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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桃花园的出口(1 / 2)

[亭亭&龙川]——我们是一样的

那是来年春天的事了。

来年的□□正浓。

河沿旁的两排柳树已抽出许多柔软的新枝,发出细小鲜嫩的芽,他们就一前一后在柳树间穿行。

风轻轻的吹动柳条,探入河道的树冠,垂挂在河面上的柳条随风轻摆着,像一位在岸边梳头的姑娘,轻轻的将头发拢至肩的一侧,发梢轻轻悬在起皱了的湖面上。

他们边走会说一些话,从闲聊开始,龙川会问她一些上课的事,诸如老师的话听不听得懂?黑板的字看得清楚吗?笔记有没有抄全?

亭亭便一一回答说,听得个大概;字倒是看得很清楚,笔记抄的密密麻麻的一大本,给,你瞧,指头都染成蓝的了。

她伸出手给他看,他看见她的大拇指和食指的指腹上染了一片蓝墨水,知道是她的笔漏水了。

龙川说,遇到没懂的一定要问,一天有一点没弄懂,就会影响第二天的课,会有更多弄不懂的地方,这样一天天积攒下来,到了学期末就不好补了。

尽管他如此反复叮嘱,亭亭仍不喜欢在下课后问老师问题。她不喜欢他们总是盯着她上下打量,不喜欢他们眼镜后面审视的目光。

因此,她再不问老师问题,不会的题全都积攒下来等到周日问龙川。当亭亭入了学,龙川的补课其实就该自然的结束了。

然而亭亭仍然会时不时的跑去对面的外婆家找他,问他问题,一问就是大半天,中午饭也在一起吃的。午饭后外婆去睡午觉了,两个孩子就在楼下书房写作业。

外婆精神好,天气又好的时候,会搬一把小竹凳坐在廊下晒太阳,绣花,给亭亭编小辫,讲故事。龙川则在望得见庭院的书房的窗下写写画画总是忙个不停,不知忙些什么。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又一天的,不知不觉的,亭亭就与龙川愈来愈亲近起来。

就像初春的细雨无声的浇在黄土上,细小而无声,丝丝点点的渗透,觉察时已经湿润的成了一片紧实黝黑泛着青草味的春泥。

它准备好,迎接第一缕春风带来的种子,等着生根,发芽,开花,期盼着,不焦急的。

那一天亭亭记得是个大雨天,他们从学校出来,打着一把硕大的油纸伞一路小跑到了渡口,钻进一座蓬船才合了伞。

雨水密密的落在棚顶,鼓点一样在他们头顶敲打着,棚内昏暗暗的只能看见彼此眼白的一丝亮,以及外面一小块青灰的天。

他们在摇摇晃晃船篷里并排挨着坐,各自用衣袖抹去脸上的雨水,不时的吹进来的凉风随着船体偶尔倾斜带进来一波雨水,她不由得挨近他,缩在他的手臂后侧。

龙川却一动不动的稳坐在她前面,渐渐的衬衫的前襟多了些星星点点的雨水。

亭亭忽然感到身上暖和了。听着外面淅沥的雨声,坐在摇摇晃晃船篷里,两人沉默了片刻,她忽然开口问道:“龙川,我们是一样的。”

三月,外婆庭院里的三棵玉兰花树都开了花,一夜风雨过后,枝头便禿了大半,湿漉漉的砖地上落满了白色的花瓣。尽管魅力却令人忍不住惋惜。

亭亭蹲在地上从花瓣间捡起那些来不及开就打落的小小的白色花骨朵……

外婆坐在走廊下一股压一股的给她编辫子,刚讲的故事她并没仔细听,只是一手托着满满一手的玉兰花骨朵,一手托腮的发着呆。

杜撰的故事从不是她关心的,她更在乎现实的事。过了一会儿,她回过头对外婆说,“能给我讲些龙川的事么?”

雨,从船篷边缘滴落下来,落在船板上,渗透进了船木的纹理中。

外婆编好了两根粗粗的麻花辫子,系好发尾,又将辫子在脑后交叉盘成了蝴蝶髻,正在将玉兰别入发髻时,龙川正好向她走过来,却没有走近,抄起一把竹凳子坐在了庭院中。离她们不远不近的执起手中的画板,埋头在纸上画起来,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亭亭。

隐在廊下阴影里亭亭望着面前眉清目秀,神情淡淡的龙川,想起昨天在摇摇晃晃昏暗暗里的乌篷船里,问了那句话之后看见他回过头,眼中的说不清是惊愕还是诧异亦或是别的什么她不懂的神情。

刚才听完外婆的故事,她终于明白过来,那神情应该是伤,是一道心底里的伤,说不出,只有在某些时刻,比如说突然被问到时,措手不及的暴露在眼底,自己都不觉得。

想藏也藏不住。只有同样藏着那样伤的人才看得懂。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离他很近,很近,非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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