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头？
浴缸？
要不要这么先进，先进得凤也都不会用了。
凤也摸索着看似水龙头的东西左掰右拧，愣是不会开。
“蠢货，按左侧的符文。”
一道不耐烦的声音炸得凤也一个激灵。
是谁？
是谁在放狗屁？
凤也寻着声音看想自己的左臂，才惊恐的看道左臂上一坨亮光闪了闪。
“何方妖孽，竟然刚上老娘身。”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
凤也戳了戳手臂，还是无人响应。
“凤幺？”门外的春喜见耳房内迟迟不见动静，出声呼唤。
“伯娘，有什么事吗？”
“嗯。。丹姐儿热了吃食，你洗完澡便去厨房寻她。”春喜招呼一声，便忙了去。
凤也听着渐去的脚步声，又戳了戳左臂，见还是无反应，便不再理会，急忙洗漱起来。
听到有吃的，凤也被疲惫盖过的饥饿感瞬间激活起来。
冰凉的水划过肌肤，刺激着裸露的伤口，也没有放缓凤也洗漱的速度。
动作麻溜的凤也穿好衣服，便直奔厨房而去。
厨房在院子最左侧，一间土坯，达拉着草棚，大约十平米的小土房。
一进门口，就见是一张小圆桌摆在正中间。
桌上一个瓷碗上几个发黄的杂粮馒头正冒着热气。
灶台前，一个红色丝带绑着双环髻，杏眼翘鼻，肌肤红润的女孩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汤往圆桌上放。
凤丹抬眼看见门前的凤也，扑哧一声便笑出了声，一双杏眼更是光彩夺目。
“凤也可是饿坏了。”
凤也有些窘迫，她是饿了，但是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吧。
丹姐儿拉过凤也，细细的将她的衣服整理一遍，“以后不许衣服没穿好就往外跑，凤也长大了，可不能学那粗野的男娃般，光着屁股蛋子胡乱逛。”
凤也想解释，但是裸奔的是她，衣服没穿好就急冲冲出来觅食的是她。
桩桩件件都是她，她就是一个不顾礼义廉耻裸奔的饿死鬼。
丹姐儿瞧出了凤也的窘迫，更是觉得这个妹妹真是好笑，
虽然村里都说妹妹是个傻子，但是丹姐儿可不这般认为。
要是傻子能知道窘迫，现在能乖乖的站在一旁任由自己逗了摆弄？
丹姐儿整理好凤也的衣服，便牵着她往桌上坐。
桌上，杂粮馒头和车前草鸡蛋汤热气腾腾，香味一直往凤也鼻子里面钻，引得凤也不知觉的吞了吞口水。
此时的凤也却不敢动，怕自己又一不小心又丢人了，只能小心翼翼看一眼坐在一旁的丹姐儿。
丹姐儿也猜到凤也的拘谨，招呼凤也慢慢吃，便出了厨房。
丹姐儿一走，凤也立刻狼吞虎咽起来。
三下五除二，碗里的馒头就都进了凤也肚子里，再配上清甜的车前草鸡蛋汤。
摸着圆滚的肚子，凤也这才真正活了过来。
吃饱喝足，光线昏暗，环境安全，困意渐渐涌了上来。
凤也歪歪斜斜的靠坐在椅子上，就要睡过去之时，院子吵闹起来。
“孙贼婆，还我孙女来。”
呼啦啦，院子涌进一大波人。
带头的是一个满脸褶子，瘦小精壮小老太，正是凤也的奶奶张老太。
张老太后面跟着一个一脸愤慨的中年男人，男人旁边是一个局促无措的瘦弱孕妇，分别是凤也的愚孝父亲凤三石和包子母亲凤招弟。
隔着两三步远的皆是来看热闹的妇人小儿。
“好你个贼婆，竟然拐了我孙女拿去卖，还到处败坏我名声。孙贼，你给我出来，看我不撕烂了你。”张氏中气十足，在院里破口大骂。
现下正是用过晚饭，到处都是碎嘴的妇人。
乍一听到小老太的说辞，皆倒吸一凉气。
孙氏在村里口碑一直不错，如今竟然如此大胆，偷小孩去卖。
现下不荒不涝，收成都不错，日子正是好过，怎的就这么缺银子要卖小孩。
再说就算是卖也是卖自己的，哪有卖别人家的，就算卖的是自家的侄孙女，那也是隔了房的。
众人议论纷纷。
有些跟孙氏熟悉，不信孙氏能做得出这样损阴德的事。
有些却觉得张氏平日装模作样的样子很是伪善。
张氏突然一改平日泼辣，竟然抹起那不存在的眼泪。
“我家凤幺平日最是乖巧可人，家里也是宠着长大，天真烂漫，不识那贼婆的恶毒心思。如今被她哄骗了去，已有两日不归家。急得我团团转，一夜白了头，哭瞎了眼。没想到竟是被这贼婆娘给藏了起来。我家凤幺哟，你怎么这么命苦，有亲认不得，有家回不了。”
说着说这，张氏竟感动了自己，一骨碌坐在地上拍这腿痛哭嚎叫起，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死了人。
本就相信孙氏人品的妇人，见张氏说的煞有介事，也动摇起来，难不成那孙氏竟真的就如此胆大包天。
“张虔婆，我看你这两天好吃好喝的，可跟你说的不一样。”家住张氏附近的人开口揶道。
一个人开口了，其他清楚张氏为人的也纷纷附和。
“可不吗？今天中午还在院里啃大鸡腿。”
隔壁刘婶最是看不上张氏为老不尊的样子，呸，不要脸，自己儿媳怀着孕都能瘦得想个竹竿似的，自己倒吃得满嘴油光。
在后院赶鸡入笼的孙氏早就听到前院的动静，一把操起刚扫过鸡屎的扫帚就冲向坐在地上的张氏。
“好你的个满嘴喷粪老虔婆，敢来老娘家撒泼，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便拿着扫帚往张氏身上招呼。
张氏躲闪不及，硬生生挨了两扫帚。
顿时也坐不住了，一跃而起，就和孙氏扭打起来。
孙氏比张氏高了一个头，又是闲不住的主，常年跟着老头子下地，身体强壮。
常年只会动嘴皮使唤人的张氏自然打不过她，不一会儿便被按在地上一顿狂揍。
只见孙氏骑在张氏身上，一边左右开工狂扇张氏，一边骂骂咧咧。
“老妖婆，黑了心肝的东西，不孝不悌，撺掇兄弟不合，不仁不慈，逼死儿子孙女。还有脸来作妖，老娘这就撕了你这老皮，看看是不是山里的老妖精来霍霍我凤家。”
几个嘴巴子下去，张氏就肿了起来，痛得她不断反抗嚎叫。
凤三石看到自家母亲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想上前拉开孙氏，就被凤四柱挡住了去路。
“四弟，让开。”凤三石怒气冲冲。
凤四柱丝毫不退，开口便是戳心窝子的话。“三石哥，我可不是你的四弟。你四弟死在山上了。再说长辈之间的事情，不是我们可以掺合的。”
兄长的威信被挑衅，凤三石愤怒了，就要上手去锤凤四柱。
村里许久不见这样的趣事了，事不关己的人直呼精彩，或议论或呐喊助威，真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场面一时乱糟糟的。
“都给我住手。”
一声怒喝，瞬间将在场所有人都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