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姬逢,姬英是我姐姐!”,从进入阳城书院开始,小乙就感受到这位儒雅英俊的中年人的热情,他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看他眼神不同于人,安排座次,整肃纪律,调动大家积极性,第一个向他提问,及时结束讨论。
我还有亲舅舅,我还有亲人!
他来这里承受的压力,超出了以往;他不知不觉成了姒小乙。看着流泪的中年男子,一阵酸楚涌上心头,他咧开嘴无声的哭泣着;泪水一直在流。
姬逢抱着外甥,想着如果他处在外甥的位置,他会怎么做,他做不到外甥做到的事情,他说道:“小乙,哭吧!大声哭出来。”
小乙终究没有哭出声,不过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宣泄出来。
小乙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让舅父见笑了,小乙没想到还有机会见到舅父。”
“无事,我也哭了,当哭就哭,当笑就笑。今日我们能见面不容易。姒少壬不当人子,日后必不得善终。我让你过来,一是想和你见面,其二是告知你,我已请人给你大舅传讯,会有消息传来。”
小乙对过往的事情,了解的不多,问道:“舅父,大舅能为我说话吗?”
姬逢“哈哈”的笑了起来,笑完后说道:“会!一定会!兄长、姐姐和我是同母生;姐姐离世,兄长伤心不已,当时你祖父是夏后,兄长是世子,难有做为;姒少壬杀君,我们都以为你不在了,没想到你被姒少壬圈禁起来,你之事,兄长应该知道了,我再传讯与他,事情必然不同。”
“走!先与我回家,见见你容姐和舅母。”
路上舅父问了他几句过往之事,就不再问了;说起了表姐姬容。姬容幼年遇仙,太素真人传她太素玄功;她如今24岁,已是人仙之境,被人称为云锦仙子。
“弟弟不要听爹爹的,我是有些仙缘而已。”
传入耳中的声音如同清泉流水,悦耳至极。
小乙在禹校对其他人也用龙魂观察过,宣老和胜国老的实力是大巫。姬容的人仙之境对应正是巫神。
修行巫道有几个方面的能力,通神鬼借用鬼神能力,祭祀同鬼神沟通祈求福运,山巫看风水地势,命卜可以算命与预测,医巫治病救人,最后一种是战巫。可仙道才是小乙向往的。他开口问道:“修道和修巫为什么有道争?两者不能同修吗?”
“修巫主地煞之气,修道主轻灵之气,一者沉,一者浮;两者都需要气运才能调和,小乙可明白。”
哈哈哈,舅父大笑着对山路尽头的小屋说道:“容儿偷听,这样不好,不好!”
“爹爹把女儿的闺名告知未曾见面的男子,不也有违儒家之道。”
山路尽头是一个竹楼小院。山上的泉水流转在花草、菜地间,树枝围拢的篱笆养着鸡鸭。
小院中站着两位女子,年长的秀美脱俗,年轻的让小乙看着失态了。她身穿白衣,淡雅处如轻云出岫,娇艳处如雪中红花;婀娜多姿,仙姿玉蓉。
“哼!”的一声,把小乙惊醒过来。
舅母姜氏盯着他了一阵说道:“早听你舅父念叨小乙,舅母看到你很高兴,看到你就想起英姐姐……”
她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旁边的姬逢也黯然落泪。姬容扶着母亲的背安慰了几声,没起到作用,看到一旁表情茫然的小乙说道:“都怪你!爹爹和娘亲这两日因为你,想起姑姑就落泪!”
小乙不知如何回应。舅母斥道:“女女不准欺负弟弟,你就算成仙了,惹恼我了,我也打你!”
表姐瞪了眼小乙。
舅母擦去泪水,脸上是慈祥关爱的表情,对他说道:“小乙,舅母是真的高兴,走到屋里坐。”
接着又对表姐说道:“女女,去把你的茶拿出来,给弟弟泡上;姬郎帮我抓只鸡招待小乙。”
小乙醒悟过来,再这样下去,表姐会跟他势不两立了。他说道:“舅母不用泡茶,我喝不来茶,我来帮舅母抓鸡。”
姬容说道:“不用你帮,你可能连鸡都没有杀过.”
舅母又说道:“女女,你和弟弟把鸡杀了。”
小乙终于有表现机会;杀鸡拔毛,处理的干干净净,没让仙子表姐沾手。
舅父一家都是这个时代的精英,对事物有自己的看法。了解了小乙的处境,认为他安全无虑,让他耐心等待。
表姐姬容兴之所至取出一张七弦琴。白衣红琴,纤手抚动,琴声似山泉流淌,似清风流云,小乙感到松弛舒适。
尽管心中不舍,小乙还是说道:“舅父,舅母,姐姐,天色已晚,小乙该回去了。”
舅父姬逢停了一下,才说道:“你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以后让女女和你联系。”
走出山间竹楼,姬容和小乙并肩向山下而去。小乙这才对姬容说道:“姐,我想修行道家功法,却没有传承。”
姬容没有停止脚步,歪着头看了他一下,说道:“你两个都要修行,最大的可能是一事无成。”
“姐姐都说了是最大的可能,不就是说还是有可能成功。”
姬容停下脚步对小乙说道:“修仙和修巫都要渡劫,修仙可以斩妖除魔,修巫要为众生祈命,如今修行巫道到了大巫之后,寸步难行,是因为祭祀被先行者瓜分,这些人前行无路,对地域监管松散,导致炎黄界气运散失,进而让先行者有跌落神坛身死道消的可能,炎黄域大劫已至;这只是修巫形成的劫难。修仙,鬼道,佛道的劫难也和此相似,你要两道同修,不如说要超脱天神,成为混沌神魔呢?”
小乙脱口而出道:“我要超脱天神,成为逍遥自在仙。”
姬容瞪着小乙;小乙没有躲闪,两人对视着。
过了好一阵,不知是小乙眼神中的仰慕太直白,还是姬容心思乱了,这场较量,从姬容腮边飞起的红晕预示结果将要诞生。
小乙的眼神没有变化,嘴上却说道:“姐姐眨眼睛了。”
“你看错了。”
“姐姐动眉毛了。”
姬容突然飞起一脚,踢在小乙的大腿上,说道:“你才动了眉毛眼睛呢!”
说完转身向着山下走去。小乙狗腿一样的跟在身后说道:“我乱说的,是我眉眼乱动。”
姬容听了,又停下脚步,脚动了一下,小乙赶忙后退,就听姬容说道:“你在向谁乱动眉眼?”
姬容面若冰霜,这是生气了。
小乙不时打量姬容,张嘴唱起歌来。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朝,骑着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真得意,不知……”
他换着强调唱小毛驴。
“噗呲,“,姬容抬脚要踢时,小乙飞快的窜出。
“哈哈哈,小乙,你别跑……”
不跑才怪呢。小乙不但跑了,而且骑上黑云向着阳城书院外奔去。
姬容的生命光华是青色。仙子把他当做家人,以普通人的姿态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