南山城,酒楼。
王麻子握着酒杯,脸色铁青。
“老大,我早说干掉那小子就完事了。”胖子跟班说道。
“怎么干?你去干?还是我去干?”王麻子将酒杯重重拍在桌上。
“那小子不知是不是中了邪,不对劲得很。”另一跟班也是疑惑。
“高个和矮子刚去横岗村盯了他姐两天就死于非命,定是那小子干的。
还有二癞子,初时还以为是入了野兽的口,现在想想,定然跟那小子脱不了干系。”王麻子语气森然。
“那怎么办,要不咱们几个一起去?”胖子问道。
“不必,不管那小子有什么古怪难道还能从武者手下逃命不成?”王麻子冷笑两声。
“别忘了,咱们可是给魏爷办事,请几个帮中练皮高手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老大英明!”
一众跟班及时献上马屁。
......
夜半,片片雪花飘落,月亮被乌云遮住,让夜色更暗了几分。
两道黑衣人影在城外雪路奔行。
一人身材娇小背负长剑,另一雄壮大汉则是空手。
“刁虎,没想到另一个人是你,一个普通人用得着劳驾你这快突破易筋的老虎?”娇小人影声音阴柔。
“怎么?你个死娘娘腔来得我来不得?”被叫作刁虎的雄壮男人粗声回道。
“哼,你这头蠢虎定是又输光了银子。”娘娘腔冷哼。
“你李飞还不是为了卖人情给魏爷?帮里谁不知道你盯着长安街那片地盘。”刁虎嗤笑一声。
似是被戳破心思,名叫李飞的阴柔男子别过头去,不再搭话。
刁虎也乐得如此。
两人沉默间速度却是极快,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横岗村。
“是那家吧?”刁虎指着林安家的方向。
“没错。”李飞点点头。
“我一人就行,你个娘娘腔在旁看着就好,别给我添乱。”刁虎迈着大步。
那王二简直胆小得可怕,怪不得成不了练皮。
不过一个普通人而已,自己随手都能捏死,刁虎心中不屑。
雪愈发大了。
“那你可快些,这天气可把我冻死了。”李飞语气娇腻,双手作兰花指状交叉在胸前,如女儿身般扭动。
刁虎一个哆嗦,脚步加快,只想快点办完事跟这死人妖说拜拜。
走到林家大门前,刁虎抬脚欲踹。
哪知这大门居然“嘎吱”一声自己打开。
刁虎一愣,正欲看看怎么回事,就听见一道破空声。
斧头拖着寒光直直朝他飞来。
说时迟那时快,刁虎听到声音刹那,便整个身子向后仰倒,以一种牛顿敲棺材板的方式斜仰单脚站立。
那斧头几乎是从他面前飞过,刁虎甚至能感受到它带着的劲风。
腰身发力,刁虎刚刚站定,只见眼前拳头不断放大。
此时他又哪里来得及再作出反应。
“啊!”一声惨嚎在夜空回荡。
刁虎如小山般魁梧的身躯轰然倒下,捂着脸不住痛号。
这一拳有如铁锤重重砸下,直接将他眼眶、鼻梁骨头打断。
刁虎都能听见骨头“咔嚓”开裂声。
大饼脸上犹如开了水陆道场,鼻涕眼泪夹杂鲜血淌了满脸。
林安满脸漠然,上前抬脚狠狠踏下。
“咯嘣。”刁虎猛然吐出一大口血,肋骨如炒豆子似根根断裂,胸口肉眼可见的凹陷进去。
脚抬起落下,抬起落下。
刁虎连脏器都吐了出来,只片刻,就渐渐没了呼吸。
十多步外的李飞正自捂着胸口跺脚,就听见一声哀嚎。
还以为是得手了,正想赞刁虎出手利落。
抬头看去,却见他满地打滚,那哀嚎正出自他口中。
而他面前,一个脸庞还带着稚气的少年在他愣神的功夫,将刁虎生生踩死。
原本想持剑攻上的他心神俱裂。
毫不犹豫转身便逃。
那刁虎虽为人粗鲁喜好赌钱,但却是货真价实离易筋只差半步,一身气血磅礴,战力比他还强上一筹。
就是在整个赶山帮里,都在练皮境中排名前例。
现在居然被一个十多岁的少年,顷刻间踩死当场。
这怪物如何是他能对付的。
这就是普通人?
狗日的王麻子,我日你仙人,等回去定要他好看!
李飞心中咒骂,连头顶堆砌的雪花都顾不得抖落,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他身材如女人般娇小,此时使出吃奶的劲全速逃跑,林安竟一时追他不上。
不过他想要跑掉也没那么容易,这附近环境林安比他熟悉得多。
更兼有追踪的效果,这李飞身上的脂粉味,对林安来说像黑夜中的太阳一般。
两人追逐了一炷香时间,本如片片鹅毛的雪花渐渐停下。
李飞回头,见林安还跟在身后,心中焦急起来。
自己全速奔跑这么久,速度已经开始下降,但那小子却好似没变化。
再这么下去,自己迟早被他追上。
他一咬牙,身影没入道旁山林。
林安追着追着,见他往林中跑去,心中一笑。
循着气味,林安走进林内。
装作不知的样子,林安左右查看,脚步却往香气最浓郁的地方走去。
在一棵树前停下脚步,林安确认那人就躲在这树后。
身形不动,林安原地抬脚踩出声响。
霎时间,一道娇弱身影从树后转出,手中长剑刺出一道匹练。
林安早有准备,身形不退反进。
左手从内侧拍向长剑。
李飞只觉一股大力自剑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手中长剑再拿不住。
与此同时,林安右拳紧握,扭胯带腰,拳头如炮锤轰然砸向李飞。
李飞这一剑本就带着必死的决心,无任何转圜余地。
此时被林安打落长剑,如何还能招架。
“砰!”
一声闷响,李飞向后倒飞数米,似破布娃娃般砸断一棵小树,跌落在地。
“是不是王麻子让你们来的?”林安冷声问道
李飞咳出几口鲜血,整个人气若游丝。
“是,是他。”每说一个字他都要喘好几下,如漏风的破布袋。
“他背后,是,咳咳,赶山帮,咳,魏爷。”还不等林安多问,李飞就全部说了出来。
“杀,杀了,他。”李飞用希翼的眼神看向林安。
到这濒死之时,他不恨林安,只恨王麻子,恨不得生食其肉。
林安心中有股怪异感,不知他为何如此憎恨王麻子。
不过王麻子本就在他必杀之列。
见林安点头,李飞竟露出一丝笑意,闭上眼好似再无所求。
林安捡起他的长剑,被乌云遮掩的明月此时露了出来,映照出森冷寒光。
向前利索一刺,了结了他的性命。
林安将刁虎的尸体抛在村外几里地的林间,处理完门口痕迹,才回屋歇息。
早猜到王麻子在看到自己交上税银后会搞事情,这几晚都让林屏跟赵婶睡在一起。
睡觉也只敢保持浅度睡眠,时刻警惕,稍有动静便会惊喜。
哪知这王麻子今晚还真派人过来。
来的还是两个跟他同为练皮境的武者。
还要感谢那使剑的脂粉味极重,直接将林安给冲醒,打了那雄壮汉子一个措手不及。
否则,两人一起上,纵使林安能解决掉也要麻烦许多,说不得还会挂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