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斯百，俞书絮，乔宓，沈默，阮眠，乔年，聂晓……
这些人当年究竟是干了什么……
三人没再说话，都各自低头翻动着手上的日记本。
房间里只有纸张被翻动的声音。
秦碾翻着翻着，忍不住笑出声。
“没想到我爷爷还挺闷骚的，你们看。”
秦碾说着拿起手上的本子凑了过去。
“今天美美竟然和别的男生牵手了，有点吃醋……”
美美是秦碾的奶奶。
秦淮去世不久之后，秦碾的奶奶也去了。
“平时我爷爷都是一脸严肃的模样，没想到在日记里写这东西……”
秦碾忍不住笑出声。
乔怀谦没有理他，低头翻着手上的纸张。
飞缪也没说话，只是笑了笑，当回应他了。
乔怀谦在翻着页码时，手突然摸到了像纸张的东西。
乔怀谦蹙了蹙眉心，翻开了夹着纸张的页码。
不是纸张，是一张照片。
一旁的秦碾和飞缪见乔怀谦突然拿出了照片，也好奇的凑了过来。
“这谁？”
秦碾不解的看着乔怀谦手上的照片。
照片上面有两个人，看起来是一对母子，母亲很憔悴的样子，但双眼泛光的看着怀里的婴儿。
但婴儿的头像上面有骇人的刮痕，根本看不清上面婴儿的头像。
照片已然陈旧，泛黄得如历经沧桑的古书，边角也破烂不堪，带着浓厚的岁月痕迹，散发着旧时代的气息。
乔怀谦眼神微暗，紧盯着手上的照片。
秦碾突然觉得照片上的人有些熟悉，他扯过照片，放在跟前仔细端详。
“怎么看着这么熟悉。”
秦碾喃喃低语。
听秦碾这么说，飞缪就知道他脑里有活了。
“怎么样？想到什么了？”
飞缪话音刚落，秦碾突然一颤。
“我记起来了。”
乔怀谦瞳孔一缩。
“你认识？”
“之前跟你们说的，在我爷爷房间里看到一张合照，里面有一个陌生的女人，就是这张照片上的女人。”
秦碾把照片放在桌上。
乔怀谦和飞缪凑了过去。
“这么说她应该就是俞书絮了。”
飞缪低喃。
乔怀谦沉默不言的盯着上面图片上的女人。
这就是皖皖的奶奶吗？
“这么说的话，小侄女的眉眼确实有点像她奶奶。”
“那她怀里的小孩是谁？”
飞缪又提出疑问。
空气窒息了一顿，三人的表情都是一僵。
飞缪和秦碾对视着，不约而同的出声。
“沈默！”
乔怀谦也是一样的答案。
盯着照片上俞书絮嘴角的笑容，飞缪又有些不理解了。
“可是为什么？，沈青襄不是强奸俞书絮才有的沈默吗？一般来说，生下强奸自己男人的孩子都会厌恶至极的吧。为什么在这张照片看起来，俞书絮好像很喜欢沈默的样子。”
飞缪总是能抓住事情的要点。
乔怀谦一开始就觉得奇怪了，他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并没有感受到俞书絮的恨意，反而浑身散发着温柔的气息。
而且之前乔斯百跟他说过，沈青襄是为了救他而死。
这怎么想都想不出沈青襄会是一个强奸犯。
而飞缪也说出了他疑惑的点。
“可能是孩子是无辜的？”
秦碾也觉得奇怪，试着推理。
飞缪摇了摇头，不是很赞同秦碾的说法。
乔怀谦没再看照片，看向了刚刚从书缝里拿出照片的页码。
还没仔细看，乔怀谦就扫到了乔斯百和俞书絮的名字。
“找到了。”
乔怀谦嗓音有些沙哑。
飞缪和秦碾身躯一颤，两人一左一右坐在了乔怀谦的身旁。
“我不知道为什么老乔要放过杀了自己亲生儿子的杀人凶手……”
秦碾念着这句话的时候，鸡皮疙瘩顿时掉了一地，眼神也渐渐变得惊恐。
他没敢再念，安静的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日记。
‘老乔，真是糊涂！’
最后的几个字的笔墨特别深，纸张也被戳烂了，可以看得出来写下他的主人公是有多么的气愤。
他们看完了。
三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特别是乔怀谦，他的脸色异常的灰白，薄唇也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白。
“也就是说乔斯百是知道乔宓是被沈默害死了，但最后还是放过他了并且还协助他把阮眠给带走的是吗？”
秦碾神色震惊，难以置信的看着乔怀谦手上的日记本。
“应该不会错了，上面都写着了。”
飞缪出生入死了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父亲包庇害死自己的儿子的凶手。
当年在沈默害乔宓出车祸后，他去了老宅。
所有人都去参加了乔宓的葬礼，在沈默赶去乔家的时候，只有乔斯百，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因为乔宓的车祸，乔斯百仅剩无几的黑发也在一夜间变得斑白了。
在看到沈默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乔家的时候，乔斯百没有多大的震惊，他甚至没有反应，低着头看着地板，浑浊的眼神带着水雾。
沈默双手插兜的站在乔斯百跟前，眼神不屑的上下的打量了他一番。
“你也没想到会有现在吧？”
沈默半蹲在乔斯百面前，俊朗的面容带着嘲讽。
沈默没说话，盯着他看。
乔斯百眼神空洞的和他对视。
空气里泛起了硝烟的味道。
沈默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很明显，这场无声的博弈，他赢了。
沈默起身。
“你儿子替你还债了。”
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照片，砸在了乔斯百的脸上。
“给你点甜头。”
说完，沈默也没再理乔斯百，上了楼把被迷晕的阮眠给抱走了。
而那年的乔怀谦也才刚出生没多久，才三个月左右。
他懵懂的看着一旁睡着的妈妈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抱走了。
沈默抱着阮眠离开，从头到尾乔斯百都没有反应，他只是怔怔的看着方才沈默给他甩的照片。
是俞书絮抱着沈默婴儿的照片，但沈默的头像已经被刮花了。
一看就知道是沈默的手脚，沈默一直都很讨厌在他印象中素未谋面的妈妈。
俞书絮笑得温柔，低头看着怀里的沈默。
就在那时，看着俞书絮嘴角的笑容，乔斯百突然意识到。
俞书絮其实也是爱沈默的。
她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憎恨这个孽种。
乔斯百死死的看着面前早已经去世多年的爱人，眼睛也渐渐溢满了泪水。
她原来这么爱沈默的吗？
那他这些年对沈默做的事，她在天上是不是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