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目中现出怜悯之色,摇头道:“多尔衮派你来的吧?你叫王之明,乃故附马都尉王昺侄孙,京师有不少太监降了清,教你些宫中见闻不足为奇,其实你就是个可怜的孩子,若肯说出实话,我保你一命!”
“胡说,我就是太子,还不快来拜下?”
少年尖利着声音大叫,面上却布满了慌乱之色。
这下,任谁都看出了不对劲。
难道真被喝破了身份?
可这位姜公子从何得知?
众人四顾环视。
柳如是也以征询的目光望向陈沅。
陈沅略微摇头。
意思是别问我,我都好奇呢!
“既然想死,我成全你!”
姜黎目光一沉,一把揪起少年的头发,右手拨剑,横着一削,一颗头颅就提了起来,眼见脖腔要喷出鲜血,又伸脚一踢。
那脖子好巧不巧的对着韩九德,顿时喷了个满脸。
“哎哟哟,哎哟哟!”
韩九德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啊!”
一众围观的女子们,也是纷纷捧着脸尖叫,她们平素十指不沾阳春水,哪曾见过这般爽利的杀人场面?
卞赛卞敏姐妹和柳如是也终于相信看人不能看外表了,这姜公子,是真敢当街杀人啊,公主没夸大呢。
“你……你怎么杀了他?”
马銮色变道。
姜黎将头颅随手扔开,喝道:“冒充太子,罪该万死,更何况他还是奉了多尔衮之命潜来南京,有奸细之嫌,我一剑削了他的脑袋,是便宜了他,还不赶紧着人把尸体拖下去,要不要宣旨了?”
“快去!”
马銮连连挥手。
有锦衣卫上前抬走尸体,还有人去打了水过来冲地,又有小太监拿来毛巾,给韩九德擦去面上的血迹。
这简直是飞来横祸,莫名其妙被喷了一脸血,恶心之极,偏还不敢用力吸气,不然一鼻子的血腥味。
“太子和袁贵妃何在?”
韩九德只得捏着嗓子道。
高起潜拥着太子,长平公主、翠娥拥着袁贵妃,从院中走出。
“太子和袁贵妃听旨!”
韩九德展开了圣旨,并顿了顿,却是发现,太子和袁贵妃并未跪下,于是拖着长长的腔调道:“还不跪接?”
“差不多就得了,摆谱给谁看?一个是崇祯皇帝自崇祯三年起立的太子,那小福王是什么时候袭封福王的?崇祯十六年,论起资格,如何与太子比?
袁娘娘更是了不得,是崇祯皇帝潜邸时的旧人,你去把小福王叫过来,让太子和袁娘娘当面跪他,看他敢不敢受!”
姜黎不耐的挥手。
“大胆,竟敢对皇上不敬,该当何罪?”
韩九德大怒。
“对!”
姜黎点头道:“你很了解我,我就是胆子大,不然我怎么敢从河北把太子和长平公主护送来南京?不然我又怎么敢杀掉高杰和他的两百标兵?
我若是胆子不大,又怎么敢潜去京师,将袁娘娘接出来,还顺手杀了吴三桂这个引清军入关的大罪人,大汉奸?
韩公公,老老实实的宣旨,莫要多事,我两手血腥,不介意手头再多一条性命!”
“你你你……”
韩九德嘴唇都打哆嗦了。
可是他也再不敢去喝斥姜黎!
刚刚那假太子给过机会不珍惜,所以死了。
“哼,咱家看在太子和贵妃娘娘的份上,不予你计较!”
韩九德给自己找了台阶,充分发挥唾面自干的风格,宣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