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王教习说完便负手而去，一派潇洒快意，徒留下抱着洞府令牌的江澜于风中凌乱。
他嘴巴张了张，想喊些什么，又怕坏了教习的伟岸英姿，伸手挠了挠脑门，低语道：
“可是......教习，你还没说你洞府在哪儿呢？”
但不论怎么说，江澜都体会到并领受了教习的好意。
他对此唯一能做的，便是勤勉修行，以求在鱼龙之试上拔得头筹。
对教习来说，这应该就是最好的回报了。
将令牌收入袖中，江澜又重新返回山上。
他听林崖师兄说起过，诸位教习和执事的洞府，通常都在前山。
随着他逐渐靠近前山，旁边不远又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江郎君，江郎君......”
江澜转头望去，看到了从旁边亭台楼阁处绕过的那年轻人。
刘寒。
“真是巧了。”
不等他走过去，刘寒便先快步小跑过来。
相比起上次所见，其一身气息竟是增长不小，越发阴寒了，想必是那些鬼针阴气起了作用。
一见江澜神情，刘寒主动问候道：
“郎君可是在寻找什么？可有用到小人之处？”
此人可算是鳌头山上的地头蛇了，对山上各处无不了解，江澜也就不做隐瞒，问：
“你可知壁水院王教习的洞府所在？”
“小人知晓，请郎君随小人来！”
刘寒欣然点头，他也知道江澜是壁水院的学童，无需多言，自发在前领路。
一路上说着自己功行精进的事情，江澜也笑着恭贺了两句，让其笑容越发灿烂了。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一处清幽石洞前，只是洞口被一层滑腻如脂的碧光遮掩，隐约间还有道道云篆符文闪烁。
刘寒抬眼看了看，有些可惜地道：
“禁制大开，王教习应不在洞中，郎君若要拜访，不妨过些日子再来。”
“此事我已知晓，不必回去等待。”江澜说着，在刘寒错愕的目光下，取了袖中的令牌在手。
“教习已将令牌暂借于我了。”
刘寒到底也是有几分智慧的，瞬间就领会了这句话后面所代表的含义。
这位江郎君，是得到教习的看重了。
再想到先前对方与云岫长老搭上关系一事，刘寒心情复杂，一时不知有多少情绪闪过，最终化作了句发自内心的真诚恭贺：
“祝江郎君，功行有成。”
“多谢！”江澜客气回应，一对明亮眸子，望着刘寒，好似看到了其心中想法，道：
“也愿你早日得偿所愿！”
拱了拱手，他手持令牌，走向了禁制，清楚看到了洞府上方已经模糊不清的几个朱红篆字。
“灵牙石窟”。
心底蓦然涌起熟悉力量，一道崭新的信息浮现。
“发现buff：灵气满盈。
“位置：【灵牙石窟】
“效果：一分修行，百倍成果！
“时间：二十四个时辰。”
......
对此早有预料的江澜，神情不变，对着身后的刘寒挥了挥手，穿过禁制，走入了石窟之中。
这处洞府名副其实。
沿着脚下石径往前走去，左右皆是根根钟乳石柱从上垂落、连接洞底，映射冷光，好似一颗颗坚韧挺直的灵牙竖起。
相比起【玄渊石室】和【玄霜古洞】，这般完全由大自然而来的鬼斧神工，另有一番别样感受。
洞中也无多少摆设，仅有一桌、一鼎，一幅“仙”字，一个蒲团，仅此而已。
“教习也是一名苦修之士啊！”
江澜整了整衣袖，来到蒲团落座，这才看向了方才的信息。
“竟有二十四个时辰么？”
他想到了上次玄霜古洞的经历。
同样是二十四个时辰，最终他整整开辟了三十二处窍穴。
那么这次呢......
能否一举将《玉流经》所需的一百零八数窍穴，尽数开辟而出呢？
“距离年底大考，再有半个月。”
掐算着剩余的时间，江澜深深吸了口气，目光一定，沉下心来。
“冲！”
他将功诀运转，无声开启buff，身周灵气如长鲸吸水，被他呼吸吐纳，运功磨练。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
......
开元府中，年底大考。
在这攸关自身命运的紧要时刻来临前，灵鳌岛上的气氛也为之一变，好似阴云罩顶，将众人牢牢笼罩。
一些平日里较为懒散的学童，迫于这样的气氛，也不自觉地精神紧绷，认真修行起来。
就算是早已达到大考要求的学童，也是一样的动作。
但他们平日里疏于修行，此时就算再怎么用功，也无多少作用，反倒因为刻意为之，失了从容镇定，一时间灵气逆冲、乃至于走火入魔之事时有发生。
各院教习此时也全数在岛中坐镇，一旦发现有人修行不妥，便亲自动手，助众人稳定心神、排散灵气。
而那些受限于资质，早早就放弃了精进之心的学童，则又是另一副模样。
或是拜访执事、或是游于宫中，以求能结识一二有用之人，好为来年的杂役弟子生涯，提前准备布置。
不止是这些拜入府中将满一年的学童。
就连那些通过第一年大考，修行将满两年、三年的学童，也各要面临考验。
不少自忖再难继续开辟窍穴的学童，转而将诸气合一、熔炼天地之气，冲关气海境。
根据自古流传下来的记载。
想要开辟气海，至少也要炼出三十六口灵气，才能看到几分成功的可能。
那刘寒便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先借外力凑足所需的灵气，最后尝试冲关。
而开辟的窍穴越多，灵气越盛，那么开辟气海的希望也就越大。
若能将周天三百六十五数窍穴尽数打开，开辟气海没有任何关隘，只在自身一念之间。
开辟气海所用的灵气数量不同，彼此之间的根基便有了差异，更决定了未来道途长远。
像开元六经记载的一百零八数窍穴，在整个修仙界中，已经算是较多的那种。
若能圆满，不说育化玄象有望，便是真丹之境，亦有几分可能。
这才是大多数人的选择。
......
随着大考之日越发临近，再有不到两日的功夫。
灵牙石窟中的江澜，也终于有了动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