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伞伞,白杆杆,吃了一起躺板板!”
“躺板板,睡棺棺,然后一起埋山山!”
……
“这是……”
那悠扬的山歌传入耳中,慧英陡然瞪大了眼睛。
怎么看,都不对劲,不可能是小孩子,荒山野岭哪来的小孩子,这完全颠覆了她的三观。
原来……真有妖怪。
还是如此的可爱!
却是募然间,慧英眼前一花,心里强烈涌出了想要与这些小孩子玩耍的冲动,不由向前走去,神色也变得呆滞。
姜黎一把拉住她,轻唤了声:“慧英!”
这也是叫魂,只是把控住了输出强度,可以堪堪将人从迷魂状态中唤醒,这是姜黎在给慧英等人反复叫魂,又晋阶为熟练之后掌握的新技能。
慧英一个激凌,眼神恢复清明,后怕的问道:“这就是蘑菇妖?”
姜黎点头道:“这种蘑菇叫做鬼面白杆菇,有剧毒,却是极其罕见的木之本源,张献忠曾经砍伐了明祖陵数十万颗松柏,至其枯亡之后,生命精粹沉积下来,又与明祖陵的龙气结合异变,诞生了木之本源。
我这次来,便是为公主采些木之本源,看看能否帮她续接手臂。”
“你对长平公主挺好呢。”
慧英出于女性的本能,轻哼了声。
这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惊呆了!
他对公主好,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何要妒忌?难道我真把自己当作了他的妾?
姜黎也是很奇怪的看着慧英。
慧英羞耻难当,又留意到自己的手还被牵着呢,忙红着脸一甩。
“快蹲下,有人来了!”
姜黎却是面色微变,顺势扳住慧英的纤腰,蹲在了草丛中。
慧英就觉心儿扑腾扑腾直跳,又不便挣扎,只能借着幽暗的天色,小心翼翼向前看。
嗯!
姜黎暗暗点头。
虽然慧英不着脂粉,又奔波了一整日,身上还是出了些汗的,可这味道清新自然,是最纯正的女子体味。
对男人的吸引力,其实要大于脂粉香气。
更何况姜黎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李双喜的遗孀又如何?
李双喜又不是我兄弟。
再者,我帮他照料遗孀,他不该感激我吗?
其实如慧英这种女人,师承高桂英,而高桂英的亲叔高迎祥起初是关外的马贩子,至于李自成,世人皆知是驿卒,但具体做什么,恐怕没多少人清楚。
李自成长期为河州茶马贸易工作,官方身份是骑递甲卒,是披甲的,大体可视作哨骑、游骑,并不是普通的驿卒。
长期处在这样的环境下,慧英就如一匹烈马,寻常男人稍微蔫一点都不敢招惹,可姜黎并非寻常男人,反而有一种将这匹烈马征服的冲动。
而且慧英还有词条:【巾帼•五色灵鸢】!
若是能与慧英共探双修之秘,兴许能窥探些许五色灵鸢的秘密。
姜黎把手箍的紧了些,就向前看去。
所谓烈女怕缠郎,尤其是烈马,更不能露出怯意。
至于嫁过人,听听就好,丈夫都死了,难不成守一辈子活寡?
果然,慧英不愤的一肘子捣来。
“砰!”
一声闷响!
姜黎甘之如饴,这种程度的打击,和挠痒痒差不多。
慧英还待再来一下,姜黎已小声道:“别动,那些人里有修士。”
慧英老实了。
计有十来人往山上走,身着汉人服饰,带着斗笠帽,脑后却露了条金钱鼠尾,其中有四人引起了姜黎的注意,一持锡斗,这是女真的祭祀用具,是碗状的锡制容器,用于供奉和喂食乌鸦,一持幡旗,二人腰间围着一圈铜铃。
另两人年纪稍大些,一个拿着一只碧玉笛子,另一个,腰间别着剑,身后跟着只长达两尺的灰老鼠,探头探脑,还不时轻轻嗅着鼻子。
这四人都有词条。
阿古达,被定义为:【萨满•血牙野猪】!
岳山,被定义为:【祭司•幽影追魂】!
刘礼辰,被定义为:【灰仙•巨镰蓬鼠】!
柳密风,被定义为:【柳仙•银线鬼蛇】!
姜黎小声道:“是关外萨满教和五仙教的人,看来明祖陵真有秘密,都被满清盯上了。”
慧英问道:“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姜黎解释道:“在天地异变之前,这些人无非是跳大神骗些香油银子,如今赶上好时光,或许鸡犬升天了。”
“我听说老鼠的鼻子最灵,那只老鼠应该是鼠妖,会闻到我们的气味吗?”
慧英盯着灰老鼠,又问道。
姜黎略一迟疑,便道:“有蘑菇的味道遮掩,怕是闻不出,别发出声音就行,快看,那些小孩围上来了。”
慧英聚精会神的看去,似乎忘了正被姜黎搂着呢。
小孩子蹦蹦跳跳,快速接近,却见阿古达突然横步一跨,腰身一扭,跳起了大神,腰间的铃铛开始叮当作响。
慧英瞠目结舌。
姜黎却是现出了凝重之色,一阵阵清脆的铃音向四周八方扩散,那些小孩受到影响,化作了一只只的小蘑菇。
红伞伞,白杆杆!
柳密风一拍腰间皮囊,一大团尺许长的小青蛇涌了出来,分扑向一只只蘑菇。
蘑菇们吱吱尖叫着,就如遇到了天敌,四散而逃,却有不少被小青蛇吞噬,随即阿古达又举起锡斗,从中飞出一只只乌鸦,那漆黑的喙子一叨,就叨走一只蘑菇,脖子一仰,吞食入喉,转眼间,山道为之一空。
那一行十来人也加快了步伐。
“走,我们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