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点着两枝儿臂粗细的红烛,慧英、慧剑与红娘子虽然习惯性的不施粉黛,却是沐浴一新,浑身散发出浴后的清香,半湿的秀发柔顺的披在肩头,堪称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非常符合姜黎的审美观。
话说这个时代的女子都有抹头油的习惯,但是在姜黎的强烈反对下,已经没人抹头油了,甚至袁贵妃连牡丹头都不盘了。
牡丹头就是韩国影视剧中,朝鲜妃嫔和贵妃盘的发髻,以现代人的审美,是怎么看怎么难看。
姜黎最欢喜的,还是长发飘飘啊,或者扎个马尾,简简单单的一挽,感觉就来了。
桌上,已是冷酒残炙,另有一张椅子,摆着慧梅的牌位,牌前放着酒菜和一碗白米饭,一双筷子插进饭里。
看着有些瘆人。
可这是慧英要求的,她们都是健妇营的好姐妹,慧梅又与姜黎义结金兰,慧剑的好日子,怎么能没有慧梅呢?
好在姜黎并不忌讳。
“好啦,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该进洞房啦,姜公子,你若是今后敢对不起慧剑,我可不饶你!”
红娘子冷梆梆的哼了声。
“慧梅,我要嫁人了,你在天之灵也会为我高兴的,对吧?”
慧剑却是扑到慧梅的灵前,说哭就哭了。
“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时候不早了,姜公子快搀着慧剑进洞房吧!”
慧英给姜黎施了个眼色。
讲真,上回陈沅把李香君推给他就让他很不适应,如今慧英把慧剑送他床上更是不自在,可是能有什么办法?
哎!
明末的女人啊!
论起大胆率真,明末女子和前世的女性几乎不相上下,这才是人性的张力,也是社会进步的体现,可这一切,全被满清两百多年的统治毁了。
“哎呀,你怎么还捏捏扭扭了?”
红娘子见姜黎杵着不动,急的连推带拽,把姜黎推进了慧剑的寝屋,慧英也把慧剑给拽了进去,并把门关上。
案头,燃着对红烛,除了火苗扑必燃烧,一下子安静下来。
慧剑双手绞着衣角,杵在床前,偷偷拿眼瞥着姜黎。
“慧剑姑娘,要不要先说会子话?”
姜黎笑道。
慧剑咬牙道:“有什么话好说的,来吧,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你要是嫌我丑,我可以把脸遮住。”
姜黎给乐笑了,无语道:“你哪里丑了?我觉得挺好的,青春有活力,容貌娟秀,想我姜某人何德何能,竟得慧剑姑娘以身相许,实是上辈子修来的福份啊!”
慧剑眉眼间,现出了一抹喜色,却仍是撇着嘴道:“我那么黑,你不嫌弃?”
“来,先坐下来!”
姜黎拉着慧剑在床头坐下,认真打量了一番,便道:“黑有两种,一是天生的,二是晒的,今儿我倒要看看,你是哪一种。”
“怎么看啊?”
慧剑低低问道。
“嘿嘿!”
姜黎压低声音,嘿嘿一笑:“自然是扒光了看,若是脸黑身子白,就是晒的,若是身子也不白,那也无妨,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呢,黑有黑的美,神秘,堕落,奇诡,别具一格,独树一帜,这都是你的优势。
老实说,我倒不希望你是被晒黑的,而是天生黑。”
“哪有你这样的人!”
慧剑嗔道。
姜黎凑了过去,一把揽上慧剑那刚健有力的腰肢,神秘兮兮道:“我忍不住想揭开秘密了,慧剑姑娘,请恕我放肆!”
“嘤咛!”
慧剑嘤咛一声,羞的难以自禁,只用双手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襟,却是被一双大手拨了开来。
……
红娘子回了房,听着隔壁那由压抑到高亢的声音,暗啐了声,这小妮子平时看似稳稳当当,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一面嘛。
可随即,心里又涌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
是的,慧英和慧剑都失身给那姓姜的了,她们才是一家人,而自已呢,反倒象个外人,没有亲人也没有家,有种格格不入感。
难道再出去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