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明军的炮怎会打的这样快？”
耿仲明尖叫道。
不仅是他，人人都觉察出了不对劲，现出凝重之色。
红夷大袍在架设了炮位的情况下，也要三五分钟才能打一炮，而明军的炮，一分钟两炮，射程也相当远，完全压制了红夷大炮。
就见一座座的炮台被掀翻，一门门的红夷大炮被猛烈的爆炸掀下了炮台，重重砸在地面上，有些虽然外表没有损伤，但老炮手都清楚，这种炮不能用了，炸膛的几率会无限提升。
毕竟不说古代，就说现代，菜刀拍两下都能拍断，更何况铸铁技术更加低劣的古代？
短短片刻，清军二十余门红夷大炮损失殆尽，连带着数百名天佑军惨死，孔有德也不知是愤怒还是恐惧，面孔都扭曲起来。
“孔大人！”
一名萨满神色凝重道：“明军火炮之犀利，大出我等意外，想来白天是故意示弱，引诱我们趁夜架炮，他则逐一摧毁。
孔大人统共只有三十来门红夷大炮，今晚有六成被毁，如何向豫王爷交待？不如趁着夜色，立刻发起强攻，若能夺下山头缴获个几门，也可将功赎罪，至不济也要毁去。
否则明日白天攻打，我军缺了炮火掩护，只怕会伤亡大增呐！”
孔有德现出了挣扎之色。
是的，他也明白这萨满所言甚是，再想到满清内部的酷烈环境，不禁浑身颤抖，可是他没有便宜行事权，不能私自发动进攻。
“罢了，耿大人，麻烦回营向豫王爷汇报！”
好一会子，孔有德转头道。
“好！”
耿仲明也知事关重大，今夜趁黑，明军准备不足，或还能打一打，可若是等到天亮，城外那一层层的壕沟配合火炮，简直就是进攻者的噩梦。
话说对付打呆仗，结硬寨，唯一的方法就是在扬州外围继续挖壕沟，将之团团围困。
但问题是，扬州在这大半年里，大量从江南采购粮米和各类物资，虽然南京有马士英与阮大铖阻挠，可是陈子龙、顾绛、夏允彝，甚至柳如是都在苏松一带拥有巨大的影响力。
有他们穿针引线，内府务的买办可以源源不断地从苏松一带采购粮米。
相对而方，缺粮的反而是清军，所以今晚，就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他相信多铎会作出正确的选择。
……
“总管，对面怎么没动静了？”
连续数轮炮击过后，前方并没有传来兵马撤退的声响，左梦庚忍不住问道。
姜黎眉心紧拧，面色却是越发的凝重，沉声道：“恐怕清军要倾巢而动了，今夜就是决战之时。”
左梦庾不解道：“黑灯瞎火的，清军又看不清，他怎么敢来打？”
姜黎解释道：“我忽略了一点，清军的红夷大炮几乎被打光了，而我们暴露了拥有火力更猛的火炮，倘若换了你，是白天排兵布阵，循规蹈矩的来打，结果还未靠近，就被火炮一一定点清除，还是趁着黑夜我方准备不足，猪突一波，兴许能毕其功于一役？”
“噢！”
左梦庾恍然大悟道：“属下明白了！”
姜黎点头道：“众将各自归位，有轮休的紧急召来，按战前的分配预案，立刻做好清军来攻的准备，再调陈永福的火枪队过来。”
“得令！”
随姜黎前来的将领纷纷拱手离去。
驻守隋炀帝墓的，是宫文彩与胡六奇部，虽然是新军，可一支是义军，打起仗来悍不畏死，另一支是原驻守济宁的明军与投诚的汉军八旗，本身就具备一定的战术素养，不说冲锋陷阵，光是开枪没有任何问题。
更何况还有姜黎亲自押阵。
这两人也连忙跑开，紧急作战前布置。
“枪弹无眼，柳姑娘速回城！”
姜黎不容质疑的转头。
“妾……”
柳如是本想说我没问题，可终究心虚的很。
一个弱女子，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能有什么用？
“你们把柳姑娘送回去再过来，记着让邢夫人、陈姑娘与李姑娘巡视战场，遇有满清修士，能出手尽量出手，倘若打不过，就发烟花迅号，我会尽快赶来！”
姜黎又回头道。
“得令！”
两名丫鬟郑重拱手，带着柳如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