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唉,那小鬼,快让路。”
午后,只见钱府门外大街上人影攒动,大门两侧立着两人,身形魁梧,手拿木棍,面色严肃,是两名看门护院的下人。还有三男一女,其中有三位衣着华丽之人,两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位身高七尺雄姿英发,面部炯炯有神却有些憔悴,正是钱家族长——钱震山。而另一位与之截然不同,穿搭更华丽,大腹便便,一双眯眯眼有些猥琐盯着那位中年美妇,是黄石镇最大的势力,本镇镇长——崔邪,而他盯着的乃是钱振山的夫人——孙英彩。此女身着一件白色长裙,体态修长,身材凹凸有致,一袭长发倾洒而下,鼻梁高挺脸颊微红,宝石般的眼眸明亮中带着嫌弃,虽三十有六,缺宛如二十的小姑娘,也难怪崔邪惦记。
剩下那人就是刚才喊话的,崔家的管家——吴麻子,年近五十,和崔邪一路货色,老不正经,整个一投机小人。
“说你呢没听见吗?”
说着,就将面前的人扒拉开了,看清面容后,眉头紧皱满脸嫌弃,心中一阵犯恶心,只见现入眼中的是个十三四岁的、身穿一件粗制麻衣、脸上脏兮兮的少年。
“咦……真晦气!”
“小毅,过来。”钱震山语气平缓到,“崔兄,就不能缓缓吗?你也知道,钱家现在……”
“不管你钱家现在如何,我只要将那邪物交出来,以免危害镇子。”只见崔邪目光移向钱振山,凑到其耳边小声道,“你也可以把她交出来,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说完便戏谑性地望向孙英彩。
这其中牵扯到的邪物,乃是五天前裹着浓浓烈焰从天而降,落入一片稻田,砸出了方圆十数丈的大坑,焚尽了方圆数百丈的稻田,大火整整烧了两天,导致黄石镇损失惨重。
而等到大火泯灭后,其中那所谓的邪物缺不翼而飞,各村村民只知是有人惹恼了上苍而降下了天灾。却不知是已有人捷足先登了,而这消息却不知如何泄露。
“那东西觉不在我这儿,崔兄别欺人太甚!”
只见钱震山目光坚定中透露着对崔邪的愤恨以及实力不足的无奈。
“那就别怪为兄心狠了。”话罢,便向吴管家使了使眼色,吴管家谦恭地点了点头,看向了门内,“出来吧!”
只见门内一少年小心翼翼地走出,怀中抱着一块大小如两岁孩童用黑布包着的铜铃,此人个子不高,体态偏瘦,也就十六七岁,是钱府一位下人,神色慌张地低着头,将此铜铃交给了吴管家,而后站在其身侧。
“小雨?”钱家所有人都一脸不可信地盯着这个叫小雨的年轻人,自从崔邪提及此事起边已经猜到了有人泄密,“我没想到竟然是你?”孙英彩眉头紧皱,一脸的不可置信,只因这小雨乃是这些下人中最老实的。
“对,对不起夫人,崔大人许给我三头牛,有了这三头牛,我就可以娶妻生子了。我……”
“罢了,罢了”
没等小雨说完,便被钱震山打断了,接着便无奈地摇了摇头,“想必,他就是你没进屋的原因了吧,难怪。”
这小雨本是钱家最为诚实、老实、善良之人,其性格和能力都是不错的,因此,钱震山出来前便将那宝物交给了他,令他藏起来,这下属实给了自己当头一棒。
崔邪一脸奸笑地撇了撇钱震山,“震山老弟啊,为兄给过你机会了,而你却硬要将这邪物私藏,霍乱人间,为兄只好替天行道了。”
有了证物,崔邪的内心都在狂欢,仅剩的理智强迫自己压下内心的激动,不过,嘴角处还是微微翘起,看着眼前的情景,享受着这一刻。
“崔大人说的是啊,这邪物当初毁了多少庄稼啊,如今是崔大人大义,替百姓收了这邪物,真乃小镇之幸,今年恐怕要倚仗崔大人了。”
这是一位佝偻老者住着拐杖,嗓音有些沙哑,崔邪的霸道乃瞩目共睹,又是个奸诈小人,可奈何其有钱有势,如今庄稼又遭厄难,只能如此讨好他这个地主老财。
其他人也基本上是这个意思,在现实面前,穷人不得不向富人低头,人性在此刻表现得淋漓尽致。
“哈哈哈哈,”崔邪现在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得意洋洋地望着大伙儿,“诸位放心,吾身为本镇镇长,那必定拿各位当家人,家人有难,吾岂会坐视不管?”接着目光转向了钱震山,期间在孙英彩的身上顿了顿,“接下来就该处理一下钱老弟的事了。”
听到此话,钱震山身体突然紧绷,眉头紧锁,内心的无力感简直要将这个一家之主压塌,但是为了家人,却只能表现得平淡轻松,眼神死死地盯着崔邪。
“东西你已经拿了,你想怎样?”
崔邪大义凛然地盯着他,嘴角不经意间微微一翘说到:“震山啊,刚才给你机会了,你要是交待了并乖乖交出来不就无事了?可你私藏邪物后又不知悔改,拒绝交出那邪物,那可就不一样了。”
听着崔邪那平缓的声音,到了钱震山耳中竟是如此可怕,宛如冰冷的寒风无情地拍打着他的胸膛,刺痛感席满全身。
“镇长说的是啊,钱族长,你这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了!”
“是啊……”
众人众说纷纭,再看钱震山夫妇,孙英彩脸色略显慌张,钱震山双目闭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张开了眼看向众人,又望向了崔邪,“今日之事是钱某对不住大伙儿了,不知镇长如何处理,某愿受罚。”
此刻崔邪身躯有些颤抖,强行压下了兴奋的情绪,“你就和你的夫人与我走一趟吧。”
听罢,钱震山严重掠过一丝寒芒,‘狗东西,真会落井下石,我还不知你的想法?’钱震山看了看孙英彩,又看向崔邪,“崔兄,此事乃我一人之过,与我夫人无关,我随你走便是,还请放过在下家人。”
“夫君,”只见孙英彩眼角泪珠打转。
“不必哭不必哭,”说着便将手伸向孙英彩,像是要擦干其眼角的泪痕,孙英彩吓得向后躲避,钱震山亦将夫人护在身后,眼见如此,崔邪眉头微皱旋即又张开,嘴角微翘。
“哼,你全族之人皆有包庇之罪,只带走你二人已是莫大的恩赐了,还蹬鼻子上脸?来人,带走。”
“是!”
两道声音响过,只见两位彪形大汉走过来,强行带走了二人。
看着计谋得逞的崔邪,嘴角的笑容更是肆无忌惮。
“好了好了,大家伙儿都回吧,少时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管家,一会儿派人将牛牵来。”说完便满面春光地坐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见到崔邪离去,看戏的众人也都纷纷散场,留下几个萧瑟的身影站在钱府门口,悲凉之意瞬间涌向众人心头,看着远去的马车,众人双拳紧握,脸色难看地看向了小雨。
“哟哟哟,这不是走狗雨少爷吗?”
钱府门外,小雨正在等着吴管家派人将那三头牛给牵来,府内一众人走了出来将其围住,“老爷平时对大家不错,对你更像儿子一样,你还真是知恩图报啊。”
“你们知道什么,”小雨怒视道,“每天都有那么多活儿,做着他的仆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现在不同了,一头牛就能换一件房子,等我收拾收拾,开一家小饭馆,然后就能娶妻生子了,那才叫快活。”
面对着小雨的调侃,众人怒火中烧,皆有要动手的架势,突然一个声音传出:“唉?小毅呢?”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乃是一个丫鬟,面带疑惑地问道。
听到这里,众人这才转身,皆瞪大了双眼,悬着的心此刻又上升了一个新的高度,旋即四处观望,期待着能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丫头,不是叫你看着他吗,这里就他最小,万一有什么好歹可咋办?”一守门大汉嚷道,惊的那女孩儿眼角微红,泪水流了出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吵吵,小丫头也不是故意的,”这时一位老汉开口,“现在最主要的是稳住钱家的生意,想办法将老爷救出来。”
众人都看向了这位老者,“统子叔,这里就您老资历高,见识多,您说该咋办?”
这位老者便是钱家的管家钱统,众人都管他叫统子叔,也是目前钱家资质最老的人,就算钱震山也得毕恭毕敬叫声叔叔。
统子叔闭眼想了片刻后,便看向了众人,“你去附近找找小毅,我感觉他可能悄悄跟着崔邪等人,一会儿等送牛的人来抓住问问在做打算。”
统子叔说罢,便转过身子看向了小雨,“他有没有跟你说在哪见面?说实话。”此时一位养马的中年男子没好气地率先开口,仿佛要将其生吞才罢。
“就,就在门口,晚上便到。”
只见小雨额头米粒大的汗珠滴下,声音有些颤抖,紧张地望着众人,时间与他而言就像静止的,一息都慢的如一日。
“哼,你还真胆大,这种情况还敢在这待着。”
说罢,统子叔疑惑地盯着他转,‘为何非要晚上来呢?’
不知为何,总感觉要有大事发生,“小海,看住他,其他人跟我进来。”众人疑惑不解地跟了上去。
“统子叔,怎么了?”众人表示疑惑,但也跟着统子叔进了房门。
统子叔眉头紧皱,眼神伶俐,“今晚可能会有大事发生,老徐带着两人去把仓库的弓箭和其他兵器都拿出来,弓箭每人一把,箭矢备全,在挑一件趁手的兵器,我才崔邪的人不是来送牛的,而是来灭口的。”
“灭口?”众人都慌乱了起来,议论纷纷,“统子叔,为啥这么说啊?杀人可是犯国法的?”
“哼,国法?也得有人能够到那个层次啊,这么个穷乡僻壤,谁会在意这些?”统子叔面带愤怒,无奈地摇了摇头,“崔家的人视钱如命,一直将我钱家视为眼中钉,黄石镇除了崔家,就属我钱家势大,那人不知得到了什么,近些年来秘密地将我钱家的生意、土地、矿山吞并,却没有证据,自老太爷死后,钱家已经没半点能力与之对抗了,为了避免落下口舌,崔家也没干太过放肆,而这件事却给了他充分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