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起,天也更为阴沉。
那股清凉的感受藉由秦翼的仙体,传导至心海中的二人。
圣祖眼眸微闭,露出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
“怎么?不过是一阵风而已。”秦翼问道。
“提前了!?”圣祖自言自语道。
秦翼狐疑,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看圣祖袖手一挥,二人面前凭空出现气雾,随后幻化一道镜面,上面逐渐浮现出风暴雷雨的画面。
“这是什么?”
“我在三月前推算,这里有一场雷暴。但原本是在明天,却不知为何提前了?”
秦翼心头一惊,原来自己来到这里早就是被算好的,而自己还全然不知。突然间他有一种命运被人操弄的感觉,而心中的恐惧和不安又多了一分。
“我原本是打算,让你借着机会,炼制符篆所需的墨汁,然后再去炼制随身法器。有了较充足的准备再去那仙坠之地,也算安全些。”
“符篆!?是不是我天宗时用的那种?”秦翼回想起自己杀东青时,所用的符纸。那是仙人运用仙力,透过笔墨把术法刻画在纸上。
之前他也尝试,背下那些术法的样式,自己制作。但当时因为没有仙力,终究失败了。
当今自己是仙人之躯,要制作同样的符纸恐怕也不是难事。
“我早就记下了他们画的图案,我现在又是仙人之体,何须这般麻烦?”秦翼冷声问道。
“不,你未窥道飞升前,都无法自由操使仙力。而且那些笔墨纸张,都是仙品,凡间可找不到。若是能借助着雷暴中的自然之力,将之炼制为墨,再配之以符文画在纸上,亦有不俗的效力。”
“那先前你让我买的玉瓶又是为何?”
“就是装此墨水之用的,天之精华需与地之精华相配,才可长久保存。说起来,那小子什么时候回来?若是他忘了买岂不是误了大事!?”
“唔........的确......”
“你不是还要去他家么,早先过去等他吧。记着,凡事需得自己审度。”
说罢,圣祖烟一般消散了,徒留秦翼立在原地。
他的脑海回响着圣祖最后一句话,“凡事需得自己审度.......”
秦翼自言自语着,“的确,也是只有自己,才最靠得住.......”
........
...............
这边狗剩顺利柴车拉到港口,幸好赶上最后一波船商。他找了一做木炭生意的老板,讲了一番价后,最终还是以不错的价格把柴全都清掉。
一看天色阴云密布,看起来马上就要下雨了。
狗剩清点了钱币,便马上赶往玉器商行。他对天字一号坊轻车熟路,不多时就找了一家老字号玉店。
为不挡着门口妨碍生意,狗剩把车拉到一边的巷子中。拍了拍灰尘踏进了店铺中。
说起来这家店的老板也算自己的主顾了,有时要用到柴火的店主只要提前叮嘱,狗剩总会给店主备好晚些时候送过来。
一进店,店里的小童便迎上来,“哟,狗剩哥!”这店童也是老熟人了,也不多客气打了声招呼。
此时店中没什么客人,倒显得有些冷清。
“今日倒不是来送柴的,我要买件玉器。”
“好,等下我去叫掌柜。你来的正好,不知怎么的这两天都没买主,再不来人我都要无聊死了!”店童说着掀开了柜台的隔板,走进柜台朝里面喊出来王掌柜。
好一会后,掌柜匆匆拿着一把茶壶,从后房赶出来。
“啧,早不来,刚泡了一壶好茶都来不及喝了。”王掌柜嘴里嘟囔着。“呦,许久不见啊,今日来照顾我的生意啊?”
王掌柜与秦翼也算相识的久了,秦翼笑了笑,回道:“这段时日是有些忙的。”
“嗯,我听说你生意是做的不错了,是找了个帮手是吗?一个人是累了些。说罢,想要簪子还是手镯啊?”
狗剩听闻一愣,不待反应王掌柜接着说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定是给人家姑娘提亲用的吧?”
王掌说着放下茶壶,转身从后面的柜子上取下一个盒子,拿到狗剩面前打开。其中装的却是一件玉簪,玉质滑润,隐隐似透着冰气。
“看,好玉,雕的是双鱼,题材也好,出自名家之手。还是去年做的,本想留几年的。这件你拿过去讨姑娘欢喜。”
狗剩眼里看得出神,这枚簪子的样式不比摊位上的华贵,却多了一丝静雅。不觉间他的脑海里已经想着小翠戴上的样子。
王掌柜看得出狗剩是喜欢的,笑着说道:“还行吧!?给你打个折。”
狗剩这时才回过神,忙着回道:“不,不不,掌柜,我是打算买个玉瓶的。”
“玉瓶!?干什么用的?装胭脂?现在流行这个嘛?”
狗剩当然不知道秦翼拿这个干什么用的,但也不好多跟他解释,只得点点头糊弄过去。
王掌柜收起盒子,皱着眉不断想店里有没有玉瓶的备货。“玉瓶啊...好像是有一件备货的......我记得是这里......还有一个......”
王掌柜翻箱倒柜,找了好一会儿,终于从箱子里找到了。
“呐,这个玉质倒是差了点,给你雕个花,就不要你工本费了。”
狗剩本想说这样便好,但又不好拒绝。“好,掌柜费心了。”
“行,我到后面找人打磨打磨,你在这儿等会儿啊。”王掌柜说着正要走,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熟人。
王掌柜余光中一瞥,竟是对街做药材生意的孙老板。看他好些日子都不开张,今日看见他倒是有些惊喜。连招呼店童接过玉瓶,替自己去找人雕花。
“呦,这不是孙老板吗?有日子不见了,看你店也不开,是发达了?”
孙老板也是与狗剩相识的,两人眼神交接,微微一笑也算是打了招呼。
“没有,前些日子去进货了,出了趟远门。”孙老板似乎走的有些急了,额头隐隐渗出了汗珠。
王掌柜顺手拿了自己的茶壶递过去,孙掌柜摆了摆手,只身子抵着柜台喘了口气。
“怎么?去哪儿进货了?”王掌柜问道。
“秦国。”
“秦国!?都传言燕国与秦国交恶,你这是趁着打仗前,狠进一批货猛赚一笔啊?说说投了多少本?”
孙老板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王掌柜和狗剩一旁看他神色不对,立马察觉不对。
“怎么又不说话?”王掌柜语气有些冷了,他分明觉得,孙老板一定知道些什么。
“.......现在已经不算交恶了,马上.........秦国就要打过来了,而且燕国必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