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大华的通关文书,经过了一番盘查,大华使团进入到了蒙古皇宫,一个蒙古侍卫在前面给众人带路,皇宫占地极广,普通的一个建筑就已经同大华的宣政殿一般大小了,中心的主殿更是如大山一般高耸磅礴,若不是前面有人领着在这皇宫里面极易迷路。
走了好一阵,有的护卫都已经感到脚下传来酸楚之意,带路的蒙古侍卫才在一处宫殿前停下,行礼道:“赵大人,请到这里稍作休息,我们的旭烈兀王子正在里面等候各位使节。”
“哦?!现在里面可有客人?”赵元吉问道。
“回赵大人,阿拉伯使团正在殿中。”
“好!有劳!”赵元吉点了点头。
带路侍卫向殿门口的侍卫通报了一声便行礼告退,赵元吉留下了易无为和千面狐,其余护卫随着带路侍卫去住所待命。
不多久,一个身材健硕、长相刚毅穿着蒙古袍的汉子笑着从殿中走出,一脸和气道:“赵大人!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王子屈尊待客,是我等的荣幸。”赵元吉行礼道。
“赵大人,请!~”旭烈兀热情邀请进殿。
易无为和千面狐就这样跟着赵元吉进入了这处颇为气派的宫殿,他同旭烈兀打过几次交道,作为蒙古唯一抛头露面的王子,为人洒脱,处世很有一套。
殿内客厅内,两个身着长袍,头上顶着布巾的阿拉伯人正坐着喝茶,身后还站着一个头戴薄纱、身材曼妙的女子,虽然华服在身,骨子里却透着一股野性不羁的美。
旭烈兀将赵元吉三人引进厅内,那两个阿拉伯人倒是很热情地起身打招呼。
“大王子殿下,大华的这位大人好面生啊!”
“侯赛因阁下,这位是大华的使臣赵元吉赵大人,大华翰林院大学士。”旭烈兀介绍着。
那个叫侯赛因的阿拉伯人很是热情地握住赵元吉的手,自顾自地介绍:“赵大人你好!我是阿拉伯外交大臣侯赛因·伊萨·阿卜杜勒,这是我的助手穆罕穆德·费萨尔·伊本,不知您与博望侯赵骞是否相熟?”
“赵骞是我的祖父!”赵元吉正被这阿拉伯人的名字弄得头大时不知道对方为何突然提到了自己的祖父。
“难怪有几分面熟,当年赵侯爷开辟商路的时候我年纪尚轻,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大华人,我们与大华的贸易往来就此打开,至今我都十分佩服他敢于开拓的进取精神。”侯赛因回忆往事,钦佩之色溢于言表。
短短两句话,赵元吉就对面前这个人心生好感,在旭烈兀的安排下大家行礼入座,慢慢畅谈起来,这侯赛因也去过几次大华,旭烈兀更是与大华几个王子私交甚好,谈及三国的风土人情,气氛十分友好。
易无为对这个侯赛因并不陌生,算是阿拉伯的老臣了,表面对谁都和和气气,可作为阿拉伯帝国最有权势的人之一,此人的手腕怕是极其强硬。
“殿下!赵大人!今日相谈甚欢,我也借此给大家助助兴,这个罗姆族的女子是我们从黑市里救出来的,不如让她给大家舞上一曲!叶塞尼娅,快给大王子和赵大人献上一舞!”侯赛因笑呵呵地说着,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女子,眼中闪动着不易察觉的狠戾之色。
那名叫叶塞尼娅的女子紧握双拳愣了片刻,走到了大厅中间。
“哦!罗姆族?那个覆灭后全民流浪的民族?”旭烈兀也来了兴趣。
“是的!罗姆族人不事生产,男人以贩卖家畜、驯兽、修补、乐师等为生,女人以卜卦、卖药、表演等为业,那里的男人都是能工巧匠,女人个个能歌善舞。罗姆族有极少的女人被称为灵舞者,观其舞蹈可以让人轻易进入冥境,得大自在,十分玄妙。”侯赛因有些得意地说道。
“侯赛因大人,难不成这个女人就是个灵舞者?”赵元吉听后也来了兴致。
“正是!”
此时,正在大厅中央的叶塞尼娅轻轻哼起了曲子,声音清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狂野,就如驰骋在广袤的草原之上,肆意放歌。随着她跳动起灵动的舞姿,整个大厅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慢慢地众人意识到她的每个节奏都与自己心律一致,每个步伐仿佛都踩在了心间,不知是她随心起舞还是心随其动。
现场所有人都紧盯着叶塞尼娅,渐渐地眼神变得有些恍惚,身体也僵硬了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原本的宫殿此时碎裂成一个个小方块又重新组合了起来。
这就是我的冥境?易无为望着眼前一片空白的世界有些疑惑,他向着更远处探寻着,发现依旧是空无一物,易无为不禁有些疑惑,记得师父在教自己入定的时候就说过入定的最高境界便是进入冥境,可自己却从来没有进入过冥境,眼下被被人强行推入冥境却是这番场景。
易无为仔细回忆南华真仙的教导,冥境是神识专注的最高境界,心有执念的人反而更容易进入,但是物极必反,在冥境之中的人可以随心所欲地缔造自己的世界,成为创世神一般的存在,也正是因为如此很多人想就此沉沦于冥境,这也导致很多天赋不错的修行者对入定成瘾,频繁地想进入冥境最终却因此惹上心魔。借助外力体验冥境的人会轻易对此沉迷,甚至愿意倾其所有以求再次体验冥境,为请罗姆族的灵舞者献舞而散尽家财的人大有人在,甚至为争夺一个灵舞者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既然可以创造世界,不如试试造个自己出来先,易无为这般想着,下一刻便从远处走来了一个满头白发相貌却和自己别无二致的人,静静地看着易无为。
“还有一个?”对面那个易无为开口问道。
“嗯?”易无为有些吃惊,忙问:“你是谁?”
“无所谓了。”白发易无为(下称白无为)自顾自地说着话,转眼冷冷地盯着易无为。
易无为感受到迎面而来的目光,心中泛起一阵寒意,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有这番敌意,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白发易无为抬了抬手,易无为只觉得自己被周遭的空间禁锢了起来,浑身动弹不得,整个人飞速移向白无为,还没等易无为反应过来,自己的脖子就被白无为捏住了,这阵无力感让易无为有些窒息。
“你可真弱呀!”白无为松开了自己的手,傲慢的语气好似易无为根本不值得自己出手一样。
此刻的易无为脑中一片混乱,但是他可以确定一件事,这里不是冥境!无奈自己现在连说话都没有办法。
“唉,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若是钥匙在你身上我便饶你一命,否则……”说着白无为就将手深深地插入了易无为的胸口,紧紧地捏住了易无为的心脏。
“啊!……”剧烈的疼痛让易无为运起全身修为反抗,痛苦地叫了出来,白无为捏住了易无为的心脏,竟狠狠地拔了出来,鲜血喷涌而出却在靠近白无为的瞬间化为了血雾,易无为也骤然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易无为感受到了一股阴寒之气进入了自己的丹田,紧接着就在身体中爆炸开来,因为这股力量过于凶猛,他的五脏六腑感觉就像是要被撕裂开来,这份痛苦让易无为清醒了过来,他挣扎着睁开双眼,竟看到白无为正坐在他身旁。
“我的这点功力算是对你的补偿,该是说你幸运呢还是说我幸运呢?”白无为手中摆弄着一个通体漆黑却泛着金光的珠子说道:“我都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个像你一样的人了,终于到手了。”
易无为不明白他说的钥匙为什么会在自己体内,现在他脑中只有一个问题,艰难地开口道:“这到底是哪儿?”
白无为收起那颗珠子,起身道:“这里是一个醒不来的梦,不过等会儿我便要破了这个梦。”
易无为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白无为一把抓起,飞速朝刚刚白无为过来的方向奔去。
疾行之下的易无为心里只想着快点逃离这个疯子,他留着自己肯定是有别的用处,问题是到底怎么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没多久,易无为便见到了一个巨大的血色球体,足有百丈之高,表面不断翻涌着密密麻麻的气泡,每次气泡的破裂都会引起地面的震荡。
白无为将易无为放下,出手便向那个球体挥了一掌,恐怖的威压让易无为都随着掌风朝血球飞去,幸好他及时将双手插入地下才堪堪止住了身形。这一掌重重地打在了血球上,出乎意料的是血球并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泥牛入海却没有掀起任何波澜,球体表面的气泡倒是在这一掌之下碎裂不少,弄得周围震动不止,天旋地转。
“这鬼东西还是这么皮实,今天我就把你给破了!”白无为把那颗黑色的珠子捏在指尖,朝着血球飞速弹了出去,血球似乎对这个珠子颇为忌惮,竟然提前在身上形成了一个孔洞让珠子提前通过,白无为站在原地运气远程控制着珠子对血球进行攻击,却都被血球提前感知避开了。
白无为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那颗珠子也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朝着血球不断进攻,血球就好像是有生命一般,不断变化着自己的形态,始终不与黑珠接触。
白无为有些恼火,收回珠子置于手中贴近血球,血球再次变化形态伸出了如章鱼般的触手,身体躲避着逼近的珠子,触手却伺机而动从后方攻向了白无为,那些触手看似柔软,在攻击的一瞬间却变得坚硬无比,直直地插入地面。白无为也不敢随便接下血球的攻击,只能侧身躲避,一人一球就这样僵持了片刻。
血球似乎有智慧一般,突然转变了战术,将触手进一步分裂成细丝,每根细丝的运动变得更加难以捉摸,虽然单根细丝的攻击范围缩小不少,但是力道却丝毫不减,仅仅数次的交手就已经让地面千疮百孔。白无为被这些细丝扰得也是心烦意乱,每根丝线都是独立进攻,防不胜防,就算他速度再快也不得不避开血球的攻击范围,不多时只能攥着珠子退了回去,血球也不再进攻收起了密密麻麻的的细丝变回了球体。
这个球的主体并不会移动,好像在守护着什么,易无为本应该对此感到好奇,但是更重要的是赶紧离开这里。
易无为看着有些狼狈的白无为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紧接着他就被白无为如同扔垃圾一样朝着血球的方向丢去。
“妈的!”易无为心中大骂,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直直地冲向了血球,想到刚刚血球的攻击,自己怕是连一下都挨不过,他闭起双眼,想着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随着易无为与血球的正面接触,血球并没有发动攻击,反而变得异常柔软,将飞来的易无为稳稳地接住了,没等易无为缓过神,血球又将他整个吞了进去……
“哟!并不排斥他嘛!果然没杀他是对的!”白无为看着被吞没的易无为冷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