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泥村外,一个头上只剩下几根毛的老头在悠闲的散步,这人正是孙糟孙老头。自从凌逍学会采药后,孙老头每天的兴趣就是在四周散散步,跟村民们吹吹他的儿子有多优秀。
“孙大夫,这么早出来散步啊。”一个看起来跟孙老头挺熟悉的农民热情地喊道。
“孙大夫是生病了吗,怎么都不理人。”农民看着孙老头从他身边直直走过,只以为孙老头是病了,也没多加理会,反正他们家两父子都是大夫,有病自己就能治好。
孙老头从早上就开始心神不宁,散步的时候隐隐嗅到一股熟悉的气味,那是一种药味,某个地方独有的药味!
“躲了这么多年,终究是躲不过了啊。”孙老头围着村子走了一圈,那股药味一直传到他的鼻子里,他知道自己已经被找他多年的人包围了,孙老头叹了口气,不紧不慢的走回自己的小茅屋。
“别练了,过来一下。”回到家孙老头看到凌逍今天没出诊,正在家里练剑。
“老头,怎么啦。”凌逍回了一句,顺手就把他的宝剑收好。
“小家夥,你不是一直想出去闯闯吗,也该是时候了。”孙老头也没看凌逍,往柜里拿出一个布包。
“怎么了?城里庄家太爷和村里杨大婶的病还没治好呢,也不必急在一时啦。”凌逍一边抹汗一边回道。
“怎么不急了,我跟你说,今天你想走也得走,不想走也得走!”孙老头恶狠狠的说道。
“好吧,那我先收拾一下,我们什么时候走?”凌逍终于察觉到有点不对劲,看来是孙老头的仇家找上门了。
“这包你拿着。”孙老头把手上的布包交给凌逍,凌逍打开一看,里面装了十多片金叶子还有一堆碎银子和铜钱,看来这些年来孙老头贪默凌逍的诊金都在这里,孙老头原来一分没花,都帮凌逍存起来了,而且看数目还有多没小,很大部分还是孙老头的私房钱。
“还有,把你的剑给我吧。”凌逍听后,就把手中宝剑交给孙老头,这剑对凌逍来说很是宝贵,可是孙老头要拿走的话,凌逍还是不太介意的。
“这破剑就别再用了,你不是一直眼馋我那柄黑剑吗,现在就送你了。”孙老头收起凌逍那宝剑,走向一柄泡在毒水里的剑,他拔出那柄剑,只见那剑从刀尖到刀柄都像是墨汁那般漆黑,而且寒光闪闪,一看就知道比凌逍那剑好几十倍,是真正的宝剑。
“老头,你不走吗?”看到孙老头连他那宝贝的黑剑也送给他,凌逍看出孙老头是没打算走了。
“走?走不了啦,这次他们准备周全,铁了心要把我捉回去了,放心吧,老头我还有点用,他们不会杀了我的,最多也就把老头子困起来,可是其他人就难说了..........”
“我还是留下来帮你吧,多双手多个帮手也是好的。”
“你小子就算留下,以为就你那破功夫,还帮得了我?你留下来还会让我分心,是嫌老头子死得不够快吗?”老头一脸鄙夷的说道。
“好了,别送死了,收好东西快点走吧。”孙老头一股脑把一堆银针,药品,毒药之类的都交了给凌逍。
“....................”凌逍沉默了一会,知道孙老头说的没错,早几年有山贼进村,孙老头一个人轻轻松松的就把一众山贼赶走了,孙老头手上的功夫比凌逍不知高出多少倍,连孙老头也对付不了的敌人,凌逍就算留下也没有什么用处。
最后,孙老头把一块紫红色巴掌大的玉佩交在凌逍手中,那玉佩被雕刻出无数小小的花朵,不禁让人赞叹那鬼斧神工的雕刻技术。
“这是........?”凌逍看着玉佩,心中满是疑问。
“这是当年捡到你的时候,你身上带着的玉佩,或许这玉佩能够帮你找到你的亲生父母,拿着吧。”孙老头应道。
凌逍收起玉佩,点了点头,一阵沈默过后,安静的屋里响起啪的一声,就看见凌逍重重的跪在地上,然后向孙老头叩了三个响头。
“臭老头,我们还会再见吗?”到了离别时刻,凌逍瞬间双眼通红,眼泛泪光。
“嗯,或许吧。”孙老头摸着凌逍的脑袋微笑着说。
“好了,别再废话了,再说就走不了了。”孙老头把凌逍扶起,往凌逍后背一拍就赶他离去。
“虽然你没学过武功,但是凭你的身体质素,只要不遇上地榜的高手,寻常人可打不过你,要是遇到了高手,打不过就跑吧。”孙老头拍拍凌逍的肩膀就把他推出屋外,看着当日的婴儿长成如今比他都还高,也不禁眼框一红。
“包里的钱该够你花了,记得按时吃饭,照顾好自己。”
“老头........”
“好了,快走吧。”
“..................”
“臭老头,那.......我走了。”
“嗯。”孙老头轻轻点了点头。
凌逍红着眼深深的看了孙老头一眼就转身离去,心中却想道“臭老头!我一定会来救你的!一定!”
孙老头心里默默感叹,实际上他们二人相依为命多年,他们的感情早就超越大多数真正的父子了。
“笨蛋儿子??好好活着,别死了啊。”孙老头摇了摇头小声的说着,然后转身就回到屋子里。
孙老头坐在茅屋中的木椅上,看似悠闲的喝着茶,也不知等了多久,老头忽然鼻子一抽,那熟悉的药味渐渐传到他的鼻子里。
“来了啊。”孙老头抚摸着手中茶杯,咪了咪眼小声的说道。
“等了半天,我这老骨头都等得快散啦,你们身上的药臭味离个百十里都闻得出来,就不用再藏头露尾了。”孙老头在空无一人的屋里喊道。
过了一会,就看到一群十多个身穿文士服,手持各式兵器的人鱼贯而入,一进屋内就把孙老头团团围住。
“师伯久等了,弟子黄芩见过孙师伯,弟子奉谷主之命前来迎接孙师伯回谷颐养天年,请孙师伯跟我回去吧。”其中一个外貌端正的中年男人恭敬的向孙老头拱了拱手。
“哼!要是我不回去.......那又怎办?”说着孙老头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
“那弟子只好得罪了!”黄芩又拱一下手,然后拔出腰间长剑。
“老头,你以为你还是当日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师伯吗,别敬酒不喝喝罚酒!”黄芩身旁一个青年看着又老又瘦的孙老头,就冲上前想把孙老头捉住。
“丁师弟,且慢!”黄芩见状眉头一皱,慌忙想喊住。
只听噗的一声,孙老头把刚喝的茶水喷得那个丁师弟一身,丁师弟一身茶水,好不狼狈。
“你这老家夥找死!”丁师弟伸手一泼衣服上的茶水,登时羞怒交加,正要伸手捉住孙老头,好让这老家夥知道厉害。”
“呵呵,这么多年过去,看来都没人记得老头子噜。”孙老头也没理他的丁师侄,只顾着自顾自的喝茶。
“丁师弟住手,立刻运功调息!快!”黄芩见状立即喊道。
丁师弟突然眼前一花,整张脸变得通红,额上冷汗直流,只得立马后退,盘膝运功调息。
“此毒名为梨花冲血,金丝平血散可解!”李正平看了看丁师弟,一眼就看出丁师弟身中何毒,丁师弟连忙从腰间小包拿出一颗丹药送往嘴里。
“哼!”孙老头眼角瞧了黄芩一眼,心想这黄芩倒是厉害,一眼就看出所中何毒,要知道差不多症状的毒何止数十种,那黄芩一眼就能看出,看来也是小辈中的佼佼者。
“毒手药王之名如雷贯耳,丁师弟当年还未拜入师门,自是不知道毒手药王厉害。”黄芩心里越加小心谨慎,就怕一不小心就着了孙老头的道。
“药王?呵,老头我可不敢当,大名顶顶的“药王”受天下人景仰,我不过是乡野的一个糟老头罢了,可是,毒手之名,就给我这个糟老头子留着吧!”话还未说完,黄芩和身边几人就感到鼻头一热,鼻孔不断流出鲜血,围在孙老头身后几人却是冒出满脸浓疮,也不知道孙老头是什么时候下的毒。
孙老头见众人中毒,立马把手中茶杯向黄芩掷去,顺势抽出凌逍留下的剑,一剑刺向黄芩胸口。
“南蛮热毒,服青莲化毒丹,鬼头蜂毒,以七草解毒散解之!”黄芩强忍身上躁热,手中却毫不含糊,以手中剑把孙老头的剑势一一挡下。
“孙师伯,师侄资质有限,用药用毒是万万比不过师伯,师侄只能走些旁门歪道,以手上功夫来胜过师伯了!”黄芩挡下孙老头的剑,连连出剑反压孙老头,孙老头的武功明显比黄芩低了一头。
黄芩内力一催,藏在剑身的毒粉瞬间散落在孙老头身上,黄芩身形一退,立刻盘膝服药运功,身边服好药的众人立刻围上补位。
孙老头喉头一甜,嘴角流出鲜血,众人的武功远远比不上黄芩,孙老头勉力抵挡着众人,一手拿起屋内随意摆放的药材就啃了起来,这一手直接拿药材解毒的功夫,天下间只怕只有孙老头一人做得到,就是他们的师傅也未必能做到,心中不禁赞叹毒手药王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双方你来我往的互斗了数十余招,两边除了武斗,还不断比拼医术毒功,终于孙老头拿出秘制毒药,毒倒其中数人,但孙老头最后身中之毒,却也无力解开了。
“孙师伯,师侄略胜一筹了,师伯医毒通神,师侄自愧不如,相信师伯也知道这断魂毒,只是此毒需以多种名贵药材才能化解,只怕师伯在这乡野多年,手边也没这些贵重的药材吧。”虽说黄芩是赢了,可他也并不好受,全身上下都布满剑伤,而且中了几次毒,身体也十分虚弱。
”噗通”一声,孙老头终于无力跌在地上,脸色变得青黑,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给我把师伯绑起来吧。”黄芩真没想过这老头会这么可怕,自己这边十多人都被搞得那么狼狈,还好终于完成师父交给自己的任务,毕竟谷主要活的孙药王,而不是死的孙毒手。
黄芩把孙老头捆了个严严实实,捆好了才替孙老头解毒,黄芩是怕了啊,就是让孙老头能动个指头,都不知道会搞出什么妖蛾子。
把孙老头捆好后,黄芩拿出解药让孙老头服下,就见孙老头的脸色慢慢好转。
“孙师伯,你也交出解药吧,毕竟残害同门可是罪加一等啊。”黄芩看着倒在地上的几人,自己也解不了他们身上的毒,也只好要孙老头交出解药了。
“那先给我松绑,捆得那么紧,我怎么拿解药。”孙老头心想要是把我解开,我们就再斗个几十回合。
“孙师伯啊,我是怕了您老人家了,我还真不敢让你动个一根指头。”无论孙老头说什么黄芩也是万万不敢松开他的,无奈之下只能先让他们运功护住心脉,尽快回到谷中请谷主为他们诊治了。
“........左边那小木柜看到了吗,往下数第三层黑色那瓶子就是了。”孙老头当年其实也是被陷害的,他从没忘记师门的养育之恩,孙老头也实在不想背负一个残害同门的恶名,想了想也只好交出解药。
“谢谢师伯。”黄芩向孙老头作了一躬。
就在这时,屋外又进来了一个人向黄芩拱手说道“黄师兄,那小家夥跑太快了,我们没能追上那小家夥,现在只剩下轻功高的甘师弟在追。”
“你们追他想要干什么!我没教过他本门武功!你们不要伤害无辜的人!”孙老头知道他们要捉的小家夥肯定就是凌逍,立时眼睛瞪大,额头布满青筋的大吼。
“放心吧,只是先捉回谷中,至于有没有破坏谷中规矩,掌门自会有定夺。”对于孙师伯的人,黄芩也只是打算活捉,只是他完全忘了,那个轻功高的师弟正是最爱杀人的甘师弟,外号杀人郎中的甘遂.........
“黄芩我告诉你!那小家夥要是有个好歹,我孙糟一定不会放过你!”孙老头对黄芩放着狠话,但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祈求凌逍平安无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