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月......
这名字在他脑中翻腾许久,总觉着在哪里听过,却仍旧是想不起来。偏巧这时顾渊与杨泪珊也追了上来,气喘吁吁的停下,顾澟将荷包交还杨泪珊手中便介绍道,“这是皇,”开口便心惊不好,瞥了赵清月一眼,见他只是嘴角微微扯出一丝笑意,好似并未察觉什么,忙改口胡诌道,“黄生,在下黄萧,这位是舍妹阿珊。方才多亏这位赵兄相帮,才抓了那小贼,替阿珊找回了荷包。”
顾渊听言,也忙作揖谢道,“那还真是多谢这位仁兄了。”
杨泪珊见这位公子生得如此俊美,又讨回了她的荷包,心里欢喜得很,便上前拐着他的胳膊,离着他极近,亲昵道,“赵哥哥帮阿珊找回了荷包,阿珊便得谢谢这位赵哥哥,不如我们一起可好?”
赵清月并不习惯有人与他这般亲近忙抽了手,离着她远了些,轻摇折扇掩面道,“这位小姐言重了,与人方便只是举手之劳。”
顾渊见她有些失礼,便忙叫了句,“阿珊。”杨泪珊便垂着头安分地回到他身边来。
顾澟这时才发觉刚刚那小贼手持匕首砍伤了他的右手,正要说话,忽从远处跑过来一个妙龄女子,丫鬟打扮,冲着赵清月叫道,“少主!”那丫头跑到近前来,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嗓音洪亮像是气急了似的道,“您可让楚楚好找呢,渡,渡口......”话至此处,便又瞅见对面那个三个陌生人,顿时像是觉着自己失言似的,附在他耳边小声道,“渡口出事了。”
赵清月闻言,却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腕处的血口子,暗自恨恨道,“怎么偏挑这个时候出事。”似是心有不悦,又无可奈何,只得又向那三人作揖道,“不巧,赵某还有事,便先行一步了。”
还未等他们回应,赵清月便似行步如风,转头走了。
杨泪珊瞅着她自己的钱袋子,倒是有些伤心似的,叹气道,“怎么这般风风火火的就走了。见他穿戴,必不是寻常人家,澟哥哥可认识么?”
顾澟摇头,“自然不认识,不过,我倒听说过此人,此人便是漕门少主,赵清月。”原本他是想不起来的,不过那丫鬟叫了他一声少主,他便记起这一位世无双的公子来了。
他平日里巡城守宫便也自然知道些江湖之事,漕门自高祖皇帝始便是顾朝第一大义帮,以漕运发家,这丽阳城内一半的青楼楚馆,酒馆烟肆便都是漕门营生。那赵清月原是师从妙玄山上无虚峰中的清逸先生,除了武功了得,更是智计无双。传闻赵清月接手漕门时只有十七岁,那时漕门门徒松散几近散派,也多亏赵清月打理,才到了今日这般境地,实在是手腕高绝。
顾渊方才听顾澟说他是漕门少主,心中有些啧啧称奇,原想着江湖帮主都是些大老粗,却没想到生的这样年轻俊美,“漕门?朕记得十七年前皇叔兵发北岳时,这漕门门主蒋平率漕门几千门众投了卫国候曹毖,做了他的的副将,最后却是反叛斩杀,真是可惜可惜啊。”
其实顾渊那时还小,并不知道很多,只是总听他皇叔顾琰总在他面前惜叹,便也觉得可惜。想起了这等往事,顾渊对这漕门却也是来了兴致,便对顾澟道,“那丫鬟刚刚说渡口,必定是出了事,我们不如去看看。”
顾澟方才瞅着他走的方向,差不多便是丽水渡口,一行人走了半柱香时间,便瞅见渡口处好大的阵仗,两伙人马分列两侧,提剑拿刀似是两军对阵。顾澟眼望之处,却是没见着刚刚那位公子的身影,正奇怪着,便见另一边一个黝黑大汉,提刀出来骂道,“他赵清月算是个什么东西!让我们这般等!怕是见你爷爷在此,不敢出来了吧。”随后便是一阵哄笑。
那彪形大汉正笑着,便见这一边阵中飞来一个人影,一手执扇,一手却背在身后,踏着密麻的人头,脚底极其轻快,飞身到这大汉面前来,顾澟定睛一看便认出是刚刚那位漕门少主赵清月,他站定却是深谋一笑,那大汉还没缓过神来,先是右脸狠狠地被扇了一巴掌,便就叫眼前这小子一击而倒,重重摔在地上。
他抬脚将那大汉的身子板正过来,单脚踏在胸前,俯下身子冲着那大汉言语中带着玩笑道,“你爷爷在此,还不磕头认错?”
在一旁看热闹的顾渊看那赵清月招式利落,样子又十分自信洒脱,倒是极其欣赏,笑起来道,“朕当是什么厉害角色如此出言不逊,却没想这么草包,一击便倒了。真是丢人。”
见赵清月如此厉害,刚刚一帮哄笑的混混倒是不敢哄笑,顿时鸦雀无声面面相觑了起来。赵清月站在人前,脚还未收回来,便冲着那一班混混竭声喊道,“我漕门与青龙堂素无过节,还请列位兄弟行个方便,回去告诉你们石大爷,我赵清月从来也不是怕事的主,如若是诚心找不自在,一定奉陪到底!这斯人太丢青龙堂的面子,怕是败坏石堂主的江湖名声,赵某便替贵堂代行管教。”
顾澟瞅着他的表情倒是并不紧张,自始至终都是从容自若,并不像是装的。如此年纪轻轻便就如此胆识,顾澟心中却是十分佩服。赵清月点了两个小斯将那大汉抬了回去,见这一班人傻愣的站着,挑眉厉色道,“还不滚?”
他们这一帮人虽是人多,却都是些乌合之众,本就打不过,闻言忙作鸟兽状一哄而散。
青龙堂的人一走,漕门的数众便迎了过来,那楚楚姑娘离着他最近,给他披了他的狐毛斗篷便道,“若不是少主,我们这般人可应付不来。那石瘸子也真是的,老是找我们漕门的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