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默通过墙上的孔洞,往院子里面看,这里一切他都没见过。正在他窥探之时,突然一道女声响起,“咦,小乞丐,你在这里做什么啊?”
房默这才看到一个身穿绸缎衣服,面色白皙,面容姣好的女子。她气质不凡,举止优雅大方。
房默知道这个女子肯定不是寻常的丫鬟佣人,她与他差不多大的年纪,大概是这府上的小姐。他此时也不想去深究这个女孩的具体身份,只想这个可爱的小姐能赏自己口饭吃。
“美丽的姐儿,求求您赏我口饭吃吧,我已经十天没吃饭了。”房默故意夸大,希望这小姐能发发善心。
“十天没吃饭了,你还能活下了,小乞丐,你可真爱吹牛啊。”房默的话把女孩逗的用手帕捂住嘴巴咯咯得笑。
房默被羞的脸上泛红,倒像个上了蜡的红苹果。女孩笑完后说“你在这等着,我去厨房给你拿点东西吃。”
房默内心狂喜,嘴上止不住道谢“谢谢小姐,谢谢小姐……”没一会女孩就回来了,从袖口里拿出来两个馒头。房默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吃的急这馒头也没尝出个味来。
那女子看他这狼狈模样又笑了起来,“唉,你吃饱了吗?”
“没有,我还能再吃五个。谢谢小姐大恩大德,小姐一定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房默按着跟乞丐学的方式机械得感谢着。
那女孩听到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后,不禁开始大笑,连手帕都没用,“哈哈哈哈,小乞丐,你知不知道夸一个女孩子要夸她容颜美丽,祝她早得良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那是夸老先生的。”
房默不知道这些规矩,只是讪讪地点头。女孩看这个老实本分的农家青年,不禁有了些好感,她在这墙院里太无聊,正想找个人解解闷,“小乞丐,你明天接着到这里,跟本姑娘玩耍,把我逗高兴了就有馒头吃。”
这长期的饭不就来了,房默对着女孩不停鞠躬“小姐您善良美丽,我祝您早得良配。”
女孩听了房默的话还是笑,黄昏正好,拉得人影子很长,房默打了招呼便离开了。房默随意找了个乞丐的聚集地,拿藏起来的半块馒头拜了丐头,才能在这里睡觉。
房默躺在地上,有庆幸也有悲哀。身旁的乞丐还有好多一天也没吃上饭的,躺在地上呻吟。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他也不知道那个大小姐还能施舍他多久。他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开始回忆吃馒头的感觉,这白面馍都是城里人吃的,房默这十二年还是第二次吃这白面馍,上一次还是在一个大丰年过年的时候吃了一次。
房默咂了咂嘴,很快进入梦乡。突然梦到他小时候,有个怪老道抓住他的手念念有词道“荒年生贵子,天命枭雄资。叛斩黑龙去,太平从此始。”那时房默记不住太长,只跟着念叨太平从此始。后来那老道就莫名消失不见。房默急忙跑回家大喊,“我看到仙人了。我看到仙人了。”
他爹却认为孩子调皮,把要他打了一顿。他爹一打,房默突然就醒了。醒来后,他忘了那老道,只挂念自己的爹娘,“放心吧,爹娘,孩儿一定会活下去的。”悄悄抹了一下了眼角,就去讨生计去。
房默上午便在各个商铺找活干。现在这个年头,活少人多。房默既没力气,也没手艺,更没背景,唯一优点就是吃的多,哪会有商铺要他。下午便去找那姑娘聊天,每天赚几个馒头吃。虽然馒头够吃,但房默也不敢剩下储存。馒头不易藏,带在身上肯定会被抢光的。昨天他看一个饿了很久的乞丐的眼神,冒着红光,好像要吃人。
也许是房默命好,也许是老天爷终于开了眼。那天他去找女孩时,看到一个贵族小姐掉了只簪子。房默赶紧上去捡了起来。
他本想卖了换钱,可又一想,这可不是横财是横祸啊。首先,他这副乞丐模样拿簪子去当铺,最好的结果就是被当铺护卫打个半死,簪子让人抢了去。更有可能被打个半死还要被人送进监牢,他一个乞丐就算再怎么辩解也不会有人听的。这送进监牢就是死啊,荒灾之下监牢怎么可能有余粮,有余粮也不会给犯人吃。现在的监牢估计已经空出来一大半了。
房默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办了。这丢在原地当没见过,他又不舍得。他猛然醒悟,那家小姐一看就是雍容华贵,把这簪子还回去,说不定她还能赏我几个馒头吃。
他赶紧跑了上去,发现那贵族小姐进的就是高府,就是那个女孩的家。房默凑到护卫跟前,那护卫刚要打他,房默一把把簪子伸出来,低着头说“护卫哥,这是你家小姐刚刚掉的簪子。”
那护卫接了簪子就开始猥琐的笑,然后就让房默滚开。两个护卫也不遮掩,开始谈着把这个簪子卖掉,赚笔外快。
看门白眼狗,房默心里大骂,可也只好离去。正当他要走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那个小乞丐,你等一下。”
房默回头一看正是那女孩,她后面跟这那贵族小姐。房默有些惊慌,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只好默默呆着原地,那女孩肯定也不可能害了他。
“嘻嘻,阿姐,打赌我赢了,你要遵守承诺让这个小乞丐进我们家当仆人。”女孩俏皮地说。
房默有些蒙。接着那两个护卫就跪下了。那贵族小姐开口便带着上位者的气势,“刚刚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们连主家的东西都敢贪,是想被解雇了不成。”那俩护卫急忙地磕头,泪流不止,苦苦哀求道“大小姐,我们一时猪油蒙了心,我们全家上下还有一家人在一起要养活呢,求求你,大小姐。”念及这俩护卫都是家里老护卫了,大小姐也没有重罚,但也要给个教训,“罚俸两个月,各打十大板,去吧。”她身旁的护卫就把他俩拉了下去。只听到远处一阵疼叫。
“管家,给这个孩子安排个活计干吧。”说完也没看房默一眼就拉着女孩走了,好像她也不在乎赌局的输赢,只是陪阿妹的消遣罢了。可房默在乎,他庆幸自己长了个脑子,庆幸遇到了女孩,心中不禁狂喜。
房默快步跟上管家,这个得有七十的老头,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落,这宅子里的下人也都整齐有划,足见其能力。房默想跟他套套近乎,可他一言不发。也是,房默这种小帮工也配不上跟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