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卷过,将梅永白站立的地方扫荡一空,只留下空气里的些许焦灼味道。
一道旁人看不见的白光缓缓汇入李彦体内。
整个矿场鸦雀无声。
寂静持续了几个呼吸,然后有三三两两的低声交谈响起。
“我们得救了?”
“应该...是吧...”
“梅家的大师兄呢?”
“应该是死了吧,没瞧见那么大一条火龙吗?”
“可是梅家的大师兄死了,梅家能不管吗?”
“是啊,要是他们又打过来怎么办?”
“除了他们那个师傅,梅家最厉害的不就是这个大师兄了吗?”
“也是啊......”
目睹了火龙吞噬了梅永白的众人,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松,开始七嘴八舌的低声议论以后怎么办。
在矿工们议论的时候,矿场上巡视看守矿工们的梅家弟子纷纷丢下武器,飞也似的逃离矿场。
不逃不行啊,梅家的弟子们都看出来了,这突然冒出来的替炼虚坊出头的男子是个狠人啊。
就刚才那一把火,搁谁身上都受不了。
大师兄还是道行不够,水太少,灭不了那人的火啊。
得赶紧回去禀报师傅,师傅的水多,准能成。
想到这里,众梅家弟子跑的更快了。
......
豪龙火吞噬了梅永白,给李彦带来了不少的经验值,这让李彦由衷的感谢梅家大师兄。
虽然他活着的时候是个带恶人,但是死了以后还挺好的。
李彦于是将时空间的炼虚坊三人放出来。
三人从旋涡中现身,神情迷茫,表情呆滞。
紧接着就看到纷纷逃窜的梅家弟子,神情放松的矿工们,还有消失不见的梅永白,心中立时醒悟。
是李彦赢了。
反应过来的雯雯一个猛子就扑进李彦的怀里,双手紧紧抱着李彦,一边哭一边笑。
还把鼻涕眼泪都擦在李彦的衣服上。
看来是压抑太久的情绪终于因为夺回赤精晶矿脉而得到了释放。
这让李彦很是尴尬。
不仅仅是因为周围的人都集中目光看着被雯雯抱着的自己。
更重要的是......
姑娘,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能别把鼻涕搽在我衣服上吗?
犹豫再三,李彦还是没有伸手推开雯雯,一直等她自己哭声渐歇,才自己把头抬起来,眨着泛红的眼圈看着李彦。
然后就看到了李彦两分嫌弃,五分心疼(对袍子的),三分无可奈何的眼神。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雯雯立马羞红了脸蛋,转过身去,捂着脸呐呐道:“谢谢你.....李...彦......”
李彦点点头道:“不必在意,我也是为了能尽快得到满意的兵器。”
雯雯微不可查的点点头,发出如一声蚊蝇一般的“嗯”。
李彦接着道:“梅家大师兄被我打败,梅家应该短时间内不会再来,趁着这段时间,你们还是重新安排下人手,尽快重新掌握矿脉才好。”
雯雯这次重重的点了点头,认真道:“我晓得的。”
她将陈蓝和陈态聚集起来,三人一起商量如何处理矿脉的事务,炼虚坊内派多少人过来守护矿场......
这些炼虚坊内部的事情,李彦不感兴趣,他远远的走开,一边想什么兵器适合自己,一边在矿场内漫无目的的散步。
半盏茶之后,雯雯带着两个师弟来寻李彦。
她们已经将规划做了七七八八,剩下的回去跟坊内前辈商量就行了。
天色已经不早,四人一同原路返回了炼虚坊。
......
梅丁鼎心情沮丧的回到了冶真堂。
刚踏进大门,就有眼尖的两个弟子看到了他,一溜烟的跑来向他问好。
“少主,这次出去有收获吗?”一个眼睛眯成一条缝的圆脸小子谄媚道。
“啪!”
圆脸小子旁边一个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壮汉一个巴掌拍在圆脸小子的后脑上,高声道:“他娘的这还要问,少主亲自出手了,还能擒不下一个小娘们?”
圆脸小子无故被拍了一巴掌倒也不恼,他摸了摸后脑,继续亦步亦趋的跟在脚步匆匆的梅丁鼎身旁。
“是是是,少主亲自出手,马到成功那是必然的!”
话音未落,高个子壮汉又是一巴掌拍在他后脑上,然后批评道:“什么马到成功,少主是马吗?少主这一趟应该叫梅有意外!”
不等圆脸小子再说什么,高个子壮汉便漏出了比圆脸小子还要谄媚的表情,轻声细语的问梅丁鼎:“少主,那娘们关在哪里了,师弟帮你去看着她,防止她跑了!”
梅丁鼎突然停下了脚步。
圆脸小子和高个壮汉一个没刹住脚步,竟然超过了梅丁鼎的身位。
两人赶紧停步,对视一眼然后步伐一致向后退,向后退,一直退到梅丁鼎身后半个位子。
梅丁鼎偏头扫一眼,一个没眼睛的圆脸小子,一张没脑子的高大壮汉。
不知道怎么的,梅丁鼎突然感觉到很难过。
他恶狠狠朝着两人吼道:“滚!”
然后在两人一脸懵逼的表情,头也不回的走了。
......
梅丁鼎在传功房里找到了冶真堂的堂主。
他的父亲,梅举基。
梅举基一看儿子的衰样就知道事情没办成。
他坐在太师椅上,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淡淡说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梅丁鼎一屁股坐在父亲下首,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才磕磕绊绊的讲述起此次失败的具体过程。
梅举基坐在上首,听着儿子的讲述,好似波澜不惊。
半晌之后,待梅丁鼎将来龙去脉都讲清楚了,梅举基才站起身来淡淡道:“所以,这次失败的主要原因就是一个叫李彦的使元境修士?”
梅丁鼎愤愤的道:“是!”
梅举基盯着儿子,认真问道:“确定只是使元境?”
梅丁鼎本想脱口而出“确定”两个字,突然脑中闪过数十丈的赤焰巨龙迎面朝他冲来的画面,他一下变得不确定了。
踌躇一会,他不确定的道:“他...他...他是......是...很...很...很特别......别......别的...的那种.......使...使...使元...境!”
梅举基闻言皱了皱眉,“特别?”
梅丁鼎道:“他的...的...的术...术法...威......威...威力特......特别大!”
梅举基道:“只是威力特别大?”
梅丁鼎点点头。
略微沉吟之后,梅举基又问道:“他会飞吗?”
梅丁鼎摇摇头。
梅举基闻言,终于放下心来。
不会飞,就说明是成丹境以下。
只要是成丹境以下,梅举基相信,就算再怎么“特别”,以自己的修为,应对无虞。
只是现今自己被炼虚坊主重伤还没有完全恢复,不宜打草惊蛇。
想到这里,梅举基心中有了一个完整的计划。
只是现在还不好对儿子讲,于是他只安慰道:“既然如此,此次事件错不在你,不用太放在心上。实际上,你就算没有擒住那个女子,也无伤大雅。在你离开的这几天,我已经派你大师兄带人将赤精晶矿脉强抢过来了,让你去擒住那个女子,只是多一份保障罢了。”
梅丁鼎问道:“我...大...大师.....师兄......呢?”
梅举基笑道:“我这几天派他在矿脉那里守着,防止炼虚坊的人再来捣乱,不过他晚间一般会回来。看看天色,他今晚也应该回来了......”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师傅,矿脉有消息传来!”
梅举基拍拍儿子的肩膀,欣慰道:“应该是你大师兄有事传来,你要是不忙的话,也可以去矿脉那边看看......毕竟那以后那就是咱们的产业了。”
他带着梅丁鼎出了传功房,看到一个黑衣的弟子跪在地下。
梅举基摆了摆手让弟子站起来,道:“什么事?”
黑衣弟子道:“师傅,矿脉被来炼虚坊的人夺走了,大师兄也被他们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