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昏睡中醒来,许逸辰只感觉极度憋闷,呼吸困难、头脑胀痛、浑身燥热……
“这什么情况,是要下雨了吗,怎么会如此闷热?”许逸辰这样想着,抬手去开灯。
他是一名先天肌无力患者,胎里带来的病根,所以一举一动都十分困难。
今日有些不同,虽然行动依旧很是困难,但与往日相比,却容易了许多。
不过刚醒来的许逸辰却并没有意识到这些,依旧保持开灯的状态,可摸了半天却没触碰到开关。
这时许逸辰意识到有些不对了……
因为身体的原因,他的一切都在触手可及的范围之内,而这次不但没摸到电灯开关,摸上去的手感也不一样。
很显然此刻他触摸的并非自家墙壁,而仿佛是木材一类的东西?
这时许逸辰看到一侧有极微弱的光线,那光线晦暗不明、断断续续,似乎还有一种跳动的感觉。
他挣扎着将身坐起,想去看一下光线从何而来,但更让他震惊的事儿出现了……
他突然触碰到了房顶!
很快许逸辰便意识到,那并非房顶,而是“盖板”,很显然他现在正处于一具棺材之内……
难道我已经死了!?
这个答案让许逸辰震惊万分!
在他根本没意识到的情形下,死亡突然而至,但问题是谁给他收的尸呢?
许逸辰的父母早已离世,他们给许逸辰留下了一些钱财,用这笔钱许逸辰勉强维持着生活。
他雇佣了一名护工,日常生活由护工打理,“难道是他为自己收的尸?”
但问题是即便如此,也不太可能用棺木来收敛尸身了吧,毕竟现在都是火葬了……
不等许逸辰将这个问题想明白,又出现了一件更加诡异的事儿……
许逸辰忽然发现,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之前的他了!
他能够感受到,现在的身体,与之前完全不同!
即便此时处于昏暗的环境之内,但自己身体是什么样,他还是能感受出来的。
何况他还是一名先天肌无力患者,而现在的身体,很显然并没有这种状况……
“这什么情况?”一时之间,许逸辰感觉自己已经完全“短路”了。
这时,许逸辰忽然变得安静,连呼吸都屏住了,因为他听见了微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脚步声和说话声由远及近,听起来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在交谈。
二人说的似乎是某种方言,口音很重,但意外的是许逸辰竟然能够听懂。
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你贼头贼脑些甚么,我早已安排妥了,你怕什么?”
接着是一个男声,“阿嬷你说的轻巧,这要事发了,可是杀头的罪过!”
那女声抱怨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起子的东西,不成器也就罢了,胆量也这般小,简直与你那死爹一模一样!
你若是没胆做这事儿也罢,便在此处吃些供果填填肚子,不过先说好,明日不许再来烦我要钱!”
听那女声话中带气,那男声又嬉皮笑脸起来,“阿嬷你莫气,等我取了那金锁,明日买些好点心来孝敬你。”
“还买点心来孝敬我,怕是那金锁在你手中过不了今夜,就不知输到哪里去了!”
老妇最后抱怨一句,此时二人已经来到了棺木之前。
棺木里的许逸辰屏住呼吸,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时就听那男声再次开口道:“阿嬷,我可是撬了,怕是会弄出些动静来!”
那女声回道:“你放心来做,那一对男女吃罢了酒,此刻早已睡死过去了,你就是弄出响动,也惊不醒他们。”
“如此我便放心了。”男声最后应了一句,接着便干起事来。
而棺木里的许逸辰便立刻明白了这二人要干什么,因为已经有东西插进了棺板和棺木的连接处,很显然他们是要开棺盗宝!
这顿时让许逸辰心乱如麻,血瞬间涌入大脑之内,伴随着耳中的嗡鸣,他只觉脑中一片空白。
脑中虽空白,但他心里明白,知道此刻不能是此种状态。
他用力咬破嘴唇,剧痛夹杂着血液的咸腥,让许逸辰恢复了清醒。
此刻的许逸辰面临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死人复生,这显然很难用常理来解释。
“我该怎么做,是等他们开棺后把事情说清,还是……
或许我得先下手为强,很显然外面的二人并非良善之辈,说不定他们见我未死,会加以谋害!”
毕竟二人是准备偷盗棺中之物的,连死人钱财都不放过,又会是什么好人呢?所以许逸辰想先下手为强,也合乎情理。
一时间许逸辰只感觉脑中纷乱如麻,他想找些东西来防身,但摸遍棺中,又哪来的防身之物……
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棺材钉被一点点撬起,很快便从棺木中拔出。
紧接着,有人用力推动棺板,棺木被平着打开了一道缝隙……
很显然那人并未想完全将棺板掀开,而只想开个口子,取出心想之物。
一只手摸进了棺中,开始向棺木内深入……
见此情形,许逸辰急中生智,双手狠狠将那伸入棺中的手拉住,接着用尽全身力气将棺板掀得更开阔了些,露出一张惨白且口中带血的脸,“还我命来!”
这情形可有些太过诡异了!
灵棚之内,地中间摆着棺木,周围是燃烧的蜡烛,棺木前面是烧纸的火盆……
而现在棺木开了一道缝隙,不但捉住了伸入棺木的手,还露出惨无人色的脸……
那男人几乎没什么反应,呃的一声后,就被吓得昏死了过去,身子像木桩一样,直挺挺的倒下。
倒是那老妇还真有些胆量,这时还能有勇气说出话来,“勿找我讨命,是小男女害你……”
不过也就仅限于此了,当她看到那挣扎着往外爬的“恶鬼”之时,还是禁不住昏死了过去。
许逸辰其实并不太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他是费尽力气才从棺材中爬出来的。
爬出来后他并未理会二人,而是直接奔着那些摆放的供果而去,
在囫囵吞枣般吃下两个饱含汁水的梨状供果后,许逸辰这才稍稍恢复了一些力气。
他把目光看向老妇,想到其之前所言,“看来‘自己’死的并不那么寻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