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月溪镇市政厅,人头攒动。
老镇长敲了敲桌子,说道:“今天我们在这里举行一个公投仪式……”
“还公投什么?赶紧让他离开这里!”人群里一个声音不耐烦地说道。
少顷,人群开始哄乱嘈杂起来,大家从默不作声到窃窃私语,然后逐渐放开声音就像争吵一般表达自己的观点。
“可是毕竟他救了我们呀。”
“这倒是,我们都看到是他杀死了兽人。”
“可他使用的是黑暗魔法,要知道,黑暗魔法是就是邪恶的化身,今天他可以杀死兽人,等他失去理智,随时可以杀死我们。”
“没错,没错,太可怕了!”
“说不定,这两个兽人就是他的黑暗魔法吸引来的,是他给镇子带来了厄运。”
“听说前几年,他就因为使用黑暗魔法,被北郡牧师圣教会驱逐了。”
“天哪,我们居然和这样危险的人共同生活了几年,是谁把他带到镇子的?”
“听说兽人攻占暴风城那天,他想和妻子一起去洛丹伦避难,但是被暴风城的守卫拒绝了……”
“暴风城当然会拒绝一个使用黑暗魔法的人,他们的决定是正确的,然后呢?”
“然后他落水了,从暴风城港口漂流到了长滩,被灯塔看守所救,就来到了月溪镇。”
“这么说,他来的比我们还早,驱逐他会不会不合适啊?”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虽然来的晚,但是我们可是暴风城的良好公民,我们劳作,我们纳税,我们支持暴风城的重建,他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威胁我们的安全?”
“没错,说的太对了!”
“不对不对,刚才有一个环节不对,那天不是我救了他,”灯塔看守似乎急于撇清关系。
“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是一个女妖救了他。”灯塔守卫道。
“什么?女妖?是不是昨天晚上兽人术士身边那个……?”
“不,那倒不是,”灯塔守卫示意大家安静一下,“是一个海豹变成的女妖。”
“啊?怎么回事?你快说说。”
“那天我在灯塔下层的房间里守夜,就听见外面的海滩上有动静,你们知道那一片经常有鱼人出没,尤其是那个叫老瞎眼的,杀害了不少渔民和水手,我就拿起猎枪,看看是不是有人需要帮忙。结果,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哎呀,别卖关子,快说快说。”
“我看到,一头海豹将一个人顶出水面,慢慢拱到沙滩上。”
“那个人就是雪崩?”
“就是他,他躺在沙滩上一动不动,感觉就快死了。那头海豹挪动上岸,不知怎么闪了一团烟雾,居然变成一个美女。她的眼睛像宝石一样闪亮,她的银色长发像月光一样清澈,她的身材比我见过的所有暴风城水手的老婆都迷人……”
“那比起矿工的老婆呢?哈哈哈……”
“去你的,连国王的老婆也不如她,”灯塔看守像是在维护自己心里的女神。
“好像你见过国王老婆似的,啧啧……”人群起哄道。
“哼,果然是女妖,迷惑男人有一手。”一个妇女不屑道。
“你继续说,继续说。”有人不耐烦了。
“那个美女,不是,那个女妖开始对雪崩施放一种泛着绿光的法术,似乎在治疗他,时间不长,他就醒了,他祈求女妖救治身边包裹里面的婴儿,女妖也照办了……”
“哎呀,那个婴儿就是寒山吧,那寒山是不是也属于歪门邪道的?”
“唉,寒山真可怜,这么小就要被叔叔连累得驱逐流放。”
“是啊是啊,我还给寒山做过衣服呢,说起来是等不到寒山报答了。”一个老太婆惋惜地说。
“然后呢?”有人追问道。
“然后女妖救活了他们两个,朝我这边挥挥手,就变成海豹离开了。她似乎知道我的存在,我就去把雪崩和寒山救回灯塔的房间,给他们热粥暖暖身子……”
“你这个多事的,当时就不应该救他们。”
“我当时哪知道他是坏人哪?”灯塔看守委屈的说,“我……我……完全是出于好心。”
“哼,反正你脱不了干系,谁知道你和女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刚才那个表现不屑的妇女说道。
“没错,他就是好色之徒,我亲眼见到他在一个水手出海的时候勾引他的老婆……”
“你放屁!我……我没有!”
市政厅乱成了一锅粥,老镇长无奈的摇摇头。
市政厅墙外,巨大的立窗之下,雪崩蹲坐在地上,用小木棍在地上画圈圈。
暮落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小木棍,摔在一旁,忿忿的说:“走,我去跟他们说清楚,是你救了他们,这不公平!”
雪崩站起来,一把拉住暮落。
“暮落姑娘,冷静点,其实大家想驱逐我,并不是因为他们对我有多讨厌,只是源于内心的恐惧。人们惧怕一个超脱他们控制的力量存在,况且,我确实并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完全控制黑暗魔法,昨晚出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雪崩突然显得很开心,“不过,昨晚打的真过瘾,嘿嘿。”
雪崩整理了一下衣服,对暮落笑笑:“走吧,小姑娘,拜托你陪我一起进去,总要面对的。”
暮落点点头,和雪崩一起走进市政厅。
吵嚷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死一般的安静。只有暮落的金属战靴交替落地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
“哈哈哈,老镇长,瞅瞅,这就是咱的人缘,”雪崩喜笑颜开的说,“知道我马上要走了,这么多人为我送行。”
“啊?……”老镇长满脸困惑。
“你看,年纪大了爱忘事,早上刚给你说的,”雪崩朝老镇长挤挤眼睛,转过来对人群说,“我呢,已经跟矿上辞职了,你们也知道我单身多年,很可惜这个地方没有我中意的姑娘,矿工们又不像水手那样经常不在家……”雪崩转头看了看灯塔看守。
灯塔看守臊得低下头,使劲朝他摆手。
“所以,我决定,为了下半生的幸福,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雪崩双手叉腰,“现场的女士们,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想追求我的现在就站出来,我可以为你留下……”
“咦……”
“切……”
“臭不要脸……”
“真是遗憾哪,看来注定和这里的人没有缘分了,”雪崩故作轻松地拍拍手,“好吧,你们就要失去我这个妙人了,以后枯燥的日子里可别想我。”
“哦,补充一句,寒山也不在这里住了,他会去北郡参加牧师圣教会的训练营。刚才那位给寒山做衣服的婆婆,寒山会穿上您的衣服成为一个伟大的牧师。您那么喜欢寒山,有空一定要去北郡看他哦。”
“我……希望寒山这孩子能有出息。”婆婆支支吾吾道。
雪崩告别老镇长和暮落,回家拿起行李,正要离开。
门外走进三个暴风城卫兵,领头那个拿出一张羊皮纸,后面两个右手按在剑柄上,严阵以待。
领头那个卫兵打开羊皮纸念道:
“雪崩因使用暴风城所禁止的黑暗魔法,经治安裁定,押解至暴风城监狱,关押候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