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仰起脖子,用那漆黑的小鼻子在卞敏手腕上嗅了嗅,狐眸也是亮了起来,讨好的嘤嘤叫了两声。
“嘻嘻!”
卞敏嘻嘻一笑,就从陈沅怀里接过小红,一边抚摸着,一边抱怨道:“圆圆姐,你不知道,刚刚那姓柴的又过来缠着我们啦……”
听着卞敏气愤的道来,陈沅和李香君均是理解的点了点头。
李香君还叹了口气道:“所以阿赛你是打算献身了?”
“这不是还没想好嘛。”
卞赛红着脸,跺了跺脚。
“咯咯!”
李香君抿嘴一笑:“这么久还没想好?罢了,罢了,你慢慢想吧,再想个十年八载的,待得色相衰弛了,到那时,只怕洗净了送上床,人家也不肯要喽。”
“姜公子可不是那种人!”
卞赛啐道。
李香君哼道:“其实男人对你好,都是在图你的色相,当然啦,有的人得到了就弃之如履,有的人呢,会在心里记挂着你,把你视若珍宝。
姜公子是后一种人,你尽管清高吧,然后一天天的受人骚扰,这天下呀,到底是男人的天下,就算你把持自身,可是一块肉被苍蝇叮多了,早晚也会臭的。
与其如此,为何不找一颗大树为你挡风遮雨呢?我们是姐妹,我才这样说,如果你心里还惦记着吴伟业,那就算了,今后我们不会再提。”
卞赛纠结的双手紧紧较在一起,她也知道李香君说的对,就算她持身再正,可若是经常有男人过来撩拨,也会被说成不检点。
陈沅笑道:“不如这样罢,今儿来不及了,就明晚,咱们布置下,把姜公子请来为你梳笼,还按青楼的规矩来,以后你想怎么和他相处,那是你的事儿,如何?”
卞赛紧紧抿着嘴唇,心想也只能如此了,虽说梳笼不被世俗承认,但好歹也是名份,于是通红着脸,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哼!”
卞敏却是哼道:“虽然不用给教坊司梳笼银子了,可是姐姐的吃住穿衣钱他总得给吧?不然,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哎呀,你这小蹄子,胡吣什么呢?”
卞赛顿时不依的去掐妹妹。
“姐,我这是为你好!”
卞敏委屈的躲了开去,俩姐妹打闹起来。
……
内务府!
“高一功,枪炮都已备上,你打个欠条就可以领走了。”
姜黎把纸笔推过去。
“什么?”
高一功一听不乐意了,不满道:“我高一功是皇上的小舅子,皇后娘娘的亲弟,牙齿当金使,难不成我还会赖你的银子?”
“诶~~话不是这样说!”
姜黎摆了摆手:“让你打条,是要入账,枪炮弹药都属于内务府,你若不打条,内务府的账就做不平。
这不是我私人的东西,若枪炮是我的,送你又何妨?”
“真他娘的麻烦!”
高一功骂骂咧咧,很不情愿的打了张条给姜黎。
“一功叔,小翠她们呢?”
张鼐挠了挠后脑壳,颇为不舍的问道。
慧琼不由撇了撇嘴,极为不屑。
高一功不假思索道:“三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儿怎么带在路上,留扬州罢,想来姜公子也会代为照料,咱们又不是不来了。”
“也好!”
姜黎点头道:“也许我们下回见面,就在南京了,你帮我给李自成带个话,崇祯虽非李自成所轼,却因他而死,他若肯披麻带孝为崇祯守丧,然后率众来降,我会在太子面前为他求情,说不定能留他一命,将来做个富家翁也未必不可得!”
“你……”
高一功大怒!
但想着是在人家的地盘,还有求于姜黎,只得勉强抑下怒火,哼哼冷笑道:“慧英,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他对待皇上的态度,难道你还要跟着他?
皇后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如今正值危难之时,你怎好意思不去救援?”
“这……”
慧英现出了愧疚之色,不敢去看姜黎。
姜黎脸一沉,不快道:“高一功,你少他娘的危言耸听,高桂英的命比李自成硬,李自成就算战死了,高桂英都不会死,改日有空,我陪慧英去拜访高桂英,此事不劳你操心,你倒是该想想自个儿,去荆襄的路怎么走。”
“哼!”
高一功哼道:“咱们自然有法子过去,既然慧英你不肯走,那就罢了,我会和皇后实话实说,告辞!”
说着,转身而去。
“哎,怎么成这样了?慧英姐,红娘姐姐,慧剑,我先走了,改日再过来探望你们!”
慧琼急的跺了跺脚,大步出了屋子。
张鼐和李来亨也双双拱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