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教习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操起手中的书卷劈头盖脸打了起来,“说礼没用,那我就打到你知道他有用为止,刚刚学会走路的黄口小儿就以为自己能上天了?会耍几个花架子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为师教你们礼就是治治你们这些臭毛病……”
于是,全班的学生都在目瞪口呆的目睹一个干瘦低矮的老头蹦起来暴打一身肌肉的少年,那书卷纸张哗哗响动,好像下一刻就会撕破,偏偏却打得少年鼻青脸肿,嘴角鼻孔都流出血来,极是惨烈。那少年表情看着极为痛苦,但却仍站着一动不动挨得结结实实。
坐在附近的李赟惊慌的劝道:“先生,您这么打他可不就是应了他的观点,武力比礼有用。”老教习大声回话,手里仍是片刻不停的拿书本往脸上招呼,“我能打得他还不了手便是因为我多学了八十年的礼!”
终于老教习打够了,整了整翻折的书卷,扶了扶眼镜重新走上讲台,“我知道,这些年朝试只考天试和武试,你们大多数人以前都没怎么接触过礼,但从今天起,你们要知道,礼对于修行是首要的,也是最重要的,拿射箭比,有射礼,射者仁之道也,射求正诸己,己正而后发。拿棍法比,用棍如读《四书》,《四书》既明,六经之理亦明矣。你们从前所学无非就是把身体练得更强壮些、手段更灵活些,这是最低等的修行,只知敌一人之法,而学礼可以让你们退而思、思而学,明万物之理,知敌百万人之法。只是不知你们是要做一村野莽夫,只知耍勇斗狠,还是愿学而有成,兼济天下,不负这副血肉之躯?”
一双双眼睛如星子闪耀,齐齐坚定回答:“愿学而有成,兼济天下,不负这副血肉之躯。”
下课后,一群人围上去看那个倒霉蛋,“我说同学,教习打你那么狠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也不躲躲挡挡?”倒霉的憨直少年哭着脸说:“我本来还想还手来着呢,可不知道为什么,教习打我的时候我浑身上下动都动不了啊!”
牧歌闻言嘴又张成了圆圈,这教习神识气场直接压制住对方让其完全没有反应能力,而离目标最近的人也丝毫不受影响,恐怕这看似弱不禁风的老先生实力最少也是聚星上境!
下午的志趣课更是让他们目瞪口呆,学院科目庞杂让人咋舌,榜单上列了密密麻麻一二十个教习名字和所教科目,刀剑棍戟弓马格斗这些自不必说,还有药石、冶器、易经、方术、天文、炼丹、舞技等等,总之,只要你能想到的,书院就有人教。牧歌先选了天文,李赟选了药石,让牧歌意外的是,清一色选舞技的南境女孩中,初岫居然选了弓马。青莺的日子看上去仍不好过,她亦步亦趋跟在同族身后,但她们总是故意避开她不理她,一天下来,牧歌眼看着她的眼眶不知道红了多少次,但她也不愿再去牵扯,毕竟她来书院有更迫切和重要的事,没时间在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但牧歌还是低估了南境那些少女排挤青莺的决心和手段,正听星宿课的她听见外面一片嘈杂,教舞技的年轻女教习身姿一晃来到前面的药石课堂:“老徐快来,我那一个女学生摔得不轻,怕是骨折了,你快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