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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花卷 第十七回 命途无疑孤独(1 / 1)

栀子花从戏台上下来,唱完最后一出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脱下一身沉重的行李,佣人推开门,端来一盘茶水给栀子花润润嗓子。

天已经入夜,街道上,房屋间,宵灯亮起,整个城市落入夜幕的怀抱,又在光热中继续着喧哗的乐章。楼里的乐声与歌声时时未平,来得人多了,张嬷嬷自然也要把乐师安排上,莫要扰了客人的兴致。

栀子花坐在梳妆镜前,掌心中拖着那枚已经做成项链的黑曼陀罗花玉佩。她轻叹一声,那封信已经送出去一个多月,此刻却一点消息也没有,栀子花心中不禁担心起来。

如果真的发生了最糟糕的情况,她往后又该如何打算。

栀子花还是决定,过段时间自己亲回去一趟看看情况。她将项链重新戴在脖子上,起身下楼,准备去找张嬷嬷请几天假。

刚下楼栀子花便向后房走去,经过厨房,听见某人的哭泣声。

栀子花停下脚步循声寻去,走到后门,看见张嬷嬷和几个佣人聚在一起。还有几个赤裸的姑娘跪在后门前。

栀子花看那些姑娘有些面熟,想必也是楼里的。可她们现在衣服被扒光,哭着个脸,不停地向着张嬷嬷磕头,把头皮都磨破了。

那些个姑娘哭着祈求着:“嬷嬷,我们跟了你十多年了,看在这份情谊上你也莫要赶我们走啊。”

“嬷嬷,我们已经没有家了,你把我们赶走了,让我们怎么活啊!”

“嬷嬷今日若弃之不顾,他日若成街头寒骨,嬷嬷当真忍心么?”

张嬷嬷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但栀子花从中感觉不出任何亲切,更多的是冷漠平静,只是一种平定的形式。

“姑娘们,莫怪嬷嬷无情。咱们楼里养的姑娘不少,那么多张嘴呢,等着婆子我去养。现今儿你几个得了病,我们楼里哪里供得起你们的药啊。”

佣人堵在门前,张嬷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跪在地上哭诉的几个姑娘被佣人吆喝走。佣人随即将大门给关上了。只听见外面一阵嚎啕声,过了一阵便停息了。

栀子花走到张嬷嬷身边,张嬷嬷见是栀子花来了,立马笑脸相迎,语气和善地问道:

“怎地了姑娘?”

“嬷嬷,那些个姐姐是犯了什么错才要狠心将她们抛弃?”

张嬷嬷脸色一变,想着刚才定是被栀子花给撞见了。

“姑娘啊,这些事你就别管了,你刚来这里,太多的规矩还不知道。听嬷嬷的,莫要再打听了啊。”

栀子花正要想询问请假的事,楼里突然有人传唤张嬷嬷,张嬷嬷拍了拍栀子花的胸脯,小跑着往楼里去了。栀子花目送着张嬷嬷离开,走到后房的门前推开门,外面一个人也没有。

第二天清晨,天色微亮,太阳还未从山边升起,栀子花已经起了床到后厨做饭。

她熬了些白粥,盛进陶瓷罐子里。

栀子花将这些放进准备好的竹篮里,盖上白布保持温度。

她向佣人们问起那些姑娘的去处,佣人们起先摇头说不知道,栀子花给了些好处后才透露了位置。

栀子花走出大门,向城西走去。街上的人还很少,倒是摆摊的小贩先出来占位置了,推着个小车,馍馍和馒头摆在上面,热气腾腾的。

栀子花掏出自己的工钱又买了一些,一同放进竹篮里。

走了一段路,栀子花在城西找到一处小巷子,紧挨着坊市,楼里的佣人称这里为地下城。

房屋由破旧的木板,石块堆砌而起,房顶上的瓦片残破不堪,住在这里的人往上铺了些茅草,又盖上一层布,用木桩支起来,污烂不堪。

楼里的佣人提起说,这里的人群构成极其复杂,落榜的读书人,漂泊的浪客,没落的世家官人,外来的宗教信徒……

栀子花怀着忐忑的心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身上裹着简单的布料,在炉子边烧着火,脸上布满烟灰,眼眶发黑。见到栀子花这个生人也没觉得什么稀奇,瞟了一眼就自己做着自己手中的事。

一位披着头发的老婆子依靠着土墙坐着,头发把她的眼睛遮住。身上的衣服破着连开了几个洞,没什么肉,身材瘦小,骨头像是陷进肉里。

她见着走进来的栀子花,微微抬起头,那双混浊的眼睛看着她,向她挥挥手:

“女娃子…”

栀子花见到有位老婆子在叫自己,便迎步走了过去,蹲下来,面对着她。

“女娃子,你来这儿做甚。”

“婆婆,你有见着昨天夜里新来的几个姑娘么?”

“里面进去,左数第二个房间。”

“谢谢婆婆。”

栀子花正要起身,手被老婆子一把抓住。老婆子的脸上没有任何神情,她用极其虚弱的声音问着栀子花:

“姑娘,要我给你算一卦么?”

老婆子抚了抚地上摆的七零八落的各种器具,全是算卦用的,上面布满了灰尘。

“可婆婆,我没钱了。”

“不妨碍,我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姑娘若是愿意,在我死前替姑娘算一卦吧。”

栀子花感觉到她的手已经冰凉,皮挨着骨头,一丝血气也见不到,便也同意地点头。

“姑娘,给我一件随身携带的东西,什么都可以。”

栀子花想了想,边将颈脖间的玉佩摘下,将它递给老婆子。

老婆子接过来,撩起额间披落的头发,露出她的眼睛。她将玉佩拿在手里,反复翻看。

她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了一声:

“天眼开。”

周围的气流涌入老婆子的眼睛,瞳孔发生变化,形成一阵八卦图案。

栀子花震惊地看着老婆子的眼睛,她实在没想到面前的老妇会和她一样开出【天眼】。

“【天眼妙觉·易】”

无限的信息与结果涌入老婆子的脑海中,她的思维逐渐放空,在漫无边际的虚空中观测着几般因果。

片刻后,她将那枚玉佩还给了栀子花,向她问起:

“姑娘命中有劫,想必你近来是定遭遇了不少苦难。”

“婆婆怎知?”

“【易】的观测遍布森罗万象,它能预知你的未来与过往。姑娘无论过去还是未来,都有大凶之兆那枚玉佩是裁定命途的关键。”

老婆子的话栀子花听起来云里雾里,似乎只预示着她未来会有不幸发生。

老婆子最后一次抬起头,看着栀子花。

“我活的太久了,经历的事太多,等我快死时再回想起来才明白,人一生有无数次选择的机会。姑娘,别去信命,信你自己。”

说完老婆子闭上嘴,合上眼,安安静静地依着墙靠着,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栀子花轻轻呼喊了几声,老婆子始终没有回应,她搭在膝盖上的手缓缓落下,像一片凋零的树叶,悄无声息地落入泥土。

她大概是死了。

栀子花蹲在她面前,从旁边的房间中找到一块布,轻轻为老婆子盖上。双手交叉为老婆子祈福后便离开了,或许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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