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食店后,白带着余迟走进一家酒肆,掏出半两银子心疼地开了间包房。
坐毕,等小二放下茶水,就关上房门。
“我的修行方法是炼气。”
“那,如何炼气呢?”余迟满脸星星,刚刚少年太帅了,那刀光落下,桌上的茶具瞬间被震成齑粉,唯独白巍然不动,甚至那身青衫都未起半分涟漪。
“首先,先引气,这一步你已经做到了。”白喝了口茶水,酒肆的茶水比食店的好上许多,起码茶叶上散发着阵阵清香。
“我?什么时候?”余迟拍拍胸口,她最近只觉得脚步轻快些,身体舒畅不少,脑袋也清明了。
“前几日,军营外,你躲在麦种箱子里——”
复述一遍过程,余迟才想起为何当时感到身体舒畅,原来是白在救自己。
想到那日的经过,余迟不由得回想起手边的触感,心痒痒的。
“第二步,引导这股气,游走在经络里,扩宽经络,使你能承受更多气。”
余迟连忙打断自己的春梦,正襟危坐起来。
“当你使出拳脚,便可引导这股气朝着肢体汇聚,气会带着一股力量配合你,即使软绵绵的一拳。”
白顿了顿,看向桌台,赔不起,又看向茶碗,也赔不起,最后拿起一块碎银子,轻轻一捏,银子就被压成银饼。
“这是对气最基本的运用。”
据说只有通玄境的高手身体才会产生气,地合境高手才能操纵气,而天玄境的高手才能御气。
想到这里,余迟看向白的眼神充满敬佩。
“第二步完成,你的经络可以承载更多,那么就可以尝试将气充满自身,达到承载的上限。”
“这个过程最危险,一旦超出上限,可能就会落得经脉俱损的地步。”
“经脉俱损会怎么样?”余迟抬头,双手紧握,一脸担忧。
“不会怎么样,只是你的身体会像一个漏斗,再也不能承载这些气。同样的,你之前的修为也会尽损。”
“那...不去找那个极限会怎么样?”余迟想到一个好办法。
“不行。”少年摇头:“若你感受不到那个上限,就无法完全掌握体内的气,你不清楚总量在哪里,对气的运用就会有偏差。”
顿了顿,白再次开口:“如果无法完全掌握气,那你的一招一式都会浪费气,双方气海都如池塘,谁先用完,谁先失去战力。”
“况且,如果你做不到这个地步,御气你也无法做到。”
余迟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理,倘若自己都算不上极限,那还修什么行呢。
她眼神发亮,双手扶住脸颊:“那下一步就是御气吗?”
白微微颔首:“没错,下一步就是御气,将体内的气排出,操控它。”
说罢,白左手微抬,茶杯凌空漂浮起来。
放下茶杯后,少年又道:“这股气暂时属于你,所以你可以自由自在地操控它。”
“暂时?”余迟偏头,满脸好奇。
“气会逸散,所以你只能源源不绝地从体内抽出气。”
“不能做到完全控制吗?”
“可以,但会消耗很多精神力。”白解释道:“操控的时间越久,需要集中的精神越高,所以让他自由逸散是最简单的选择。”
“那下一步呢?”
“下一步,”白踌躇一番:“应是完全操控气。”
“师傅没达到这个境界吗?”
“不清楚,我未试过。”
“那师傅到底有多厉害呢?”
白想了想,抬起一根手指。
“比一般人厉害一点。”
炼气确实比炼体困难些,在酒肆里枯坐了一整天的余迟,没能让一股气屈身于她手下。
临近傍晚,夕阳透过纱窗,打在少年的脸颊上,那认真为自己解释的模样让余迟看得痴了。
“还是操控不来吗?”
少年又重复一遍,终于扯断了余迟的思绪,那漂泊在外的魂魄终于回到余迟身上。
“不行。”
余迟颓然低下头,自己都那么求它们了,它们却不肯为她所用一次。
真是一群坏气。
她气鼓鼓地想着。
“罢了,你先回家吧。”白叹了口气,他记得自己当时不肖片刻,就彻底掌握胸中那股气,怎么到她身上就如此艰难。
倘若这话被余迟听了去,必然是要对准少年踩上一脚——哪怕他是自己的师傅。
“明日再来,我接下来一个月都留在镇远城。”
少年犹豫一番,放弃心中那句‘酒肆的钱你出’,毕竟自己师傅教他习剑,可未收过自己半分钱。
他掏了掏口袋,只剩下八两银子,看来要去赚点钱了。
将余迟送到余家门口,看着少女一步三回头地走入家门,少年离开镇远城。
城中底细他清楚,他若去打工一个月才能攒下四天房钱,这方法可不靠谱。
最后他决定去扫清附近的匪寇,官府门前贴着几名出名的匪徒画像,他看过了,最便宜的一个人头也有500文。
是夜,诸多匪徒山寨中传来剑鸣,随后一阵躯体倒地的声音响起,血染红了夜晚的山寨。那山寨飘起的篝火似乎抓到什么东西,将它们吞噬殆尽,火中乍响,似有声音在其中哀嚎,篝火也烧的更旺了。
黎明到来后,蹲伏在街道附近的匪寇没能等到换班的人,打着哈欠走回山寨,接着就看到惊人的一幕。
他们的首领,军师等等统统倒在地上,血流如注,身上的衣服都被扒了个干净,甚至连头都丢了。
“鬼...鬼啊!”那匪寇双腿都站不稳了,一股骚味顺着他的裤腿落在地上,他连忙抽起衣服,手脚并用逃离山寨,狂奔了几亩地后才喘着粗气停在树丛中。
呜咽的声音响起,在常人面前凶神恶煞的匪寇哭出声来。
镇远城中,早起的县令推开大门,他家离着官府很远,需要早早准备。
在于城中百姓打过招呼后一步一步迈向官府,却发现路边的行人面色苍白无比。
“发生了何事?”他拦住一名行色匆匆的路人,这是街边卖包子大嫂的儿子。
那人被碰到肩膀,直接跳起来,连忙朝着远处奔去,嘴里还喊着:“别杀我。”
带着满脸疑惑,刘县令看到令人惊悚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