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持剑靠近,尽管剑未出鞘,但秦将军肯定,只要他稍有异动,眼前的少年便能取他性命。
于是——白往前走,秦将军便向后一步,两人始终无法靠近。
见秦将军没有接剑的意思,白索性往前一大步,直接站在秦将军面前。
看着那柄越来越近的剑,秦将军闭上眼睛。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莫要再折辱在下!”
白歪了歪头,这才想起:“请秦将军拔剑。”
“你若拔出此剑,此剑便赠与你。”顿了顿,少年又道:“还可答应你一个条件。”
秦将军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左眼,少年未动,仍双手握着那柄剑。
“你...不杀我?”秦将军有些迟疑,他都把手放下了。
“为何要杀你?”
“因为...”秦将军思索一番,他只听到手底下小兵说营门前有人闹事,接着就看到少年将几名士兵放倒,以为来了胡人刺客。
仔细想想,确实有些荒谬,一个刺客怎么可能大摇大摆地从门前进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这剑,有何特别之处?”秦将军踌躇不定,闭上眼咬牙接过剑。
“无甚特别,只有拔出剑来的人,是他的主人。”
秦将军睁开眼,少年没有对他下手,剑身也没有暗器。剑鞘如墨,看上去整体是一块黑色的木头雕刻出的,剑鞘上刻满了字,但都是同一个意思。
“此剑何名?”秦将军决定死也要死个痛快,闭上眼睛,左手抚鞘,右手拉柄,用力一拔。
“侠。”他再次睁开眼,剑身本体也没有暗器——或者说根本没拔出来。
剑体纹丝不动,他像是做了无用功。
“可否再试一次?”秦将军啧啧称奇,放下戒备心,刚刚闭眼的过程够他死一万次了。
“尽管尝试。”
一盏茶的功夫,被震地七窍流血的众人缓缓起身,接着就看到倒在地上满头大汗的秦将军。
“妖怪!竟榨干将军的精气!纳命来!”几名士兵见将军萎靡不振的样子,略作猜想就‘明白’了什么,丢掉手边的木棒,端起长枪来,朝白攻去。
“停!”秦将军喘着粗气站起身来,拦下打算自杀的士兵。
他红着脸道:“我刚刚与这位前辈切磋一番,尔等莫要多想。”
“现在,回去训练!”
那几名士兵相视一眼,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是!”
满脸黑线的看着士兵远去,秦将军回头:“这位...前辈,又为何要与守卫相争?”
白突然想起一件事,他举剑将箱锁劈开,一名少女正躺在里面昏迷不醒,七窍流血。
“这,这,这...”秦将军指着少女语无伦次,愤怒地看向余展来。
“救人要紧。”少年言简意赅,没有解释,伸出手掌抚在少女身上,将一股灵气输送给少女,灵气在少女的经络里游走,慢慢修复她身体内的损伤。
“诶哟哟。”余展来撑着脑袋醒了过来,他境界还没有那几名士兵高,收到的损伤更大。
接着他就看到躺在白怀里的少女。
“你竟敢做出这种事?我只当你还算个在乎名声的生意人,这才——”秦将军指着余展来的鼻子怒骂。
“迟儿——我的迟儿!”余展来直接哭出声,手脚并用爬向少年身旁。
“迟儿?”秦将军微微一愣,他似乎记得这家伙有个女儿,叫余迟,难道是她?
“好哇你,良家女子也罢了,你这个丧尽天良的家伙居然把自己的女——”
“你闭嘴!”余展来罕见地露出一抹怒气,尽管自己是在场境界最低的,连营内的猎犬都打不过,但他有一颗爱女儿的心——谁叫他终日无出,四十多才拥有第一个孩子。
“少侠,不,仙人,若您能救下迟儿,我把我这条命都给你!”余展来朝着少年接连不断地磕着响头。
白沉默不语,救人的时候不要分神,这是他师傅教的。
随着灵气流动,少女悠悠转醒,一口老痰吐在少年脸上。
“咳咳。”余迟擦了擦嘴角,睁开眼睛,少年的面庞出现在她面前——旁边还有一个痛哭流涕的老爹。
“我这是在做梦吗?”余迟伸出手,摸了摸白的脸,另一只手毫不顾忌地摸向少年的胸膛。
然后就被一只手拦下:“姑娘,请自重。”
“诶?梦里还不让我摸!”余迟气鼓鼓地鼓着嘴,宛如一只河豚,她挣扎着起身压住白,在他一脸迷茫中左手按住少年的手,右手再次摸进胸膛。
嘶,滑溜溜,硬邦邦的好舒服。
见少年还脸红了,余迟娇笑一声,按住他的头,嘴唇就覆了上去——接着被一只大手拦下。
“迟儿,莫要自误。”老父亲苦口婆心地说道,余迟瞪大眼珠子,怎么在梦里还能见到老爹的。
她抽了抽手,没有抽出去,倒是让她手腕一疼,惊呼出声。
旁边观战的秦将军默不作声,背过身去假装看不见。心里不由得感慨,还是现在的年轻人敢下手啊,在他那个年代莫说摸手了,就是临婚前看一眼,都要被戳脊梁骨。
“这,不是梦?”余迟懵懂地看了看老爹,又看了看少年。
余展来眼角还挂着泪花,语重心长地看着她。余迟微微犹豫一番,暗下决心,脑袋砸向白的胸口,用力地吸了口气,随后起身,低下头鼓起勇气:“抱歉,小女子刚刚...梦游了。”
秦将军连连点头,对啊,用梦游来解释刚刚的失态,最合适不过了。
他暗戳戳给余迟竖了个大拇指。
少年起身,拍拍青衫上的尘土,恢复往日的模样。
“无事,刚刚我也有所冒犯,抵消了。”
余展来将面通红的余迟拉在身后,伸出手在余迟的头上一拍,余迟哎呀一声栽了个跟头,泪眼巴巴地看向余展来。
此刻不是袒护女儿的时候,余展来拉着余迟的手,给少年跪下了。
“抱歉,小女无状,还请仙人赎罪。”
他看到白摸着余迟的手腕,仅过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让迟儿恢复如初。
“我不是仙人。”白摇摇头。
“我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