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高明怀抱着身子尚轻的秀娘,心里一下做了决定:“楚小姐口齿伶俐,欺我江家人言轻微是么,却要知,人在做,天在看!我今日便要协我孩儿的母亲与我老母一同进这家门,楚小姐又当如何!”
楚惜微早就心知,这江高明一家都是说不通的,却不想,连个逻辑都没有:“若我就是不让呢?”
“那楚小姐便试试看,去和皇上解释缘何朝廷命官一家会死于你这楚宅门口吧!”江高明这话,便是威胁了。
楚惜微一下就笑了,清脆的笑声似乎还带着些愉悦:“看来,江大人是早便打着强占我这宅子的心思了。”
江高明咬牙不说话,江母却在里面大喊了一句:“苍天啊!我儿娶妻给的宅子,竟还要被恶妇夺走了哇!”
楚惜微的目光在江高明和江母身上打了个来回,忽然却松了嘴:“好,既然你们下定了决心,我也便成全了你。”
江高明心中立时一松,整个人也眼含喜意的看向楚惜微。
“你们不肯走,我走。”楚惜微这么说着,轻声吩咐了身后的丫头一声,带着人便朝外走去。
整个楚宅外看热闹的人都是一片哗然,谁不知道这个宅子的来历是什么,这如今,江家人就这么成功把楚氏女逼走,自己占了这么个富贵的宅子了?!
江高明也有些个觉得不妥起来,然而他刚想拦,他怀里的秀娘却在此时婴宁痛呼了一声,立刻阻止了江高明的动作。
最终,江高明也只能与兴奋得胜的江母一同,眼睁睁看着楚惜微离开,然而,因为心中升起的一丝疑惑与警惕,江高明却无法向江母那般,单纯的高兴起来。
楚宅这边闹出的动静并不算小,在楚惜微带着人走了之后,更是大半个街道的人也都得到了消息。
而刚走出楚宅可见的范围,楚惜微就见到一辆两匹马拉着的马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车帘被掀开,满面笑意的江怀瑾就这么出现在了楚惜微的面前,柔声道:“浅浅,我来接你了。”
上了江怀瑾的马车,但江怀瑾却并没有把人送去太师府,而是直接带去了他的官邸。
“我已经去过太师那禀明过了,太师同意晚些再将你送回去。”江怀瑾体贴的同楚惜微说道。
楚惜微轻声道了感谢,进到江怀瑾的官邸之后,才明白,原来不是江怀瑾要见她,而是江怀瑾那位亲爹,正愤愤不平的坐在正厅内,等着她呢。
楚惜微一走,江母便自认成了这楚宅的主人,立刻就叫长子去把小儿子一家接了过来。
即便江高明问:“若是楚轻浅回来了怎么办?”
江母也充满自信的回答道:“她回来又如何!这是我江家的地方!”
一连数日,江高明都没有收到任何来自太师府或者楚惜微发难的消息,沉浸入自己思绪的江高明也没有发现,平日与他要好的那些个同僚,包括之前总为了银钱接近他的那些个人,竟是都有志一同的没有来‘打扰他’了。
江高山一家也高兴的搬了家,只有秀娘一个人,因为江高山的到来,躲在屋子里瑟瑟发抖,还不敢叫其他人瞧出名堂来。
不过,楚惜微虽然走了,这宅子里留着的护院和下人们却都还在。
江母本想耍耍主母的威风,叫这些人老实一些,然而,便是没了楚惜微那小蹄子在,江母却发现她依旧调动不起来这些个下人们。
无论是威胁或是利用,甚至叫了人牙子上门,说要发卖了这些个下人,也丝毫没有人在惧怕江母的动作。
事实上,护院们大多不是卖身为奴之人,下人们虽说多是与楚家签了卖身契的,不过那契约也都在楚惜微手上,人牙子也不敢买卖这种人。
江母等于坐拥了一个大宅子,然而里面的人她只能看,不能用。
更让江母怒火上涌的是,本以为楚惜微走的仓促,宅子里定然会留下好一笔财富,谁知她携着二子与二儿媳去砸了账房才知,所有银子都被楚惜微带走了,留给他们的,不过是一室空壳!这让江家人又是好一番跳脚与闹腾。
不过,都说贼不走空,即便没了银子,江家人却还是肆意的从各个地方把一些贵重的**子、器物拿出来装饰了自己的屋子,嫌弃江母手头紧的江王氏,更是拿了几个贵重的物件去当铺换了银子,买了许多自己心仪之物,把衣裳首饰从头换到了脚。
这么做的,其实不止江王氏一人,江母同江高山私下里也都去当了不少东西,买了丫头伺候,又买了好吃好喝的,银子花的高兴了,还特意请了戏班子回来看,整日过得,也可称一句纸醉金迷。
而一脸等了数日的楚惜微,也终于掌握好了证据,准备向江家一家人发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