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浑身都在颤抖，心里悔的肠子都青了，若非一时意气，当时听老管家的话，回了常熟老家该有多好？
如果说降清还能说被迫，还能打着为了NJ市民免遭屠戮牺牲自己的名号，那么剃头就是妥妥的将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可是人的底限都是一步步突破的，在他跪在聚宝门外迎接多铎的那一刻，他的底线与气节就被撕开了。
“罢了，罢了，老夫剃头便是！”
钱谦益一瞬间仿佛苍老了数岁，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面色灰败。
“哈哈哈哈~~”
多铎得意的狂笑道：“还有哪个不愿剃头？”
“臣愿剃！”
王铎拱手。
“臣也愿剃！”
左都御史李乔也拱手。
“臣也愿剃！”
一众降官纷纷拱手。
“臣等也愿剃！”
勋贵们也拱手。
多铎却是摆摆手道：“尔等与国同祚，如今大明已经亡了，怎还能占据高位吸食民脂民膏，今着剥去爵位，抄没家产，贬为庶民，暂时庶民不用剃头，来人呐，押出去！”
“喳！”
一众兵将涌进来，面带狞狰笑容。
“王爷，饶命饶命啊！”
魏国公徐允爵，保国公朱国弼等一众勋贵纷纷跪下磕头求饶。
“带下去！”
多铎大手一挥。
开玩笑，扬州没抢着，正饥渴着呢，南京又是明朝陪都，大开杀戒的影响力太坏，可是全军上下都嗷嗷着想要抢劫，拿勋贵开刀最为合适不过。
这些人本就是依附于明朝的蛀虫，平时又仗着特权欺男霸女，早已民怨沸腾了，去抄他们的家，没准儿还能获得南京百姓的民心呢。
一众人等哭叫着被押了下去，各回各家去抄没家产。
当然，这等好事自是交由多铎的镶白旗与两黄旗操作。
钱谦益王铎等人，也纷纷现出了解气之色。
均是暗道了声活该。
“下去剃头罢！”
多铎挥了挥手。
众人无奈，被领了下去，依次坐在椅子上，有军卒端来热水，肩膀搭着毛巾，手拿剃刀开始刮头皮。
从钱谦益开始。
那剃刀锋利之极，一刮，一大片头发落地，露出青色的头皮。
“咝~~”
钱谦益疼的呲牙咧嘴，可更多的是屈辱，不禁老泪纵横。
……
“围住，不许放跑一个！”
保国公府，被团团围了起来，恍如末日来临，府里面乱作了一团，丫鬟小妾们花容失色，惊慌奔走。
“老爷被抄家了，姑娘，该怎么办啊？‘
寇湄的丫鬟珠儿抹着眼泪哭道。
寇湄与卞赛、李香君诸女齐名，崇祯十五年，浩浩荡荡嫁给了保国公朱国弼。
当时，朱国弼调来五千名士兵手提大红灯笼从武定桥开始，沿途两排到内桥朱府，盛况空前，成为明代南京最大的一次迎亲场面。
与李香君十万两银子梳拢堪为一时瑜亮。
这刻，寇湄也是六神无主，到底是一个弱女子，遇上家国变故，跺着脚不知如何是好。
“吱呀！”
却是后窗开了，一道倩影窜了进来。
“阿才？”
寇湄一怔，来的是沙才，被姜黎唤醒了词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