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叶宁致和赵禄星见上了面。
餐厅的桌布是可爱的粉红色小心心的,背景也放着可爱抒情的乡村音乐。叶宁致和赵禄星两人坐在里面格格不入,他俩看起来就像是占据着各自阵地严防死守的敌对两军。赵禄星是攻方,想方设法地想在对方战线上撕开一个口子。叶宁致是守方,处处小心翼翼,时不时地从战壕里面探出头来开两枪。
“别搞得这么难看吧。”赵禄星是北方人,说普通话的时候却奇妙地带了一点软软的南国腔调。非常的动听。
“说得好像是我搞得这么难看一样。”
话说到这儿就说不下去了,赵禄星用他那种温柔的目光看着叶宁致,“别气嘛。你和陈绅那边怎么样?报酬丰厚吧?”
“丰厚。”叶宁致举起手边的柠檬水,“以柠檬水代酒敬你一杯,这件事我真的谢谢你。”
赵禄星摇了摇头,没有喝这杯水。他不动,叶宁致便举着杯子也不动,最后还是赵禄星叹了口气,从叶宁致手头拿下了杯子。
“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我们俩有一个世纪没见了。”
“是吗?”叶宁致完全不接招。
“是啊,很久了。说起来,我们当初分手也没有好好地坐下来谈一下,分得太难看,也太草率了。”赵禄星又换了种方法。
“有的时候很快地做出某些决定,是草率。但我认为我们俩不属于其中,我们这个,应该叫快刀斩乱麻才对。”
“那就算是快刀斩乱麻,斩了之后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有啊,我有一箩筐问题想问你。
“有,”叶宁致视线落在桌布的图案上,声音平稳,“我那时候有很多问题想问你,不过现在没有了,我都想通了。”
“你说你想通了,我却没有想通。”赵禄星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我有很多事情想和你说,想和你好好谈谈。”
我不想和你谈。
叶宁致说:“你说,我听着。”
“我那时候是一时误入歧途……”
仅仅是头一句,就博得了叶宁致一声冷笑。误入歧途?这话说得太可笑了,那杀|人|犯一样是一时误入歧途,很多女支女也是一是误入歧途。甚至你去监狱里问问,怕是一百个人里有九十九个都是一时冲动误入歧途的。怎么不见法律对此额外开恩?
赵禄星还在继续,叶宁致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在认真地反省自己、剖析自己。
可惜了。
“我不想知道了。”叶宁致打断赵禄星的话,“你这些话,如果是早些时候说,没准儿我真的会听了记在心里,回家来翻来倒去地琢磨一下。”
“那现在呢?”赵禄星追问。
“现在我觉得没什么意思,我们俩分都分了这么久了,各自迈入新生活不好吗?你愿意跟刘丹、王丹还是李丹好都和我没什么关系。我过得好不好也不用你操心,就是哪天我上街乞讨去了,讨钱的时候都不会管你要钱的。”
“干嘛说得这么难听呢?”赵禄星笑了笑,“搞得就好像我们有杀父灭门之仇似的。你怎么不说前些日子我还帮你介绍了个工作?中介费总得收点儿吧。”
“哈?”叶宁致惊愕道:“那你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只要你认真想想我们是不是真的不能复合了。”
一秒钟都没有到,叶宁致紧跟着就开口:“我想过了,不能。”
赵禄星瞧着她的样子,摇摇头,语带宠溺地道:“你总是这样。”
叶宁致丝毫不为所动,她看看手机,才八点。
“我要去上班了,没事儿就散了吧。”
“你那个班……”赵禄星仿佛被什么蜇了一下,干巴巴地说,“你别去上那个班了,不值得。”
“值不值得是我说了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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