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小说 > 科幻 > 原神,世界的复仇 > 第二章 血誓

第二章 血誓(1 / 1)

他梦见自己从高空中坠落,以及蒙德人逐渐冷却的肉体。他看到自己的身体成为光点化为一缕清风,感觉咽喉温热,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想起了少年、古恩希尔德、莱艮芬德还有十字眼的亚尔伯里奇,这些都是蒙德的大家啊,是他的家人啊。

他曾为他们高歌,为他们祝福。他记起了时间的妙语——时间停滞之地会留存希望。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是创世之初的久远时光,是初次造访地底之国的遥远时代。

他摔在地上,没有半点声响,听见耳边蒙德人的祈祷,是那种只有屠杀时才会有的祷告,他觉得耳朵里有只虫子在往脑里钻,身体却动弹不得,他在唇边尝到了咸味,他久逝的记忆朝他走来。

“为我们带来希望的正是风精灵。”老迈的古恩希尔德族长发言,他有着一双漂亮的蓝眼睛,头上有一片空地,双眉薄而稀少正如他的丝发。

老族长的女儿有似太阳的金发,继承了她父亲的美丽蓝眼,就像现在的代理团长,温迪苦涩地想,拯救你们的不是我。

他很想说,不是我,是你们的希望,是明知生活困难却仍旧顽强坚持的心引领我前来,你们该感谢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你们自己。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如果那时我没救他们,我现在还会难过吗?他不知道。

“你们人类的信仰能促进精灵的进化,我可以帮你们抵挡风雪,创造属于你们的乐土。”但那是真的吗?假如信仰真能如此神奇,那再弱小的生物都可成神。我不愿看到他们在冰原上凋落,消失于遗忘的风雪中,从现在来看,这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和人类为伍意味着你不配为神,不配与我站在同一位阶。”温迪不记得这是谁说的,但隐约感觉是一个自己很熟悉的人所说,他记忆中相熟的人有很多很多,但那又是谁呢?他忘了很多,他不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在向地狱招手。

迎面走来的是肩披绿披风,身上沾满自由气息的少年,他身边有一位红头发,留有一小撮胡须的中年男子。“风精灵,你愿把塔内起义的消息告知外面吗?”温迪没有拒绝,他忆起孤王,高塔孤王头戴蓝色王冠,饰有龙卷与狂风的纹章,身穿靛蓝蓬松华服。

“虽然他建起高塔,给人们带来希望,但他纵容手下贵族虐待民众,这不是爱人的行为。”他好像就为此事而来,来到蒙德,他一点都不记得了。只隐约记得对方,一个弹琴,一个点头。

他梦见自己好像在飞,身下温暖又舒适。“你与人类相伴实在是有伤神明权威,我们可是站在世界的顶点,能轻易改变提瓦特的规则。”温迪在更远的记忆中搜索,得出结论:她好像变了,变得不再爱人,变得陌生。

风墙散,高塔碎,震诸国。蒙德锋烟四起,孤王死在了白发女人手中,而他成了风神。那场战役中,弹琴少年永远闭上了眼睛,他还记得少年为他弹琴,教风精灵美妙的诗句,但自战争结束后,温迪再也没有见过少年。他去哪里了?我为何伤心,就如今天。

他的梦破碎,化为碎玻璃的残片。眼见亲手建造的国度毁灭,他不禁疼痛。

“特瓦林,我们好久没像今天一样飞了。”他的语气哀伤,“我刚刚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在梦中,蒙德成了尸城。”巨龙鼻子一酸,带着哭腔说,“温迪,我嗅不到人的气味,只闻到血的腥臭味。”

他颤抖着拿起竖琴,双手抖动,平时可不会这样。“特瓦林,你在往蒙德的方向飞吗?风中的讯息停止了,比七神更高的存在降临了这方天地,王冠寄存了我大部分神力。”王冠不毁,希望可存。风神曾设下屏障保护蒙德,现今敌人突破保护圈,只有两种人能做到,一是比四执政强大数倍的人,二是不属于提瓦特的人。下方的光芒很黯淡,不见一点烛光,骑士的银色盔甲在月光中没有映射出来。我真希望这只是一场梦,他闭上双眼在风中祈祷。

蒙德铁门紧锁,石桥碎成粉末,有些可见的大石沉入湖底,拱桥只剩末尾的两端。小孩提米喂养的鸽子羽毛漂浮水面,静随湖水游荡。几丝血红浸染湖水,使之不再清澈,月光下尤甚。孩子的四肢分散在岸边,唯独不见头颅。

温迪伸手捂住特瓦林的深蓝竖瞳,“别看,孩子死了,死状凄惨。”巨龙挣脱,朝天空望去,红色的月亮似乎印证着蒙德城内的惨剧。

“温迪,是深渊做的吗?从这里的破损程度来看很像,残留的未知能量体也不像七元素。”特瓦林的鼻子左吸吸右嗅嗅,像是在找印证真相的证据。“不会,深渊是不会做残害孩子的事,这么小的孩子平时放放狠话,打打报告,能耐就已经顶天了,更何况还是一个孤儿。”温迪把手放在残肢上,“奇怪,他的灵魂不见了。”

回忆如迅猛的潮水般涌来,四执政中唯有死亡能带走灵魂,也唯有生命能从死亡中夺得生机,但他们早已消逝,死亡与生命、渊月和空月皆化为时间的过客。

“温迪,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巨龙的语气满是对他的关心。“我刚刚想起了一些事。”他爬上巨龙脊背,拍拍特瓦林的脑袋,接着跳到地上,这是他们告别的方式。“等红月变为正常颜色,你再进城。”他抱住硕大的龙头,轻声道,“我不想失去你。”

他跳到对岸,没有溅起一点水花,手提双剑把铁门整个砍碎。街道上没有酒香味,冷冷清清,就连平常打铁的声音也没入寂静之中,瓦格纳粗壮的躯体没有再出现,遮住树后的阴影。

灯火在房间内独自摇曳,仿若无人欣赏的舞者在独自怅惆,大教堂的彩绘玻璃在红月中洒下血的颜色,泼向温迪脸上,钟声传来,似是那弹琴少年所奏。街上往来无一人,不复昨日繁忙,只剩寂静与他的哀叹。

青绿色的风神像高大挺拔,巍峨耸立,直冲天际,红光溅洒,它的顶端有一抹黑色人影,仿佛是来自地狱的纯黑邪灵。

温迪想冲上去为孩子复仇,但他耳边响起阿斯莫德的轻语,“我们不会囚禁他太久,命运会把我们一点点蚕食殆尽,直到我们归于世界,成为提瓦特的养料。记住,不要像我一样鲁莽,用你的眼睛去看,耳朵去听,用心观察。”

温迪用心去看,见到了神像双手捧的不再是风与祝福,而是尸骨堆成的小山。“再见了,伊斯塔露,往后你将不再听见我粗犷的嗓音。”她鼓励他,“你是我们的希望。”最后一句温迪听到的不只赤月一人,有整个古今蒙德人的喊声。

红光月色洒向石像帽檐处,黑色人影于血红中摇摆,有挑衅的意味。“异乡之人,吐出你腹中蒙德人的灵魂。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他终究还是耐不住性子,飞上了神像顶点,剑尖指着旅行者。回应他的只有刀剑。

虽然公主不许我对她哥哥动粗,但眼下蒙德人更要紧,温迪边接剑边想。他轻松躲避挥来的斩击,先是弯腰左闪,再弓背刺出,双方剑技相当,都精通七种技巧。两人对打了很久,互不相让。

温迪抓住旅行者刺来的空档,一剑划过,空的黑色长裤淌出鲜血,另一剑击中空的左手,险些将其斩断。旅行者亦点到温迪腹部,绿衣破开,孔洞里的血缓缓流泻而出。

随着时间的推移,空的挥舞越发吃力,他被动挡住直刺而来的双剑,体力逐渐不支。温迪看中时机,敲中空的右手,打落了他的剑,并趁势用剑抵住空的咽喉。“你输了,异乡人。”温迪得胜后说。

黑色旋涡自空的腹部腾起,大有吞噬风的迹象。“漆黑的深渊,凝视的诅咒,异海彼端未知之人。世人都不待见你,我却知你的所为并非出自本意。拉伊玛如果你能从无辜者的肉体出来,我很乐意给你个痛快。”温迪背生六翼,飞到蒙德大教堂尖塔顶端,他咬紧牙关愤恨地说。空原本金色的赤金瞳在此刻转为腥红色,似是天上红月。

“你认出了我,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风神大人。在你面前的正是新秩序、新世界、新律法的主宰——拉伊玛。通晓古今未来,知晓世人终途之人。收下我为你准备的红色盛宴,作为你曾对我的谢意。”他露出温迪平生所见最古怪的邪恶笑容。

空的牙齿溢出绯红色,“你拼命保护的人现在就在我的肚子里,我能听到他们的哀嚎,感受他们的无助。感恩我吧,时间执政大人,他们马上就要出来了。”他拍拍肚皮,从嘴中吐出带血的肉块,有的散发出恶臭,有的沾上血丝,还有的睁大双眼,嘴巴大张向外呼喊。

温迪的喉部似有千把锁扣住,无法出声。他看见提米的头,滚落到他的脚边,我好想双手捧起,把它抱在怀中,肉体却不能动弹。好厌倦啊,好累啊。

“他们死前都在向你祈祷呢,风神。你为他们带来了什么?是战火与懒惰,还是自由呢?”他古怪地大笑,“你现在的表情我会铭记终生的,神情就像生吃死鱼一样难看。”他激动地喊叫,“看到你这副模样,还真是令人兴奋。”

温迪假装没有听见他的喊声,只顾自地说出:“我教导过你,拉伊玛。对孩子下手,对无辜之人动手,不是神明应有的作为,而是恶鬼、邪灵、魔兽所行之事。你背弃了爱人的原则,实是该死。”

“你和阿斯莫徳共同囚禁我,这笔债总该是要还的,关押我超过千年,在暗无天日的地脉中吸食深渊,吞食外来者的血肉。我早已不是纯粹的提瓦特生物,而是有法涅斯的肉体和免疫深渊的怪异物种,提瓦特的原则对我无效。何况我可是命运,新晋天理。”

“我是主宰此世的拉伊玛,注定会用复仇烈火点燃法涅斯的旧物,你不可能阻止我,你没有那个力量阻止,我用这火焚烧了阿斯莫德,创造了七神时代。你该感激我的,降职的风神,是我创造了你所爱的一切。不过,降职可是对神明的侮辱,即使‘不是神的神’也会对此不满,你却乐在其中,扮演吟游诗人的角色,还真是大方。”

“拉伊玛,有些事你是不会懂的,和人类待在一起,对我而言很重要。”

“在其中扮演救世主的角色,对谁都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尤其是像人类这种脆弱的物种,当遇到危险时,得到拯救,他们便会把拯救者当成英雄,当成神明。”

“这就是你在地脉中学到的?”

“至少‘非神之神’是这样做的,魔神战争让我学到了很多,仅仅是我的一纸令下,他们便相互争斗,丝毫不关心他们曾是一体的。跟你聊了这么久,我都有点不舍得玩弄你了。”他朝地上啐了一囗,带血的金色长发从他嘴中撒出来,“古恩希尔德吃起来比凯瑞亚人松脆多了,可能是我吃多了凯瑞亚人的缘故吧。”他捡起地上的黑色眼罩,戴了起来。

“温迪,你越珍惜他们,失去时就会有多痛苦。这个眼罩戴起来倒是挺好看的。我记得你总是笑嘻嘻的,现在怎么不笑了,是因为我吗?”他朝温迪戏谑地笑笑,“开心点,想点开心的事。比如我不打算把你吞进肚子里,让你们现在团聚,等下次见面我还要再戏弄你一番呢。”

“拉伊玛,你会为此付出价代的。”

“你的姐妺也这样说过,可我现在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陪你聊天呢。你不觉得这句话过时了吗?”他抿嘴笑道,“往日再见,便又是一场别离。助你玩得开心,时间的统御者。”

拉伊玛身后现出三双金翅,轻轻一动,便没入黑暗,不见踪影。温迪浑浊的双眼再次变得碧绿,手握双剑,转动剑柄,直朝胸膛而刺,鲜血往下滴淌,流遍全身,染红绿衣。

月色渐为清朗,巨龙盘旋而下。

“特瓦林,谎言隐藏于真相之中,找到它并不容易。从我成为风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我了,我变得弱小,像一座无助的孤岛,周围名为‘欺骗’的海洋困住了我。”他悲伤地说。

巨龙垂下长条形的头颅,朝温迪的脸颊靠近,“我曾为他们的先祖而战,如今蒙德人惨遭屠戮,我却对此无能为力,实在是愧对他们。”

温迪轻抚巨龙,安慰他,“这不是你的错,提瓦特本该是你的世界,法涅斯却自命不凡。挑起争端的是他,引入深渊的是他,从他的血肉中诞生了命运,他临死前用尼伯龙根的尸体喂养拉伊玛,导致了现在的灾祸。我不知道他如今有多强大,牺牲我的本体和权柄能否铸造一件物器震碎他呢?或许值得一试。”

白色的烟雾从温迪口中叹出,缓缓飘向风神像底座,古老的文字在夜空中闪烁。“王冠埋在神像地底,原是想守护蒙德,不料连他们的灵魂都不能挽救。我这个风神当得真不称职。”

巨龙甩尾,推倒神像,升起缕缕烟尘。特瓦林的咳嗽吹散尘雾,灰雾四散纷飞,巨龙上抬头颅,避免灰尘的抚摸,诗人则一动不动,好似一尊雕像。

“藤蔓和鲜花制成的王冠太过脆弱,经受不住烈火的焚烧。我要用血与铁重新打造一顶赤金王冠,我的血会浸透它,七种色彩会围绕它,一颗钻石居中辅以光华。”温迪挖出王冠,吹散层层灰尘。

巨龙缓缓升上天际,卷起风尘围住蒙德城,他拔剑刺中心脏,胸中流血,腥红液体滴在花朵上,甜腻的花香和腐臭的尸味在空气中弥漫,相互交织。

火焰从剑刃上燃起,点亮暗沉星空,其上血光泛出深红。“自今日起,风神空有职位,权能交由风之龙王掌握。”划开掌心,五指合拢,血流其下,滴于钻石。“世上再无风属性的智能物种,我的形体与寿命皆归王冠所有。我以旧日天理起誓:七元素随巨龙兴而兴,衰而衰。”王冠自此成型,金黄灿烂,钻石发出璀璨的七色光芒,底部由一圈黑铁构成。七根红柱直立天际,柱上顶端各有七色宝石,蓝色耀眼,绿色小巧,红色圆润,黄色夺目,紫色坚毅,白色硕大,青色黯淡。

他斩断滴下的鲜血,双手捧起王冠,唤来巨龙。“我用生命、形体、权能制成的王冠具有无上伟力。我以时间执政的名义起誓,王冠将永不消逝,直至命运终途。拉伊玛会害怕,巨龙强盛会威胁他的统治,巨龙衰败会导致七元素衰退,天空岛就此从高天坠落,拉伊玛的力量会衰弱。”也许那是我的机会,可特瓦林会消失。

他戴上王冠郑重地发下誓言:“我——最后的执政,将用双脚丈量大地,去贯彻已逝的理念。以旧有之物的残念为名,我将手刃命运之神,至死方休。”

中心广场燃起熊熊烈火,残破崩裂的神像熔成灰水,两行青泪从石像泛白的双眼流下。大教堂墙壁乌黑,基部融化,倒塌碎成岩块,掀起一阵风尘,铁钟流水与大火相触,白色雾气腾腾冒出。屋顶黑流往地面淌下,墙壁倒塌,为火焰助势。坚耸强硬的城墙崩落到湖下,砸出巨大水花,雾气翻转。焚烧的烈火持续了十天十夜,若非狂风作伴,蒙德城绝不会成为烬土。

特瓦林觉得温迪老了许多,曾经,诗人无论开心还是悲伤总会弹琴,偶尔还会拿起弓箭把玩两下,可如今,温迪只会手起剑落,比他所见过的任何一位骑士都要熟练。

温迪疲惫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特瓦林,“我不再是神了,今后可都要依靠你了。”巨龙的眼睛如群星一样俯视他,油亮发黑的头发上有几簇新长的白发,“王冠和命运有关联吗?”“鲜血与抗争的联系,他不死,王冠不碎,龙族难灭。”

他眼中的光芒短暂闪现,却又一逝。

最新小说: 就算是假千金也要勇敢摆烂 人在游神,见鬼起乩增损二将 恶梦求生:从小木屋开始建设 鬼吹灯之巫峡棺山 军校生但沉迷种田 盗墓:从震惊考古队开始 失 贞 宝贝今天想我了吗[娱乐圈] 穿书七十年代吃瓜群众的自我修养 小兵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