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辞旧走过去，一脚踹开门。
“什么人！”
里面传出来惊呼声，是刚才那个被称作大哥的人的声音，
李辞旧一言不发，闷声走到他面前，伸手抓住打过来的拳头，一巴掌甩了过去。
这一掌含怒而发，裹挟着灵觉，势道极沉。
“啪”的一声，这人的下颌骨粉碎，下巴脱落，脖颈扭转了近乎180度。
整个人倒飞出去，撞翻旁边的茶几，茶几上的两盒泡面撒了一地，汤汁四溅。
等到抽击的力道被各种阻力消耗殆尽，躺在地上时，已经没有了气息。
李辞旧看着另一人手中还拿着匕首，一掌拍落，揪住其衣领，把他提起，使其双脚离地，厉声吼道，“你也想和他一样？”
小弟模样的人已经吓得傻了，连连摇头，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把他摔在地上，说道，“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答，如果敢有所隐瞒，呵呵……”
拾起掉落地上的匕首，屈指一弹。
铿的一脆响，匕首断作两节，匕首尖扎到对面墙上，完全没入墙体之中。
“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江永。”江永瞥了眼大哥的尸体，颤抖着说道，“那是我大哥，江恒。”
“你们俩在这里做什么？”
“养灵。”
“说详细点。”
“我们俩在城中选择目标，选那些流浪街头的兄弟或者姐妹，把他们诓骗到这里来。然后让其中一人眼睁睁看着我们折磨另外一人致死，再杀死他，如果运气好，他死的时候就能够化身恶灵。”
李辞旧沉默了。
他在书中看到过，并不是所有拥有执念、恨意的人死后都会化作恶灵，还有许多不确定的因素。
但是，只要广撒网，哪怕概率再低，也有成功的时候。
所以那个房间中才会有那么多的尸体。
人心之恶当真难以想象，利益驱动之下，真的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李辞旧长吐一口浊气，愤怒和心底的寒意让他身体发抖，他用极度克制的语调问道，“你们只是普通人，如何对付的了恶灵？”
“我们有缚魂笼、镇魂香，一旦有恶灵形成，有个仪器能够察觉得到，只要维持镇魂香点燃状态，恶灵会自己进入到笼子中……”
“这些是谁教你们的？谁是幕后之人？”
“不知道。”
李辞旧一脚踩断其胫骨。
剧烈痛楚让江永哀嚎起来，眼泪鼻涕横流，他哭着大叫，“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一切的一切，都是大哥鬼迷心窍！”
李辞旧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再度抬起脚放在了江永的另一条腿上。
“别别别，我说我说！”江永赶紧求饶，“我们俩原是偷儿，祖传的手艺，东偷一家西偷一家一直没被逮过，只是后来家家户户都不存放现金了，日子变得越来越难熬……”
“说重点！”
江永抿了抿苍白的嘴唇，“后来一次偷盗过程中，失手伤了人命，因此被通缉，东躲西藏的过程中，收到了一封信。”
“信？”
“嗯，门缝里放进来的，信封中间还有一把钥匙。信上说让我们帮他做一件事，做成后总共给500万，其中100万算是订金。当时我以为是谁搞的恶作剧，大哥说宁可信其有，便拿着钥匙跑了一趟永利洗浴中心，从那里的储物柜中带回来了整整一包现金。”
江永小心的瞟了眼李辞旧，继续说道，“从那以后，陆续有信来，为了后续的400万，我们按照信上的指示行动，一步步越陷越深，最后看着大哥亲手掐死了一名七八岁的男孩，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了头了。”
“信呢？拿出来看看。”李辞旧说道。
“烧了。”江永看着李辞旧表情变化，连连摆手，急忙解释道，“这都是信上指示的，看完记住了即烧，我们不敢违逆啊！”
“为什么？”
“当时因为涉及到杀人，我们不敢做，便想反悔，在屋里和大哥商量着。门缝中不知何时又塞进来一封信。打开一看，信上写着，‘收了我的钱，不做事的话，下场犹如此杯。’我刚看完，茶几上的陶瓷茶杯，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按压，生生压成粉末，写信之人，当真神鬼难测。”
李辞旧思考起来，以他目前的水平，想要通过灵觉外放做到这个程度不难，但是也不能因此断定幕后神秘人的修为比自己低。
对于觉醒者来说，震慑两个普通人太容易不过了。
问题的核心不在这里，而是幕后之人为什么要选择两个不相识的普通人来做养灵的事。
不管再怎么教，再怎么用金钱诱惑，用武力威慑，普通人出纰漏的风险都是很大的。
除非，他目前身份很敏感，身边没人可用，或者说身边之人不可能为他做这样的事情，但又因为某种原因，急迫的需要做成这件事情。
可是，通过信件指使两人行动，是单方面的沟通，如果两人碰到难以处理的事情，比如今天这样的，该怎么办？
便问道，“你们平时怎么联络的？”
江永将目光看向角落里的一盏油灯，油灯正燃着，油盏上除了煤油，还滴有数滴血液。
“这玩意怎么用？”
“点燃了，滴上几滴血就行，通常等上半个小时，那人就会过来。”
李辞旧看了眼正在录像的手机，界面中下方的秒表，显示已经过去了27分钟了，时间有限，不能再磨蹭了，声音转厉，“那人长什么样子？”
“后来他来过一两次，但是我们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
“看不清？”
“嗯，说来奇怪，那个人也没遮住脸面，眼睛、鼻子、嘴巴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可等他一离开，长什么模样，心里面完全没有印象。”
是灵觉伪装么？
防范得如此严密，即使面对两个普通人也显得如此小心谨慎。
如果不是江永疏忽大意，少点了一支镇魂香，让阴气破坏了楼梯间的禁制，渗透出去，到了30层避难层，又阴差阳错的沾染到宁秋云的身上，自己可能都发现不了。
“你们去城里面诓骗流浪儿童来这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半个月以前。”
“这么快？能找到这么多孩子？”
“我和大哥分头行动，两人花了四天，共抓了十二对回来。”
“你们两个人都出去，这里谁看着，不怕闹出动静事情暴露了么？”
“这个好说，抓回来后，用药水毒哑了，绑床上就行了，不耽搁时间。”
李辞旧彻底沉默了。
江永见他不说话，怯怯的问道，“大哥，我都坦白了，能放我一马么？”
“好。”李辞旧淡淡回应了一句。
江永面上一喜，刚松了一口气，一只脚踩断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