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将秀娘支了出去,独自一人坐在东厢房内卧房的床上抱着个小木箱子细细数着里面的银子。
她整整数了个两三遍,眉头却反而深深的皱起。
再掐着指头数了数,怎么都和她心里的数对不上。
如今她大儿子是考中进士做了官了,可她那心尖肉的小儿子还没事儿做呢,江母早在乡下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为小儿子捐官的打算,只可惜,当时她手中的钱不够,更是一门心思的觉得大儿子都能做京官,她小儿子定然也可以。
等她们举家搬入京中之后,问了人才清楚,那偏远小县城的县太爷都需要纹银七八千两才得做,京官更是要翻好几倍。
蛰伏了几年,江母死死的把持住了家里的财政大权,各个地方扣扣搜搜的,连江高明平常的交际钱都不给,就这样,再加上江母入京前卖掉自家祖宅和田地所得的钱,也不过才两百两银子。
江母独自坐在床上捉摸着,心里是越想大儿子这门亲事越是生气。
原本是想着那种大户人家,又是个不能下蛋的母鸡,陪的嫁妆定然不会少了去,到时候一准能直接给小儿子捐个京官做做。
如今一看,嫁妆是不少,可是却丝毫没有落在她的手里!
愤恨的一拍身下的床板,江母看着自己住的比之前她们租下的小院都要大的东厢房,心里就恨楚惜微这个小贱人竟是这般难对付,这嫁人之后的嫁妆,怎还能叫一个媳妇自己管了去!
然而,身边没有江高明和江高山两个儿子在,江母也清楚自己一个人去和秦婉莎斗是斗不过的,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叫在家做惯主的江母各种不舒服,想要找茬,偏生屋里的人又都被她赶出去了。
正当此时,她房中的门却被敲响,一个得了门房消息的丫头跑来传话说:“江老夫人,门外一位自称您二儿媳的女子求见。”
江母一听王氏来了,心里立刻一喜:“快快快,把人请进来!”
江母对这个二儿媳也不见得多喜欢,但却是自家二儿子挑的,没辙,只能娶了回来,但这二儿媳有千不好万不好,却是个刁钻有心计的,整日挫折她二儿子来和她讨钱,但这个时候,江母一想到王氏的那些坏手段都能用在楚惜微的身上,也便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了。
江王氏在前门处等了小半响,才终于得以进门。
她的心里也有些个不爽,然而,在进入这座宅子之后,看到那些规矩恭敬的丫头,和着雕栏画栋的大宅子,江王氏心里又添上了一丝忐忑与不甘——怎么的看着比之前还要富贵了些呢?!
再一想到自己这些日子在外面听到的,关于江母和江高明在这宅子里吃香喝辣,婢女小厮跟前伺候的日子,江王氏就更不满意自己如今的生活来。
都是江家人,凭什么他们就住这么好的屋子,整日吃香喝辣,她与江二郎便要日日守着那破院子!还是个租的!
于是,江王氏心里有了打算,在见到江母的时候,言行间也就更添了几分亲热。
江王氏来了的消息,门房早一步就告知了楚惜微。
楚惜微等的就是她来,一边给正被太师关禁闭的楚家大哥回信,一边吩咐了人去转告了江母,同时还要摆出一副恭敬的态度来,好叫那江王氏上钩。
楚惜微打的算盘也很简单,从前面两个世界索命前的一些事迹来看,楚惜微也猜到,那串数字若要变红,定然是生命值的主人遇到了什么危及生命的事情。
比如杜雅竹和杨秩,这两人皆是因为国破,才面临了生死大难,因此生命值瞬间跌落不说,更是一下子变得绯红,叫她可以收取,周嘉良和唐箐箐也是一样。
这样一来,楚惜微也就终于抓到了一点规律,若是想要索取江母、江高明与秀娘的生命值,少不得要把这几日的日子弄得更热闹一些,她才好趁机找到能危及他们性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