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线拉回陆笛将自己关于在树洞中第一日。
他便将火焰的图案雕刻满了整个树洞,各种写实的,写意的,抽象的,符号化的……各式各样的火焰。用的是阴雕的方式,也就是沉雕,将图案凹下去雕刻。
陆笛将自己关在树洞里的第二日。
他的世界便只有这个一个多平米的树洞,而树洞的表面已全是火的图案。陆笛开始尝试着在自己全世界的火焰里面加入更多的细节,或者删减那些不必要的细节。
对于雕刻而言,加入容易,可删改就难了。
每删改一笔往往就意味着拔出萝卜带出泥,要对周边进行大面积的涂改。
因此,陆笛每一次挥锤,每一次下凿,每一次舞刀都慎之又慎。
陆笛将自己关在树洞里的第三日。
树洞里的图案与与第一日相比已经变化了太多。
就连雕刻的方式都不仅仅只有阴雕了,还有阳雕,也就是浮雕的方式。甚至还有一些地方,反复修改的次数太多,木头所剩无几的缘故,成了透雕,也就是镂空雕。
每一团火焰愈加的灵动,愈加的栩栩如生。
第四日。
第五日。
第六日。
所携带的干粮已经吃完了,脑子也晕晕乎乎的,陆笛觉得自己该离开了。
树洞里的火焰,陆笛已经不敢再下任何一锤了。
已经很接近完美了。
但好像又没有那么完美,陆笛觉得,应该可以更好,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更好。
很饿。
肚子里面空荡荡的。
陆笛揉了揉肚子,这会儿应该立刻去华京,找一家饭店,饱餐一顿。
但看着这满世界的火焰,脚却挪不开步了。
应该可以更好的。
要不把疾病的元素揉入进去,或许能够做到突破。
念头到此,陆笛又一次拿起手中的锤子凿子。
第七日。
陆笛的左手上冒出了火焰。
惨白的白骨之上,森森的火焰在燃烧。
陆笛达到了所预期的目的,他获得了超凡的力量。
陆笛却跟没这回事似的,只专注于雕刻这一件事。
第八日。
陆笛病了。
他获得了疾病的能力,但又没能掌控住这个能力。
是的,陆笛玩脱了,就应该在第七日的时候收手的。
两日没进水米的身子,再加上高烧,彻底顶不住了。
陆笛挣扎着已无力的身子,转着圈,看着这个逼仄的树洞,已是完全看不出任何一点图案,重重叠叠的,已然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
但,陆笛,他还想继续下去。
第九日。
没有人知道第九日发生了什么,包括陆笛。
第九日傍晚的时候,陆笛所待了九天的古树被点燃了。
熊熊大火冲上了天际,风一吹,那七八人才能合抱的古树就这么成了灰尘。
诡异的是,火焰没有扩散开来,只作用于古树本身。
已经挨到了古树上的一株小树绿叶上,露珠依旧饱满欲滴。
第十日。
华京多了一个蓬头垢面,浑浑噩噩的乞丐。
而这个乞丐刚好被检查自己成果的丑奴儿给遇上,又牵连出大鹅居士伊安,镇西大将军鲜于巢等人。
真正让陆笛苏醒过来的,是伊安的那一手,开龙腹,取龙肝。
为什么画上去的一条龙,能被破开,还能从中取出一幅龙肝?
这最质朴的求真欲,将陆笛从无边的迷失中拉了回来。
而这一刻,陆笛好像又获得了新的力量。
这一股力量,比玫所给予他的火焰与疾病更强大。这一股力量,叫求真。
毕竟,我们的故事为什么会开始?
是因为,陆笛想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啊!
但陆笛这会儿,还来不及探知这股求真的力量到是什么,这会儿,鲜于巢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然后,咧嘴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