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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一行人在楼下用餐之际,在这间飞鹤楼的二楼包间内,玉林县令裴远之与驻办处负责人秋明道正在为城内既将压不住的富人逃亡事件而烦恼。
“秋仙长此事与你有关,昨晚我用沐树节盛典在既为由,将他们暂时留住了他们。”
“可今天一过,我再也没有借口挽留他们了。”
“而且这几天,城内人心惶惶,我听说很多百姓都在暗地里收拾东西。一旦那些富商逃了,我怕会引发连锁反应,那些个泥腿子也会继他们之后跟着跑了。”裴远之忧心忡忡的恳求道。
“这事不是你县令的职责,你找我做甚。”秋明道摆明了不想管这事,果断拒绝道。
“秋仙长这么说就不对了吧!你们驻办处的职责,我可是一清二楚,别跟我说这事跟你没办系。”
“这整件事里头,你有多少失职之处,就不用我细说了吧!”
“唉!裴大人,我也没说不管,只是昨日一行,我的随从损失惨重,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秋仙长,咱们都是明白人,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实话实说吧!你愿帮多少,又能帮多少。”
“唉!……”
……
楼上的密谈,在楼下的徐厉一无所知,一行人点了十几道菜,狠狠的搓上一顿。好在玉林在北又毗邻北直隶,物价比较稳定,这一顿仅花掉徐厉二十两。
这还是因为今天是节日,东西有所溢价的原价的缘故。
一行人从酒楼离开,直奔许幼昌家而去。
来到许家所处的巷口附近,远远的徐厉便见到两个倩影在转角处交谈着什么。
见有人来,另一个只露出三分之一身体的女子,顿时止住交谈,消失在转角的阴影中。
若徐厉所料无误,那个消失的人影,应该是血月魔教的白衣祭祀林若妍。
而另一个则是叶父中意的儿媳人选许心怜。
叶知舟走在后面没看见这一幕,就在许心怜怀疑徐厉是不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时。
叶知舟也看到了转角处的许心怜,与许心怜有这两面之缘的叶知舟,很快认出她道:“心怜你是在这里等我吗?”
“呃!我...我……”许心怜有心撒谎,但看到叶知舟身旁的徐厉顿时不知该说什么。
在那我我我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整话。
而就在这时许母出门找女儿,看到了叶知舟与许心怜,以为年轻男女之间的那些事,被其不趁撞破,自家女儿脸皮薄,不好意思了。
为打破尴尬,让两人能更进一步,许母赶忙叫叶知舟进去坐。
叶知舟也是许母的热情搞得有点不好意思,只得指了指自己身后,表示自己不是一个人来的。免得被其误会了什么,以后反倒不好解释。
看见叶知舟身后还有一大班子人,这才发觉自己似乎误会了什么。
不过误会归误会,她对叶知舟这个女婿感观还是很好的,单说他一身卓而不群气质,清秀俊逸的脸庞,便是没几个人具备的。
更难能可贵的是叶知舟十分纯孝,读书也很勤恳,只要不出意外,将来最差也能落个进士出身。
而自家人知自家事,虽然自家夫君的叔祖曾经高中榜眼,但许家的那位叔祖早已离世多年。许家这一代人才凋零,也就许幼昌有点资质考出了个秀才,其它人还都是白身,连童生都混不上。
而叶家虽然没中过举人以上的先祖,但无论是叶家现在的一门两秀才,还是将来叶知舟的考取举人,都不是自家能比。
而自家夫君许幼昌,据其自己所说,他这一辈子考举无望了,能混个秀才,还是祖宗余荫庇佑所置呢!
故而她看叶知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一行人在许家坐了一会儿,便随许幼昌一道去参加沐树礼了。
这是沐树节的第四道礼仪,这前五道分别是焚香请神,抬神巡庄,巫祝舞蹈,沐树礼。
这道礼仪乞求一地平安的,类似泼水节,但泼的不是人而是蜡烛与桥南庄的那株五百多年的老树。
首先由百姓在树的周边点着蜡烛,并许上愿望。
而后由有身份或一宗一地的长者,负责泼水,水把蜡烛灭了,表示神接收了你的愿望。
这只是沐树礼的第一道程序,第二道要水将所有蜡烛浇灭,才能进行。
在一丈外将最后的水泼在树叶上,才算顺利完成这一道。
而只有完成了这一道,神才会护佑你这一方安宁。
而在这关口,这一道程序不容有失,成则能起到稳定人心的效果,败则明日便是大逃亡之日。
而这也是血月魔教的最佳报复机会,因为这比捣毁神像更有效。
只要这个地方人跑光了,那树神也就自然没有人祭祀,没人祭祀自然也就没香火点了。
而人不跑,无论这些神祇出不出手,朝廷和宗门无论是为了自身,还是影响,也不能真的坐视这些人真的去死。
毕竟百姓信神无论于朝廷于宗门都是益处,朝廷要让百姓信神,是因为君权神授。而门派联盟无论是为了自己的正统地位,还是他们干得那些丑事,此二者都需要用神的名义来粉饰自己,表明自己才是神的宠儿,古族才是那个叛逆。
这才是裴还之与秋明道紧张这个的原因,而人性贪婪,那些点燃蜡烛的百姓,可不会体谅上位者的难处。
历年沐树礼,就沒有几个庄子是能顺利通过第一道的。
大多都因为蜡烛太多,灭不完而无法进入第二道。
特别在这个关口,许愿的人更是多上许多,虽然裴远之为稳定人心,特意叫来了很多有名望的老者,来参加这场盛会。
但到现场一看还是没有多大把握能将全部蜡烛全熄灭。
更让他不安的是,今天的会场人好似有点多了。
他隐隐觉得,这事不会太顺利。虽然他已经让县兵排查了,但人数太多,县兵无法一蹴而就。
虽有床弩在侧,但第二手准备未雨绸缪也该准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