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子,你还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雷子又催促道。
树子两手置于身体两侧,胳膊弯曲,掌心朝下,运行灵血,聚凝灵气。接着,一条条滕根从地面蹭蹭冒出,快速伸长,变粗,径直朝树伸去。
那一根根滕根,如一条条巨蟒,直起身子,张着血盆大口,围着树。树子一甩衣袖,那一条条如同巨蟒般的滕根,一下一下朝树抡打去。
树身上伸出一只只翠绿色的手,手中均握着黑色的长剑,朝抡打而来的滕根砍去。滕根被一截一截砍断,又重新长出,而且越来越多。
树子背部,长出一条条十分纤细的藤条,顺着滕根,一直伸到树跟前,绕着树的枝干,一圈圈缠绕,如绳子一般,捆扎着树的身体,越勒越紧。
树本身灵已破碎,无法很好地凝聚灵力;再加之这些年将体内大部分灵血,聚凝成冰珠,供无乐界之众食用。树一直在强撑着,他本就时日无多了,树子的攻击,更使他站在了死亡的边缘,一只脚已经跨出去了。所以,当那一圈圈枝藤紧紧勒住他时,他已经毫无力气反抗了。
树子使出的枝藤,并不是如普通的绳子一般,只起到束缚作用。每一根枝藤,都是内空的,里面流动着灵气,当它缠绕住树的身体时,不仅控制了树的行动,更在慢慢变紧中,阻止了树体内的灵血流动,让他无法再使用灵力,无法再使出任何术法。
此刻的树,就如同一只被困住四蹄,无法动弹的待宰羔羊。
“哥,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树父总在我面前提起你,总说你这也强于我,那也强于我,总说你为树子之时,是如何如何得树灵界爱戴,是如何如何被翼皇尚赞。说树灵界那帮蠢货,尊你为树灵界最伟大的树子。今天,你终于败在了我脚下,我要让树父看看,让树灵界那些蠢货树灵看看,他所称赞的树子,如今是多么无能,多么窝囊。”
“原来,你也并不得树父赏识,哈哈,哈哈哈哈!”树仰天大笑。
“哥,知道你一生好强,若你乞求于我,我便放过你,任你在这无乐界自生自灭。否则,我此刻便杀了你。”
“树子,我的弟弟,你到何时才能明白,弱者,并不一定会乞求于生;弱者,一样可以活得顶天立地,为后世所景仰。”树说。
“只有强者,才可以站着说话,弱者,就得如狗一般,趴着,低声乞求强者,给他一条生路。这世间,只有强者才可以顶天立地地活着。”树子说。
“我的弟弟,你被蒙蔽了双眼,在树父为你设计的那条道路上,走得太远了。作为哥哥,奉劝你一句,是时候了,也该醒醒了!”
“哥,你相信,所谓的情吗?”树子问:“相信可以为了别的灵或者象,舍弃自己的生命吗?”
“相信,对此,我深信不疑。”
“我不信,我不信会有一个灵,或者象,值得我为她舍弃生命。对我,只有我自己的生命,我自己的强大,才是至关重要的。”树子说:“所以,我也只听命于比我强者。”
“总有一天,你一定会明白的。”树说:“只怕,等到那一天,一切就都晚了,再也无法挽回了。”
“哥,此次来无乐界,是树父命令于我,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将你除掉,不能让你离开这无乐界。”树子说道。很难相信,他的眼中,会闪过丝丝怜悯与不忍。
“那你回去之后,一定替我好好谢谢树父,谢谢树父如此念叨于我,望我早点死去,好让他安心。”树用笑,掩饰他内心的悲痛。
笑容可以假装,树眼中的泪水与落寞,是难以假装的。
“哥,你恨他吗,他如此对你!”
“恨,恨!”树说:“我这一生,唯一恨过的,就是他。他是我的树父,我是他的孩子啊。”
“哥,你说,树父有一天,也会像对付你那样,对付我吗?”树子望着树,他的眼里,满是迷茫:“你说,树父会让其他树灵代替我的树子之位,然后命令他杀了我吗?”
“他是我们的树父。”树说:“我也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至少他是这么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