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级的痛苦煎熬
各自忍受
笨拙和大笨拙
兔子
不知为什么夏尔满脸的面粉,估计鼻子也呛着了,看见我还死要面子在那儿逞强,太搞笑了,但又不能拆穿她,不然等会儿倒霉的一定是我。她在厨房忙活了半天端出来三碗糊状的东西,我和子炎彼此看着对方,用眼神无声的询问“这是什么”,然后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夏尔看着我们:“怎么着?你俩是猫舌头还是等着人喂啊?”
“不是的,夏尔”我的视线在她和碗之间来回游离,“我们就是好奇,不知道你做的这个一坨一坨的是什么?”
“看不出来吗?面疙瘩!”
“啊?”
“啊什么啊?我都不兴得说,你那厨房就跟样板间一样,老鼠都得活活饿死!找了半天才找到一袋不知存放了多久的面粉,我就用面粉和鸡蛋做了一锅面疙瘩,还放了一些子炎带来的大白菜。味道我能保证,但是鉴于面粉的来历不明和时间不详,会不会出点别的事儿---我就不敢保证了。这面疙瘩是我唯一主动看着我妈做而学会的,且失败率为零。麻溜点儿的!我还赶飞机呢!”
等等!刚刚夏尔好像不经意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赶飞机?意思是等下她就要回楚镇了吗?我还以为这次也和以前一样会在上海多待几天,没想到吃完饭就要离开,夏尔一直没说,大概是在顾虑我吧。
吃过饭我准备送夏尔去机场,子炎让她带一些青岛特产回家,什么金钩海米,烤鱼片,鱿鱼丝还有崂山绿茶,东西太多两只手根本就拿不了,我就用我的行李箱把我给她妈买的保健品,还有子炎送的特产全装里面,关键是有一瓶即墨老酒,放在行李箱里怕托运时摔碎了,我去衣帽间找了一条羊绒围巾小心翼翼的把酒包好,觉得不放心拿了一条羊绒围巾又严严实实的裹了一层。等夏尔从厕所出来,我已经利落的把东西都装好了,夏尔拎起行李箱掂了掂,表情很疑惑,打开一看,发现里面赫然放着两颗大白菜,夏尔看向子炎,他立马装模做样的研究手里的水杯,而我则认真的数行李箱有几个轮子。夏尔又好气有好笑,从行李箱里拿了一颗大白菜出来,让我找时间和子炎一块儿给绮薰送去,顺便蹭顿饭。
等红绿灯时,过马路的人群中大只的蓝色哆啦A梦特别显眼,大概是附近有什么活动所以请人扮演的吧。说到哆啦A梦就会想到它的任意门和时光机,夏尔问我:“如果你有一台时光机器,你是想要回到过去还去到未来呢?”
我想了想,反问她:“那你呢?”
“那如果在你的面前有一个按钮,你只有一次机会,按下去后你的人生就会重新来过,你会怎么选?按或是不按?”
“夏尔你会怎么做?”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明明是我先问的你,怎么老是反过来问我?我的话是参考答案怎么着?”夏尔撅着嘴表达不满,我不说话,只是笑笑。
我们之间沉默一会儿,我问夏尔:“夏尔你从不探究别人的过去,也很少对人诉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呢。”
夏尔头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生存之道哦!我的!这世上哪有所谓的感同身受,快乐或痛苦的事,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体会其中滋味。当你向他人或他人向你倾诉自己遭遇的不公,挫折,痛苦,折磨,他人或你能为彼此带去什么?能改变什么?什么都不会发生哦!因为你看:所有的人在这世界上都忙碌不已,忙着生,忙着死,大家都是如此窘迫和自顾不暇的活着,哪有时间给予你想要的关怀和同情,所以什么都不说,坚强的生活;什么都不问,是温柔的体贴。”
登机牌和行李箱都OK后,我们慢慢走向安检柜台处,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我们、他们,彼此擦身而过,现在的我,已经不会在心情不好时来机场了,现在的我,也已不再羡慕那些有归宿的人了。
“哪里都不去哦!”夏尔大步走到我面前,跟我面对面的倒着走。
“什么?”担心她摔倒,我小心的观察她的身后。
“第一个问题的回答。”夏尔突然停住脚步,用从未有过的认真眼神看着我,“如果有时光机,过去、未来,我都不去。不改变过去,不探知未来,过去的让它过去,坦然面对未知的未来,认真努力的活在当下每一天就好。可以让人生重来的按钮我也不会按哦!我的人生,迄今为止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也无法复制的。过去的不甘心,后悔,懊恼,挫折,痛苦,煎熬,甚至扭曲的心,对我来说都弥足珍贵,虽然我的人生碌碌无为,平淡无奇,时不时感到茫然,又浑浑噩噩,但是我真心的认为:迄今为止,我虚度的人生里,遇到的人,吃过的苦,流过的泪,受过的伤,都是有其存在意义的!”
刺猬
与高野告别,过完安检,在登机口附近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微信有一条未查看消息,点开后发现是子炎发来的,还有一张照片,照片应该是在为高野庆生那天偷拍的。看到照片后我乐了,原来那家伙当时是那种表情啊!呵呵!我回复子炎:“你终于做好且做对了一件事,不容易啊!”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抬起头,眼前出现的人令我颇感意外:李叔。
“夏小姐您好!我是李仲清,不久前我们见过,不知您是否还有印象?”
我礼貌一笑:“我记得,您是给高野送东西的李叔,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叔彬彬有礼的看着我:“可以请您移步贵宾室吗?沈先生在那儿等您,他想与夏小姐见上一面。”
我立马意识到李叔口中的“沈先生”指的应该是高野的父亲。看这架势,高野的父亲身份来头不小,明明直接来见我就行,非要差人来叫我过去,估计李叔身份也不一般。
“不好意思,李叔,我并没有要为难您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既然是沈先生想见我,那么,是不是应该他本人来这儿,而不是被找的我过去见他?”
天知道我说这些话的时候,藏在衣服口袋里的手跟得了帕金森似的,抖个不停。即使逞强,即使得罪人,我也要这么说,算是我小小又幼稚的报复吧。
李叔面露难色,看我很坚持,转身走了几步拿出手机,是打给高野的父亲吧,说话的语气和态度非常恭敬。
心怦怦跳得好快,紧张害怕的不得了,哆哆嗦嗦的给子炎发消息:“我貌似得罪高野他爸了,怎么办呐?”
很快子炎的语音消息一条一条接踵而至:“怎么回事?你不是在机场吗?”
“刚刚皓还跟我说他把你送到机场,现在在回来的路上。”
“皓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