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房里,已经有十来个弟子在用斋。
苏瑞走上前去,打了一份斋饭。
米饭,野菜,还有些许油渣。
平心而论,道观给的斋饭不算苛刻,偶尔还能吃到肉荤。
这样的斋饭,不说吃饱,维持日常消耗肯定没问题。
问题是,苏瑞不能全吃。
他就吃了两口,放下筷子,拿着盛斋饭的木碗,起身,往斋饭旁边的一块矮墙走去。
那里位置偏僻,若不刻意去看,根本看不见矮墙内部。
苏瑞走到矮墙和斋房形成的狭巷巷口。
里面,一个白胖的跟蛆虫般的道士,早就等在那里。
“鹤玄,今天来的挺早啊。”
白胖道士对苏瑞说话。
他的目光,却不在苏瑞身上,而是死死盯住了他手里的斋饭:“放下碗,你可以走了。”
这白胖道士,就是导致苏瑞干瘦的罪魁祸首。
他抢夺小道士的食物,因为在道观中有关系,小道士们也不敢反抗,只能被他抢夺。
其他小道士不知道,白胖道士究竟和谁有关系。
唯有经常被压榨的苏瑞知道,这白胖道士,就是安排他大量任务的肥胖道人,白觉师叔。
苏瑞经常看到白胖道士去找白觉。
这二人的体型,也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皆肥硕如蛆。
苏瑞看着白胖道士,以前他没有反抗的力量,面对压榨,只能硬生生承受。
可现在……
苏瑞一只手端着碗,另一只手,拳头已经捏紧。
胸怀利刃,杀心自起。
有了力量,就会对不公正的对待生出对抗之心。
白胖道士恶心的肥肉,贪婪的目光,都让苏瑞极不舒服。
以前杂活太多,累的他没有精力多想。
现在一看,他干那么多活,大多数,都是给这白胖道士干的。
一个白觉师叔,一个白胖道士,这二人,简直是抓着他压榨,要把他压榨到死啊。
活全推给他干的同时,还要抢夺他的斋饭,还有比这更恶心的事情么。
苏瑞越想越不舒服,无名火焰在他心里烧了起来。
见苏瑞一直没有动静,白胖道士的贪婪目光,顿时变得不善。
他死死盯着苏瑞,就像山里吃过人肉的野猪,盯住农户。
一点不对,就要上去吃人。
“鹤玄,放下碗,然后滚出去,趁我还有耐心。”白胖道士的脸色阴沉残忍。
鹤玄是苏瑞的道号,他们这一代的弟子,都是鹤,上一代则是白。
白胖道士一点不怕苏瑞反抗。
不要说他叔叔那边的关系了。
就说实力,苏瑞便绝不是他的对手。
肥硕的他,虽然四体不勤,也没有得到道观的道经武学。
但光凭重量,都能把苏瑞撞飞。
肥硕阴沉的脸就在眼前,苏瑞心情突然舒畅起来。
这肥猪越不爽,越急躁,他就越爽。
有什么比看到,自己恶心的东西气的跳脚,更让人舒心的呢。
苏瑞的手不再捏拳,转而五指成爪,抓进了端着的饭碗里。
“不要弄脏我的饭。”白胖道士吼道。
苏瑞不管不顾,手从木碗抓出一团斋饭送进嘴里,咀嚼两下咽肚:“斋饭的味道真好啊。”
巨大的愤怒瞬间冲进脑子,白胖道士再也无法忍受。
“啊!”
他嘶吼着,奔跑起来,一身肥肉往苏瑞身上撞过去。
苏瑞不闪不避,抬腿一脚踹在白胖道士胸口上,硬生生把冲过来的白胖道士,踹的后退了两步。
他也同样往后退了几步。
倘若是白觉师叔,对方两三百斤的体重,冲锋起来苏瑞能做到只有逃跑。
可白胖道士,年纪比苏瑞大不了多少,矮胖肥硕。
得到力量碎片的苏瑞,并不怕他。
被一脚踹开的白胖道士,摸着自己的胸口,愣在原地。
他都惊呆了,以至于有点反应不过来。
不是,就这个瘦的和干柴一样的家伙。
为什么能把他踹开。
有肥肉的缓冲,苏瑞这一脚对白胖道士伤害不大,可对他心灵冲击很大。
他不信邪的侧过身,用臂膀继续往苏瑞身上撞。
还来?
苏瑞也不怕他,同样侧身撞过去。
之前那一脚,已经让他心中有数,他的力量足以和这胖子正面抗衡,因此也不怕。
咚。
沉闷的碰撞声响起,两人一触即分。
紧接着再撞。
再分。
再撞。
“呼呼呼。”白胖道士的体力很差,才三下就气喘吁吁。
苏瑞同样额头冒汗,身体各处传来一阵阵乏力感。
他干了一天活,加之平日营养不良,体力差的和白胖道士不相上下。
只是苏瑞习惯了这种状态,每天都在挑战劳累极限。
白胖道士四体不勤,第一次把体力费到这种程度,难受的让他觉得自己要死了。
再加上,他这样的体型,居然撞不动苏瑞。
看着站在他对面,似乎没消耗什么体力的瘦弱少年。
白胖道士陷入怀疑人生之中。
[鹤真惊异于你的数值强度,数值+2。]
[十数值可抽取一次白色碎片。]
[你当前抽取机会:0。]
让白胖道士怀疑人生后,苏瑞视野中跳出方框字体,里面的信息让他眼前一亮。
“这就是展现数值强度吗,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苏瑞摩拳擦掌,心中振奋。
身体上的疲劳都解除了不少。
虽说按照方框字体给出的信息,他至少还要在四个人跟前展现数值,才能抽取一次碎片。
但这不是问题,下一次的数值展现,他已经有了想法。
“以后不要再来招惹我,没问题吧。”
苏瑞语气冷淡。
他将藏到身后的碗拿出来,大口大口的咀嚼起里面的饭菜。
白胖道士看的流口水,可碍于苏瑞的战斗力,他不敢再做什么。
一直以来,他都是靠着自己的体型,让别人敢怒不敢言。
现在出来一个能正面对抗他的,顿时让他害怕了起来。
苏瑞一边吃,一边离开矮墙。
直到在视野里消失,白胖道士都不敢再动手。
斋饭时间过后,就到了晚上,深沉的夜色降临。
这个时代的夜晚,没有灯火通明的城市,天一黑,周围就昏暗一片。
唯有屋子里,点着亮度不高的油灯。
苏瑞走进睡觉的房屋里,这是一片大通铺,能睡七八个人。
道观弟子们脱衣上床,脏兮兮的外衣和袜子,直接丢在最边缘的床铺上。
而那床铺的主人是谁,不必多说。
苏瑞视线在堆满袜子的床上,停留了一会儿,随后垂下眼帘。
每天都在遭遇这种事。
展现数值的机会,怎么可能不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