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血灵(1 / 1)

咚——

江泠终于落到了地上,把一个齐整的雪原砸出了一个很大的坑,雪原上那层薄薄的雪被炸了起来,满世界乱飘。

没有一丝风,周围树叶簌簌作响。一滴又一滴血汇聚在坑底,猩红的血液流淌着,半响又沉入江泠面前的雪原,乳白的雪都染上了一丝绯红。

不知过了多久,江泠素白的手指没有任何生气地耷拉在地上,血液顺着她曲起的指节滑入了她身下那个巨大的坑洞之中。

像是满足了什么仪式,蜿蜒流淌着的血迹按照某种奇特的方向流淌着,缠绕出了一个古怪的图案,散发着诡谲的血红色光亮。

一个又一个冰蓝色的光点从大阵的各个角落中钻出来,那些光点意外的有些灵动,它们绕着彼此飞舞着,光点吞噬着彼此,它们的数量越来越少,流光也是变得越来越粗壮。

最终是剩下两天最粗壮,最耀眼的绕着趴在地上的江泠飞舞着。

那两束流光飞舞了半响,光华照人,温软的光芒让照耀在趴在地上的人身上,泛着血红色光芒的大阵逐渐消失,冰蓝色的光泽浸透了周围。

流光飞舞的速度越来越快,渐渐融为了一体,形成了一颗光球,如同天边流淌着的银河,星光灿烂。它停了半响,随后便嗖一下钻进了江泠的身体中。

过了一会那些红色又消失不见了,雪原又恢复了以前的白色。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天边的云依旧翻涌着,这里好像没有日月之分,过了很久,好像也没有很久,云彩依旧翻涌着,天边一只又一只翻飞着的鸟从其中一多云到另一朵云。

又过了很久,天边的云从消失到重聚。

江泠耷拉在地上的素白手指动了动,指尖带着一丝淡淡的粉,流淌着的血滴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愣了半响,终于爬了起来。她抬手揉了揉的被磕的生疼的头,浓密的睫毛下遮掩着一双茫然的眼睛。

顿了半响,江泠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她抬眼打量着周围,依旧是雪原,没有任何变化,她身下是一个大坑,雪块一块又一块地碎裂开来,像是蛛网,但又没有蛛网有规律。

江泠有些茫然地打量着周围,她抬头看向了天际,云层没有任何变化。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那些刚才还在缓慢渗血的伤口正缓慢愈合,

江泠抬眼看了一下天空,她有些茫然。

她竟然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了,话说她怎么还没死?

江泠半撑着身体试图站起来,膝盖上钻心的疼痛让她又跪了下去,她掀开裙子看着自己的膝盖,她的腿很漂亮,修长笔直,左边大腿处的挂着一个黑色的绑带腿环,巧妙的勒肉感衬托出她这完美的腿型。但腿上青青紫紫的淤痕破坏了这分美感,膝盖处更是重灾区,基本没一处好肉。

那些青紫色的痕迹虽然在快速消退着,但痛感依旧,江泠戳了戳膝盖,一阵疼痛顺着她的血管准确无误的流入了她的脑海。

“嘶——”

她缓慢动了动,身体哪里都疼,她打量了一圈,硬是没发现有什么伤口,看着面前柔软的雪,她转身就倒在了雪地上。

感觉到柔软的雪贴在她的身体上,冰凉的消灼着她身体上的疼痛,半响,她长出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得冰敷。

江泠倒在地上看着天空中盘旋的飞鸟以及舒卷的云层,陷入沉思。

周围的云杉树飒飒作响,清脆的声音落入她的耳边,平添了几分岁月静好。

江泠躺了一会,尝试着动了一下,奇迹般的,已经没有那么疼了,她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服,昂贵的小礼服上是被冰晶划出来的各种伤口,整齐划一。她不咸不淡地啧了一声,眉头皱的死紧,不是吧,景澹给她订制的礼服就这么费了?

算了算了,废了再买吧。随后她便继续转头张望着周围,周围依旧是稀稀拉拉的云杉树。江泠看着地上的坑,她愣了半响。

啧,她可真厉害,能砸这么大一个坑。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突然起来的碎裂声拨动着她敏感的神经。

江泠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头顶的水晶穹顶突然碎了,蕴藏着万千星河的黑色透过那些裂缝照射进来。

像是触发了什么离谱的机关,天光大亮,极度刺眼的光突然照进了她的眼中,她下意识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震耳欲聋的坍塌声中,一块又一块巨大的水晶掉了下来,天空中漂浮的云层也好像突然被冻结,有些成了浅白色的水晶,有些则是成为了透明的镜片,反射着无所不在的光线。

它们浩浩荡荡地缓慢下落,就算江泠离这些东西很远,她也能感觉到这扑面而来的冷意。

极致的寒意让她无所遁形,骤缩的瞳孔中只有那些朝她而来的庞然大物们。

“闭眼。”

江泠眸光微闪,转头试图找到声音的来源,没有任何收货。像是在梦中,如沙一般飞扬。

那个声音悠远到极致,像是从某个逝去的时间从逆流而来,像是某个清晨的浓雾,迷蒙的眼睛,在过去的时光长河中找到属于哪个声音。

她望着周围,望着波动的一切。

江泠看着面前肆意横行的冰凌,眼中是刺骨的冷意,深处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

她知道,记忆会随着时间消失,过去的记忆再鲜活也会被冲蚀,有很多人就是这样消失在了每个人的世界中,也随之消失在了那个人的记忆长河中。

身为曾经记忆权柄的执掌者,她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回望这一切,只是一望无际的雪原。

“我是不是见过你?”

没有回应,只有天空中依旧铺天盖地的巨型冰晶。

半响,那个声音终于再度响了起来。

“闭眼。”

江泠这次听从了那句话,闭上了眼睛,冰块撕裂了空间,剧烈地空气波动在她耳边呼啸着。

江泠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唯有平静。

灼热的暗红色火焰四处灼烧着,融化着铺天盖地的冰。

景澹眉头皱了起来,他甩了甩宽大的袖子拿出了那个赤金色的“眼球”,那颗“眼球”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如同晃动着的流沙,浅金色的细碎星河和流淌着的猩红的线条变得异常活跃。

夜空中的“眼球”闪耀着浅金色的光芒,其中流淌着的细沙逐渐汇聚着,形成了一条粗壮的暗金色线条,扭曲成了一个眼睛的形状,如血般鲜艳的瞳孔,骨碌碌的转动着。

它像是察觉到了有人正看着它,它便转了过去,直勾勾盯着正看着它的景澹。

景澹面不改色的睁开眼睛,眼中也闪耀着如同面前这颗“眼球”一般的鎏金色光泽。

面前的“眼球”光华流转,线条杂乱无章,但又好像各行其道,其中蕴含着他认不出的规律

景澹紧盯着那颗蠕动着的“眼球”,猩红的瞳仁也直勾勾盯着景澹的那双眼睛。

一丝绯红染上了景澹那双鎏金色的眼睛,景澹眼角突然生出了一根又一根羽毛,一滴血缓缓从他的眼角滑落,血迹划过他白皙的脸,眼角的红痕熠熠生辉,和眼角的血液相得益彰,美艳的不可方物。

暗红色的火焰突然包裹了整个“眼球”,极致的高温炙烤着被抓在手里的“眼球”,“眼球”翻滚着,猩红的瞳仁瞪得非常大,好似能撑破整个眼眶。一根又一根乳白色的线条从其中缓缓伸了出来,缓缓摇晃着,摇曳着的线条被火焰灼烧着,只剩下焦黄色的线头,就连唯一的线头也被蔓延着的火焰吞噬殆尽。

景澹抬手擦了脸上缓缓滚动的血液,纤长的睫羽再度覆上了那双眼睛。

他看着手中那个仿佛已经力竭的眼球,那只猩红色的瞳仁以及由暗金色线条组成的“眼睛”消散了,连流光都变得暗淡无比。他的手心布满了黑色裂痕,如同一场山火过后的遍地焦黄。

景澹捏着“眼球”的那只手覆上了一层羽毛,手心更是覆上了一层细腻的绒羽,指甲也变得尖锐起来。

夜风徐徐略过他绸缎般的长发,衣袍上盘绕着的暗金色丝线在夜空中熠熠生辉。

天空中猩红的月光照耀在灰败的“眼球”之上,鲜艳的月光仿佛在为它补充能量。

景澹骤然抬眼看向了江泠最后消失的地方,冰蓝色的灵再度回转流动,和周围那些还没来得及清理的冰块一起旋转着。

景澹眉头就没放下来过,他抬手捻了一滴刚从他眼角滑下来的血滴,鲜艳的血滴停在他的指尖,仔细看来还能看清其中晃动的血丝。

血液晃动着,从指尖流淌到了手心,那滴血缓缓升起,停在了他的手心,炙热的暗火包裹住了那滴血。撕扯着其中的血线。

血的颜色也越来越深,直到变成了景澹飞羽的颜色。

面前暴散的灵转动着,像是一个庞然大物,冰冷的雪花四处飘散,一个完美的六边形雪花划过了景澹的面颊,留下了一道血线。

带着灵的寒风比寻常的冷风威力更大,景澹脚下的小洋楼又稀稀拉拉的覆上了一层冰晶。

景澹宽大的袖袍上生出了很多羽毛,颜色都是如出一辙的玄色,一支羽毛从他的袖子上落了下来,落到了小洋楼的屋顶上。

一朵雪花落到了那支羽毛之上,那只羽毛燃烧了起来,比任何一支羽毛燃烧的火焰都大,空气剧烈地波动起来,铺天盖地的热浪如同岩浆和那猛烈的寒风碰撞了起来,碰撞掀起了剧烈地余波。

景澹望着那龙卷的核心地带,气的咬牙切齿。

这祖宗又怎么了?整这么一堆烂摊子很难收拾的好吧?

“眼球”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原本萎靡不振的光芒突然亮了起来,炙热的光芒凝聚成了一条粗壮的激光,直直射向江泠最后消失的地方。

景澹当机立断把手心的那滴血拍进了那颗“眼球”,随后便放开了那只一直抓着“眼球”的手。

“眼球”直接冲向了龙卷的核心地带,耀眼的金光划破了整个黑色,天空中被云层笼罩的红月都渐渐消失了。

龙卷四散的雪花像是受到了中心的号召,所有的雪花都凝结成了一条又一天极为尖锐的冰锥,齐齐对准向着它飞过来的“眼球”。

耀眼的金芒以及景澹的那滴血互相融合着,金光中带着一丝血线,如同潜伏在其中的蛟龙,又如伴随于周围的火凤,那是能融化一切的炙热。

漫天的冰锥一节一节的破碎,有些离它近的直接被蒸干了,什么都不剩,甚至连水汽都没有。

四散的血线紧紧缠绕在那些冰锥周围,有些细小地部分直接被分解成了一个又一个小块,随后又被那些四散开的金光原地蒸发。

核心处,是一颗仅有成年人一个拳头大小的球状物体,那是那颗“眼球”。

那颗“眼球”完全沉入了景澹的血爆炸而产生的血云之中,最深处是红的发黑的云,彻底浸透了整个流淌着的金色光辉。

那颗“眼球”势不可挡,它周围的血雾缓缓燃烧了起来,是暗红色的火焰。

景澹张开翅膀飞离了最核心的地带,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双方的交锋。

剧烈地碰撞之下,周围甚至产生了他的黑火包裹着冰晶的现象,看着逐渐处于下风的“眼球”,景澹抬手抹上了把冰锥划出来的伤口,他不紧不慢地又甩出了一滴血,那滴血如同初生的雏鸟。

它在翱翔的途中快速成长起来,它生出了华美的羽翼,生出了纤长的翎羽,生出了足以改变局势的力量。

景澹眼角的红痕越发艳丽,眼边那未曾收回的羽毛,在狂风中晃动着。

刺眼的白光突然爆发出来,景澹抬袖遮住了他的眼睛,绸缎一般墨发随风飘扬着。

白光足足闪耀了一刻钟,等到整个平静了下来,景澹才缓缓放下了袖子,看着面前的惨状,他不由得青筋直跳。

又是一个坑,比江泠炸出来的坑还大,除了爆冲的冰灵,还有一丝神格的光灵,甚至还有他的暗炎灵,天空中还有四处飘荡的血灵。

他脚下的小洋楼更是惨不忍睹,北边的墙直接塌了,其中的人更是死的死伤的伤。

………

景澹满头黑线,盯着那个龙卷风消散的地方,也就是江泠最后消失的地方。

他气的牙痒痒,这死丫头,等她滚出来让她自己来收拾。

周围四散的灵突然停滞住了,景澹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着天空中那些属于他的血灵向着他面前的方向涌动,他抬手,手腕翻飞,面前的部分的血灵和那些属于自己的暗炎灵向着他涌来,但还有很大一部分的血灵不由他掌控。

景澹的脸色很不好看,那些血中还有他的灵,无法回收这些会影响到他的实力。

他如临大敌地看着逐渐出现在他的人。

看到来人,景澹愕然地睁开了眼睛。

“我的鸟儿,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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