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偷包贼拖着受伤的身体,踉踉跄跄的穿过胡同,哀叹着今天真够倒霉,包没抢到手,摩托车还被一个疯子弄成报废,害的自己满身伤。
突然,面前站着一个人,抬头,竟然是刚才那个疯子,浑身散发出冰寒的气息,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冻住一般,冷冽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他,吓的他浑身颤抖。
“你,你,你从哪冒出来的,你想干......干什么?”偷抱贼一步步向后躲,转身就想逃跑。
没跑几步,颜宰烈又如闪电般出现在他面前,墨黑的瞳孔瞬间变的鲜红,冷峻的脸庞青筋凸显,脉络清晰,嘴角张出两个长长的獠牙,像是黑夜中最凶猛地一头野兽,来自地狱间的恶魔。
偷抱贼睁大了充满恐惧的眼睛,害怕得像丢了魂儿,颜宰烈恐怖的獠牙一下子覆在他的脖颈上,猛烈地吸食他的血液,只听夜空中划过一声痛苦的尖叫,又恢复了宁静。
对于这种人渣,他根本不会多费唇舌去解释,只要是想伤害她的人,就是在拂他的逆鳞。
已经是深夜,街道上没有几个行人。
颜宰烈眼眸中聚焦的红色风暴已经散去,现在他的面容还是一如既往的像正常人类一样,只是他的皮肤比正常人要白了些,温柔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不切实际的美衬的淋漓尽致。
快到家时,他听到背后有一个老人的声音正在叫他,“颜兄弟,是你吗?颜宰烈?”
他停住了脚步,笔直的身影僵了一下,他缓缓转过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年迈的老人微笑的脸,这张脸他有些熟悉,因为他在四十年前见过。
他缓了缓神,礼貌的回了一个微笑,“呃......你好。”
老人的声音有点沙哑,还有点激动,颤颤巍巍的说道:“颜宰烈,颜兄弟,真的......是你呀,我还以为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都不见老啊?”
颜宰烈停顿了一下,撑起了一个笑容,尴尬的面容一闪而过,“呃......因为,因为我不是颜宰烈,我是他的孙子,我叫颜小烈。”
颜宰烈被自己编出的这句瞎话闷呛了一下,想笑又不能笑。
老人家的声音依旧是颤抖而缓慢的,“哦,原来是老烈的孙子,小烈呀,真是跟你爷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快让孙爷爷好好瞧瞧!”
老人说完就伸出那双褶皱的手朝着颜宰烈细嫩的脸上摸来,颜宰烈下意识的挡了一下,也没有躲过去,他不敢使太大劲儿,他怕自己力道太大把这个“孙大爷”弄的分分钟骨折,如果不是看在这个曾经跟他一起喝过酒人如今已经变成一个走路都得靠拐棍的老头的份上,他真想上去搂他一拳。
颜宰烈马上转移话题,“阿那个,我爷爷他是怎么跟你认识的?你们俩以前关系很好吗?”
老人放下了胳膊,鼻子带动着松弛的面皮拧皱了一下,摇了摇头,缓缓开口说道:“不好......”老人的眼睛转而注意到了颜宰烈的衣服上,他细细的看了看,“哎?你的衣服上怎么有红色的东西?是弄上血了吗?”
颜宰烈低头看了一下衣服,黑色外套下的洁白的衬衫上沾着几点血迹,一定是刚才弄的,他平静的摸了摸鼻子,淡然道:“刚才鼻子出血了,你知道的,这么热的天气很容易中暑。”
“遗传,绝对的遗传,你爷爷以前也是这么说,他的鼻子也总爱出血,有的时候会沾到衣服上,可他却跟你一样喜欢穿白色的衣服,你们爷孙俩还真是像。”
颜宰烈干笑了笑。
接着老人开始回忆道:“我跟你爷爷本来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可我争不过他,于是我就用了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可是结果还是输了,后来我破产了,欠的钱我这辈子都数不过来,所有人都离开了我,本打算在公司的天台上跳下去,就那么一走了之,没想到最后来救我的人竟然是你的爷爷,那天晚上我跟他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可他怎么喝都不醉,我到现在都在怀疑你爷爷的酒量怎么就那么好?他是不是作弊了?”
颜宰烈又干笑了笑。
“你爷爷这个人脾气相当的古怪,说他是个好人,我一点都不赞同,如果说他是个坏人,我也坚决否认。他是个有霹雳手段的人,我这辈子从来都没服过谁,可我就服他,这句话你可千万别跟他说,我可不想让他以为自己已经无敌了,到时候他又会用那张又冷冰冰又高傲的脸对着我,我可不想。”
颜宰烈又干笑了笑,淡淡的回道:“放心,我不会和他说的。”
颜宰烈当时在吉尔市经营的分公司和孙瀚的公司竞争的相当激烈,颜宰烈的公司混进了孙瀚安排的卧底,他没有使用变异后的身体机能,而是用正常的人类的解决方式巧妙的利用了这个人做双面间谍,再加上颜亦凡这个电脑高手,轻而易举的就窃取了孙瀚公司所有的非法营销和非法利润的证据,但他并没有公布与众,而是对孙瀚进行了警告,可孙瀚并并不领情,找了黑帮人想将颜宰烈打残废,结果可想而知,那打手都变成了颜宰烈的晚餐。后来颜宰烈断了孙瀚一切的周转资金和生意伙伴,买断了他所有合伙人的股份,孙瀚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公司走向破产却无能为力。
他还记得在天台上救下孙瀚的那一幕,两个人后来坐在天台上喝了很多酒,孙瀚跟他说了很多,他们就这样从对敌相杀变成英雄相惜。
年轻时的孙瀚长的也可以称的上是帅哥,他们俩偶尔会在一起喝喝酒,颜宰烈又帮了孙瀚东山再起。后来颜宰烈从吉尔市又回到了格兰市,从此没有了联系,也不能联系,这也是他一直以来不肯结交朋友的原因。四十年的时光对颜宰烈来说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瞥,对孙瀚来说,却是他大半个人生。
有时候想想,如果身边没有颜亦凡,那他这几千年过的是有那么一点点孤独。
“你爷爷他现在还活着呢吗?”
“嗯,活着呢。”
“过的好吗?”
“嗯,还不错。”
“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说给我打一个电话,一直都没有消息,我还以为他死了呢”
颜宰烈看了看面前这个吹胡子瞪眼的老头,轻笑了一下。
“我记得你爷爷他当时心里一直惦记着一位姑娘,我给他介绍了好多个对象他都给拒绝了,你奶奶是那个他当年朝思暮想的姑娘吗?”老人家一问起来就没完,总想把要问的话全都问完才能心安。
颜宰烈顿了顿,好看的眸子闪了一道坚毅的光芒,薄唇轻启道:“嗯,一定是,必须是。”
老人似乎听到了一个满意的答案,跟着点了点头。
“对了,您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颜宰烈收回了思绪,转而奇怪的问道。
老人一下子醒悟过来,有些难以开口,半晌,他颤颤的说,“我,我,我,出来散步,然后,然后,好像是......走丢啦。”
颜宰烈:“......”
还好这么多年孙瀚的的家一直没有变,省了许多麻烦事,颜宰烈直接开车将他安全的送到家。
一路上,老人都在跟颜宰烈说着从前的回忆,他破产之后他的妻子带着他的女儿离开了家,等他的公司东山再起的时候,他又把他流浪在外的妻子和女儿接了回来,因为他渴望着一家人能够团圆,不想让她们母女俩在外边受苦。可是这件事情在他的心里是一直挥之不去的阴影,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最爱的家人在他最困难的时候选择离开了他,这是他不愿意接受,却又割舍不下的,说着说着,老人的眼眶湿润了。
到了老人孙瀚家的门口,他对着颜宰烈露出了一个慈祥的微笑,最后还不忘说一句,“回去告诉你爷爷,就说我谢谢他当年救了我,我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新的人生,让他给我打个电话,有时间我还想跟他再喝一次酒,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输给他了,我会等着他的。”说完,老人转过头,佝偻的背影缓慢的向大门的方向走去。
颜宰烈挺拔的身形怔怔的站在原地,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涩,他墨黑的剑眉蹙了一下,踌躇了一会儿,终于下了一个决定,一个他不忍心却又不得不做的决定。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跟您说。”颜宰烈的话叫住了老人,老人回过头来。
颜宰烈步伐艰难的走向老人面前,突然红色的眸子对上老人的眼睛,他伸出一支手扶在老人的肩膀上,老人十分听话的站在原地不动,颜宰烈的嘴唇开启,对着老人说道:“你从来没有认识过一个叫颜宰烈的人,所以你不会期待与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再拼一次酒。你是靠着自己的能力使公司起死回生,因为你是个有能力又十分勇敢的男人。忘记从前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你和你的家人每天都过的很幸福,你的妻子和女儿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你,她们很爱你,她们一直都在陪伴着你,今天晚上你会睡一个特别安稳的觉,等到明天太阳升起,又会是开心的一天。”
说完,颜宰烈渐渐松开了扶在老人肩膀上的那只手,老人的身体顿了顿,转身回去了。
老人走到门口时,按了按门铃,门打开了,他的妻子和女儿、女婿、还有外孙子从门口出来迎接他,看得出来,他的家人因为他这么晚都没有回家都十分着急,他最爱的两人女人此时已经泪眼婆沙,他的外孙子开心的爬上他的怀抱,他白头的妻子和女儿抱着他,老人露出了一个幸福的笑容......
颜宰烈漆黑的眼眸被眼前的这一幕所触动,闪烁出满意而又欣慰的光泽,他的嘴角自然的上斜,低沉而极具磁性的声音对着空气道了声:“再见,”然后转身离去。
清晨,空气新鲜,太阳懒洋洋的爬了上来。
操场有很多人在晨跑,蓝心在长长的塑胶跑道跑了已经整整六圈,连同美美的那份也跑完后,打了两张卡。
她可不想边跑步边听着某人在身后大喊救命,反正多跑两圈又不会要了自己的命,她太瘦了,正好可以强身健体。
正打算走出操场时,就看见不远处围着一大堆女生,惊声尖叫着,场面乌压压的,就好像看见了大明星一样。蓝心以为出了什么事,也顺着望了过去。
“哇,他好帅呀!”
“战扬,我可以跟你合个影吗?”
“战扬,你等等我们呀......”
果然,校草出没之处,必然会引起一片骚动。
战扬对着这些满眼桃花,叽叽喳喳的少女,不以为然,视为空气一般,他的身上自带一种亲民却又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其他的女生只能在一旁随着他的脚步跟着,围着,却不敢上前阻拦他的脚步,战扬帅气的朝着蓝心的方向走了过来。
没错,就这么对准目标直直的朝蓝心走了过来。
走到她的面前,战扬微笑的跟她打招呼:“蓝心,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战扬。”蓝心木呐的说,她怔怔的站在原地,巴掌似的小脸有那么一丝僵硬的笑容。
以前她和战扬有过两面之缘,战扬和战老董事长从吉尔市去过格兰市,表面是过来谈生意,实则皆是因为两家家长有意结为亲家,双方是来吃饭见面的。在长辈们的极力戳和下他们两个人还曾在格兰市看过一场电影,因为是随便选的一个电影,没想到走进播放厅才知道居然是3D版的丧尸大片。
简直了。看的时候就好像那些丧尸真的会从大屏幕上扑过来一样,看的她毛骨悚然,惊心动魄,时不时哆哆嗦嗦的抓住战扬的手,最后男女主角生死别离的时候她还“啊,啊,啊”的大张旗鼓的哭了出来,战扬又非常绅士的给她递纸巾,电影结束后才发现战扬的手被她抓的红一块白一块的,那场电影给蓝心的印象简是相当的深刻。
想必那场带有政治目的约会给他的印象也很深刻吧。
“蓝心,知道你来伯里大学上学我很开心,这样我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以后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我随时欢迎。”战扬露出一个微笑,他一直都是那么的绅士。
蓝心从思绪里抽出,回了他一个微笑,点点头,“嗯......伯里大学很有名,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而且我一直都很向往大学校园里的生活,所以我就来了,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她的确向往大学里的生活,但是她更是为了躲避订婚才来的,双方家里都希望他们的亲事能够早点定下,但是她真的不喜欢自己未来的幸福葬送在没有爱情的坟墓里。所以她才选择上大学,等大学四年的学业完成,再考虑婚姻大事。萧董事长虽然勉强同意她先上大学,但是唯一的条件就是必须去战扬所在的伯里大学。
“那明天晚上的舞会你有男伴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请你做我的舞伴,可以吗?”
蓝心先是一愣,战扬语气虽然温和,但仿佛是在通知她一样,像是在说不管你有没有男伴,反正明天你就是我的女伴,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过自己确实没有男伴,而且那个舞会新生必须参加,蓝心掂量了一番,答应他也好。
“嗯,好。”
“那好,明天晚上电话联系,我来接你。”
“不用啦!我们......还是在舞会门口见吧,我自己去就可以啦。”蓝心婉约的回答道。
战扬停顿了一下,接着微笑说:“好,明晚见。”他的目光定在蓝心的身上片刻后,便转身离开了。
周围女生的眼睛仿佛要把她吃了一样,充满了不屑和鄙视,还有满满的羡慕,大家都知道蓝心和战扬两家都是大集团的千金和少爷,还传出两个人有婚约,可她们还是不甘心。
“看她长的那样,打扮的跟乡下来的村姑似的,有哪点配的上战扬少爷?”
“就是,要不是家里有钱,战扬会看上她?”一女随声附和。
这些女人越说越过分,说话也太难听了,还当着她的面,真当她好欺负吗?
“你们一个个倒贴的便宜样,他连理都不理,有意思吗?”蓝心的话气的她们哑口无言。
是她们出言不逊在先,不能怪她,真以为校园小霸花的名号是白得的吗?转过来想,这些女生也着实可怜,大好的年华浪费在了妾身有意落花,郎君流水无情上了,还是太年轻啊,不免在心里叹了一叹。
叹完转身,潇洒的走开,心想明天晚上她一定要用实力堵住这些人的嘴,身为澜森集团唯一的千金,不能丢了集团的颜面。
从操场上走出来的战扬,上了一辆黑色宾利。
“扬大少爷,您不会是看上那个女的了吧?”柯南度匪夷所思的问着他。
“不是。”战扬抬眸,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
“那是为什么?校园里那么多女人对你趋之若鹜,巴不得你现在去翻牌子呢,可你偏偏选了那种货色。”柯南度撇了撇嘴。
“只要是有利的事情我都会去做。”战扬目光驽定,神色依然从容,谁也不知道他的内心真正想要得到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