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开云急匆匆赶到族长住处,在路上已经听玄如是将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一进门,玄开云看到儿子正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眼前顿时一片模糊。
“月游......是爹来晚了,爹对不住你啊......”
玄知已吹了口茶杯中的热气不耐烦道:“人都没事了,你嚎什么嚎?你在我门上哭丧是打算把我送走?”
“没事了?”
玄开云被这突然而来的惊喜搞得一愣,他刚才确实一进门就开始哭嚎,没有去确认玄月游是不是还活着。
主要是玄如是说的太吓人,他又没有修炼,自然被吓得六神无主。
“废话,我出手还能让他死了不成?”玄知已冷哼道。
被族长呛了一句玄开云没敢再说什么,只要玄月游没事他就放心了。
“那月游这是怎么了?”
玄知已没有回答,悠哉悠哉的喝了口茶水才道:
“这人呐,岁数大了,睡眠质量就不好,有时候啊又爱翻身,那床吱嘎一响就吵得我睡意全无,你说烦不烦人。”
玄开云闻言一愣,族长修为到了什么境界他是不知道,但修炼到一定境界后不吃不喝不睡都没事他却是知道的。
能做族长而且年纪这么大了肯定不会弱到哪里去,怎么可能还需要睡觉,睡觉还会睡不好。
但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急忙低头行礼道:“开云明天便为您打张新床,作为您搭救月游的谢礼。”
玄知已捋了捋须,开心道:“再给我打张大点的圆桌,就当你儿月游觉醒的彩头了。”
“那是自然,您出了......你说什么?”
玄开云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才一会时间他便经历了两个极端。
从丧子之痛变成子已成龙,放谁身上都有些接受不了。
“你这臭小子再质疑我说的话,老头子我就要再教教你什么叫尊敬长辈了。”
说着,玄知已伸手一勾,摆放天神始祖神像的柜旁,一根三尺有余的漆黑戒尺便飞入手中。
只见他右手擒尺放在左手心轻轻拍打,便吓得玄开云急忙低头,心中的喜悦都被吓散几分。
他小时候被这根戒尺打的屁滚尿流的记忆这辈子都挥散不去。
不敢再说其他,原本玄开云还对玄迁星救了自己儿子有些疑问,怀疑是不是玄迁星在其中动了手脚,然后故意施救。
这不能怪他这样想,毕竟两家原本矛盾就相当大,这让他很难不往这方面想。
但现在玄月游莫名其妙的就觉醒了血脉,这让他一时有些尴尬。
不过他又想起一件事,便又道:“族内修为高一些的人不是每次这时候都会入林子吗?为什么玄迁星还能恰好在望月坡。”
“我给他安排了其他事,你不必多想,这件事是巧合,你还是想想怎么谢人家吧。”
玄开云见状也没再问什么,准备带着玄月游先回家,却被玄知已拦下。
“你带走干什么?他醒了你能教他修炼怎么?”
“什么?族长您要亲自教他?”在看到对方扬起的戒尺后,玄开云立马改口道:“那开云先告退了。”
说完,便行礼离去。
玄开云出了门后,终于没有忍住情绪,拼命地捂着嘴才没哭出声音。
耀阳之日,尽管时间是半夜,但外面却是白天,常年笼罩这里的大雾,此刻也已消散无形。
“我们这一支,终于又有人觉醒了,爹,你在天上看到了吗?”
......
过了三四个时辰,玄月游终于从床上悠悠转醒,仿佛从无尽的梦境中回归现实。
刚清醒过来,他便立刻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那种感觉,既陌生又奇特,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涌动,却又与他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这是……”
眉头微微皱起,玄月游在努力理解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
“呵呵,你终于醒了。”
一道温和而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欣慰和期待。
玄月游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而亲切的脸庞,正含笑望着他。
“族长,我这是觉醒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自己就睡了一觉怎么就觉醒了。
玄知已没有丝毫停顿,立马道:“是的,你现在就是玄族第二个耀玄之子,未来成就无可限量。”
出乎玄知已意料的是,玄月游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激动。
而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缓缓握拳,尽管还没开始修炼,但他手中蕴含的力量却异常强大。
“这便是觉醒天神血脉的感觉吗。”
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只是睡了一觉,血脉便觉醒了。
他不顾性命身入血潭,在永夜之森外,日日不休的砍了三年的柴。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天神血脉觉醒的这一天。
玄月游闭上双眼,仰着头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从眼眶溢出。
尽情的感受血脉觉醒后体内汹涌磅礴的血气。
缓缓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道声音颤抖道:“也就是说,我现在可以修炼了,是吗?”
玄知已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替他理了理前额的头发,声音同样颤抖:“没错,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
玄月游闻言,张开紧握的双拳,翻身下床对玄知已行礼,然后郑重道:“请族长传给月游天神之法。”
谁知玄知已却呵呵一笑,将他扶起道:“先不急这一会,你且坐好,我问你,你对玄族了解多少。”
想了想后,玄月游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从上古传说到一些乱七八糟的八卦。
玄知已越听越不对劲,急忙阻止玄月游再说下去。
再说下去,怕是连他平时爱到村口跟族中老太太聊天都扒出来了。
“你说的有些对,但也不全对,族长有些事情比较隐秘,加上口口相传已经有些面目全非。”
“我们族中确实有一根世界柱,名曰:西极玄烛无上柱,守护它,便是我们玄族存在的意义。”
“其他四柱,则分别在其他四个地方,分别名为中柱擎苍云宫柱,东极耀灵无上柱,南极重溟玄穹柱,和北极崇阿云霄柱。”
“至于我们的血脉是不是来自天神,我也不知道,时间过去太久,玄族又经过两次差点灭族的大战,其中很多事情已经变的扑朔迷离,我只能跟你讲讲我所知晓的。”
这些,都是玄月游从来都不曾知晓的事情,求知欲已经被玄知已勾起,示意自己准备好后便安静等待对方继续讲下去。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是真是假你且自己判断。”
玄知已组织了一下语言,眼神带有追忆,娓娓道来。
相传自【古之】界开辟以来,便有五根世界柱矗立于东西南北中五方擎天。
之后便有天帝命上界最强五大天神安排其族人下界守护。
五大天神其中之一,便有他们的始祖,玄灵玉清天神。
守护世界柱的天神们在上界寿命本是接近无穷,到了下界之后由于灵气不足且不够精纯,他们会被下界的腌臜灵气不断侵蚀,导致他们的寿命无法维持,只能依靠自身境界所提升的寿命来维持生命。
粗算下来,也就比下界之人多活上几百余年而已。
因此,平日里天神门都是换班轮流值守,换下来的人便会回到上界休整,等待下一次轮值。
这种情况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可能是亿年,亿亿年,又或是亿亿亿年。
就在数十万年前的上古时期,不知什么原因,苍穹震荡,并且开始缓缓下坠。
天神纷纷回归上界,各处守护世界柱的天神被抽调一空,只余几人留守。
但在轮值天神和原本守护世界柱的天神都被抽调一空后,苍穹再次震荡,而这次,却导致连接上界的入口被封闭,这就让留守在下界的天神无法返回上界。
时光荏苒,数百年光阴转瞬即逝时。
眼看寿命逐渐流逝,天神们为了守护世界柱,继续执行天帝之命,只能开始尝试与下界之人接触并繁衍后代。
如此,即便他们身死后,也能确保有人能继续完成他们的使命。
上界通道关闭数百年后,原本只有几人的西极柱守护天神,已经繁衍出一个庞大的部族。
新一代的天神后裔体内流有天神血脉,自幼便修习天神之法,实力异常强横。
当几位天神眼见大限将至,但已经后继有人时深感欣慰,便已经做好随时寿终的准备。
可就在这时,却突然冒出一群自称想要覆天之人,欲要毁坏世界柱。
那是一场惊天的灭族之战。
西极柱守护天神带领族人奋起抵抗欲灭众贼。
可不知下界什么时候,又是从哪里,突然冒出了一群实力如此强横的人,对方为首二人,竟比上界的几名天神联手都隐隐强上几分。
那场大战直打的是天震地荡,漫天神通,差点将西之极的永夜之境都给击溃。
最后,几位天神与两名贼首同归于尽。
其中一位重伤濒死的天神,将一身精血化为血潭,剩余族人浴血死战,近乎死绝,连那无边无际的永夜之森都近乎夷平。
随着破碎的永夜之境缓缓修复,照射在疮痍大地上的曙光逐渐黯淡。
剩余小贼在发现世界柱竟无法破坏后,也被杀得十不存一溃败而逃,玄族这才守住西之极的世界柱。
由于大能族人皆尽战死,存活下来的族人寥寥无几,其中皆为血脉已经被稀释许多的年轻一辈。
他们对族内隐秘知之甚少,更有许多秘法失传,传承近乎断绝。
为了后续守护世界柱,几位活下来的先祖开始疯狂与外界通婚繁衍族群。
再之后便是玄族刚有一些起色,此地就被暴露在外界眼中,剩下的便与与玄月游所知一样。
刚经历过因守护世界柱差点灭绝的玄族,害怕又被贼子盯上。
只能倾巢而出将窥探此地的人全部诛灭,以防止更多人知道此地,但刚起色不久的玄族也因此凋零。
在那之后,便是第一位破晓之子诞生,这时族内的血脉已经稀薄到一部分族人无法修炼天神之法。
破晓之子却又凭自身超凡的悟性,通过天上月亮与耀环七星为灵感,改良了原先的天神之法,又以此为基础开创出配套的神通,这才让后人还能继续修炼。
而这套修炼之法名曰星辰映月法。
修行之人修炼到五境之时,可凭五境的力量向天地借力施展神通,呼风唤雨,移山填海无所不能。
而星辰映月法是第一位破晓之子根据天神之法改良,又完美契合玄族血脉,这就让他们在四境之时便能初掌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