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顾繁面上笑意不变，言简意赅地淡然回应，又问了陈摄影，“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陈摄影要等的人已经来了，当然不会再浪费时间，立刻招呼了打光的工作人员就绪。这一场拍摄到这时才总算是正式开始了。
顾繁和许司澈走进固定布景前，依照着陈摄影的指示摆出合适的姿势和表情。苏柳站在一旁观看，一开始还只发现了顾繁在走进布景里后整个人的表情和状态都有了明显变化，慢慢的，她才一点点琢磨了过来为什么顾繁对于杂志这样明显的违约行为没有提出坚决的反对了。
因为，许司澈的加入根本就是道神助攻啊！明明是两个人同框，顾繁的镜头表现力却是实力碾压，把棚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好些个工作人员都不禁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着“顾繁好帅”之类的话，却没有一个人是谈论许司澈的。
他站在顾繁身旁，几乎在开始的一瞬就沦为了高级背景板，成了衬托红花的绿叶。他越是想表现、想突出自己，反而越是衬托得一旁的顾繁从容淡定、风度翩翩，俨然是位真正有涵养、有风度、出生和血统高贵的英国贵族。而他自己则在无形中把自己塑造成了家道中落的穷书生模样。
陈摄影想看的是实力相当的对决，哪成想不管她几次修正许司澈的姿势和表情、几次走遍各个位置寻找合适的角度，在镜头里就是顾繁压倒性碾压的态势。无奈之下，她只能再一次停下请求顾繁稍敛锋芒。
结果，顾繁轻轻松松一句话，回得她顿时无地自容地说不出话来。
“本来贵杂志愿意自降质量，我按照合约应该全力配合。但是，照片出来，不仅是贵杂志的成绩单，也是我个人的成绩单，我必须对我的粉丝负责，每一份工作都尽到全力。”
自降质量……陈摄影悻悻然地扫了眼一旁脸色难看的许司澈，想想也是，许司澈的气场太弱，就算让顾繁收敛锋芒，配合着降低到他那个水准，估计那份激烈的冲突感也没了，整组照片的质量可不就是下降了么。
陈摄影没再多说什么，暗自心里有了主意，继续拍摄后索性挑了些别的角度，把平分秋色的概念默默改成了主次分明。当然，顾繁是主。
许司澈察觉到自己已经处于劣势，试图挽回，中间叫停了几次给陈摄影提建议。但陈摄影本来就不喜欢工作时被一个外行人指手画脚，许司澈这么做又耽误了拍摄的进度，几次之后，她越发开始后悔起今天这个决定，到了好不容易收工后，她更是冒出了个念头，捧着相机找上顾繁想跟他再约个时间补拍一组单人的。
顾繁带着礼貌的笑没有回应，而是眼神往苏柳身上一瞟。苏柳立刻会意，知道该是自己出场的时刻了，便忙替他回了陈摄影的邀约。
“很感谢陈摄影对我们家顾繁的欣赏，但是很抱歉，顾繁最近的档期都已经排得很满了，实在抽不出时间来。陈摄影看上去对许先生也挺欣赏的，不如问问他有没有时间吧。”
陈摄影哪里听不出苏柳话里的暗讽，但今天的孽是自己造下的，顾繁不仅没有谴责他们违约，还出色地完成了合约，她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尴尬地和顾繁握了握手，说上一句“期待下次合作”。
顾繁含着笑点头致意，举步离开。苏柳同她客气地说了声“再见”后也紧跟着离开了。陈摄影看着从更衣室里出来的许司澈，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苏柳跟着顾繁进了电梯后，就把行程表拿出来看了眼，顺便跟他汇报一遍：“早上的行程完成，今天还有一个电视台的访谈，在下午三点。现在是十二点零五分，时间还很富余，不如先去吃午饭吧，吃完休息一下再出发。”
“嗯。”顾繁回想着女孩刚刚那番护犊子的话，好心情地翘了嘴角，应了声后突然反问她，“我们家顾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