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到了放年假的前一天，天气也一直阴阴沉沉，压得呼吸都困难了几分。
但工作室里的气氛却丝毫没有任何影响，大家
作为老板的初黎当然也没闲着，与赵语风风火火地躲在单独办公室里包红包，旁边还有堆积着的统一购置价值不菲的年货。
有的员工在本地的或者开车回老家的就直接当场给了，有的员工家离得远，初黎嫌这一大盒东西人家拿着不方便，就干脆折现算进红包里。
估摸着大家在外面应该收拾得差不多了，初黎开了个门缝，探头探脑地瞄了一眼大家，刚准备把门全拉开，准备给大家一个惊喜时，耳边j突然'砰——’一声响。
“提前祝老板新年快乐！”
“祝工作室来年合约不断，客户多多！”
“苟富贵，勿相忘！”
初黎愣愣地看着旁边人手里拿着礼炮，又看看自己身上的闪片，不禁莞尔。
赵语从后面拉开门，然后看见初黎这幅样子，笑了起来，又不忘佯装一个老成的样子，批评：“你们这些人怎么对领导的？没大没小的。”
大家笑呵呵的，应下这句批评。
初黎没着急把黏在头发上和衣服上的闪片拿下来，而是拿出一堆红包，清清嗓子说：“这个呢，不是你们的年终奖，毕竟你们年终奖早一周就打你们账户上了。这个红包是我们给你们的贺岁钱。感谢大家这一年对工作室的辛勤付出，和工作室一起进步。希望来年我们再接再厉！”
于是最后一小时在欢呼和发红包中度过了，赵语送完所有员工就回办公室准备拿包走了，看见初黎还在画室里倒伤那些画，开口：“人都走完了，要不要我也送你回去？”
“不用，莫予洲正在开车来的路上。”
“哟，这么快他就要接你上下班了，那我明年是不是能喝你们的喜酒了？”
初黎有些脸红，一边用防尘袋将一些油画装好，一边回：“哪儿有这么快。”
等初黎将画弄完了，转身准备发个消息问问他到了没，转身就看见莫予洲身长如画，手里拿着一束向日葵。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还带束花？”初黎笑着小跑着上前。
莫予洲将花递给她，眼里满是柔情，“祝我们的初老板圆满完成一年工作。”
“哪有一年，我也就工作了几个月罢了。”
“那也很厉害了。”
初黎很麻利地将画放好，然后仔仔细细地检查了有没有安全隐患，最后才放心地断了电锁门，想着时间还早，两人就去超市逛逛。
莫予洲推着车，漫不经心问：“过年是去初阿姨那里还是我们自己过？”
初黎随手扔了包自己爱吃的薯片进去，不假思索：“你爸妈不回来吗？”
怎么感觉这么久了也没见莫叔叔和莫阿姨他们打个电话也没给她发过消息。
按照莫阿姨那爱絮叨的性子来说也太反常了。
“他们在国外都过完圣诞节了，现在正准备去波兰看极光。”
“那我不想和我爸妈过，我们买机票也去波兰吧。”
莫予洲没立即应下来，而是用商量的语气低头看着她：“下次吧好不好，今年你哥哥要照顾在医院里的向茉大概率也不会回去的，如果我们也去了就只留你爸爸妈妈了。”
“可我们不去，你爸妈也没人陪。”
“他们一直等着我成年一脚把我踢了继承公司好去过过二人世界，所以我们去反而会打扰他们。”
初黎顿了几秒，好像莫叔叔以前就经常把带妻子出去环球旅行放在嘴边，只好点点头应下。但她莫名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她低头无声地看着握着购物车扶手的那双修长上面深深浅浅的血管，左手上还戴着那枚婚戒。
莫予洲顺着她的视线看见那枚戒指，没什么情争绪地问：“看上了？”
两人的身高差了二十厘米，予洲衍看不真切散发下的脸庞，却敏锐察觉到身旁人情绪的变化。
超市没有什么人，有推销员正在朝两人推销一款新的饮品，初黎摆了摆手表示不需要，然后拉着莫城衍来到一旁的生鲜区。
她仔细斟酌了措辞，问：“你有没有什么瞒着我的？”
除去她未恢复记忆时的他的欺瞒，如今似乎还有什么隐藏在风平浪静的生活背后。
莫予洲没想到她会直球地问。
她想知道的他都会告诉她。
除了那件事。
“初黎，我对你不设防。”莫予洲低着声，又无奈地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我没有瞒你什如果你想，我将把我的全部奉上，甘愿俯首。
放了年假的日子稀松平常，初黎每天都乏味地在家继续画稿，偶尔坐久了腰酸就会去茶室里写书法。
这个爱好本来是莫予洲的，他一手瘦金体写得刚劲有力，与本身温文尔雅的气质完全不符。
每次看见他穿着黑色的家居服，精瘦的右手握着那支毛笔在影影绰绰的光影下沉着地写着，宛若滴仙人时，不禁入了迷。
一日，初黎午觉睡得有点久，醒来时已经快下午五点了，脑袋还有点昏沉，她打开手机除了浏览器推的新闻就只剩下其他应用的通知。
她不是个矫情的人，但看着有些暗下去的窗外，心里有说不出的低落。
翻身下床，套了件毛茸茸的珊瑚绒外套，头发有些乱也顾不上去整理。
想着自己去泡个方便面当个晚餐得了。
路过茶室时，感觉门里有细微的动静，鬼使神差地打开门就看见本该在公司处理收尾工作的男人正气定神闲地站着，握着毛笔，手背的青筋显露。
男人察觉她的到来，微微抬头，眼底隐隐含笑，示意她过来，“睡醒了？”
初黎有些懵地走过去，自然问道：“你不是在公司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提前结束了。”莫予洲将毛笔又沾了点墨水，“想学书法吗？看你最近蛮无聊。”
初黎点点头，走近。
拿起毛笔，一时间不知道该写什么字。
正在犹豫时，忽然旁边的男人从背后伸出手握住她柔软的手，微微弯着腰，宽大有力的手带着她在沁着竹香的宣纸上一笔一划写着。
鼻间是清冽的木制香，莫名与茶室契合。
初黎心跳得很快，这样近的距离，她都能感受到男人的呼吸洒在颈处，勾得她心痒难耐。
四周安静得不真实，窗外下起了雪，一片一片地落下，震耳欲聋。
“你出神了。”
意识猛地回笼，初黎下意识想把手抽离出来，却被那双手握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