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吉？你怎么来了。”肖别扭头看向拉住自己的人，是自己的兄弟，白吉。
“还两步就到家了，你在这凑什么热闹？”白吉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道：“快走快走，华安说你不回去不开饭，我都要饿死了。”
肖别扭头看了那少年一眼，又向几名壮汉身后看去，在看到路旁停着的两辆汽车中隐隐约约的人影后，眼睛不由得眯了眯。
不待肖别细想，白吉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身体也被他拽走，“走啦走啦，你不会又想去逞什么英雄吧，忘了上次啦？”
“上次？忘了。”肖别仔细回想，却没能想起白吉指的哪件事。
白吉回头，有些幽怨地盯着肖别，肖别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道：“好了好了，我们走，我也是有些饿了。”
……
为首的壮汉揽着少年的脖颈，拉到自己身旁，俯下身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引得少年脸色大变。无论是刚刚那一巴掌，还是自己现在的举动，在地上的其他城市，壮汉是万万不敢的，可这是19号城市，被称作联邦星垃圾场的陷落之城，在这里，可以无所顾忌，尤其是想到眼前这人的身份与自己接下来可以做的其他事情，壮汉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少年从壮汉抚在自己身上的义肢处竟感受到了令人不适黏腻，似乎藏在墨镜后的眼睛也闪烁着恶心的光，少年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缠住了身子，强烈的窒息感让他用力挣脱开壮汉的手，退回到橱窗下，努力平稳呼吸后，少年绝望地意识到，缠着自己的不是一条，而是五条毒蛇。
壮汉捻了捻手指，勾起嘴角，道：“今天这件事，要么你跪下来给我道个歉赔钱，要么就像你老板说的那样，老实和我们离开，我们自然有办法让你还上这笔钱。”
少年压下心中恐慌，虽然刚才听到了自己老板的话，此时却仍忍不住向老板投去求助的目光，而那个装着两个义眼的店老板此时恨不得将两只义眼抠下来，忙不迭地躲避着少年的目光。
自己只是看这少年样貌清秀，听话老实，才留在店中当一个伙计，没想到才第二天就给自己惹上了这种麻烦，此时店老板只盼着这几尊上面来的煞神和这个麻烦包赶紧离开，别再祸害自己的小店。
少年再望向围观的人，却见这些深坑居民眼中大都是对这几位壮汉身上那些高级货的好奇与艳羡，剩下的便只有戏谑与麻木。
扫视一圈，绝望从心头跑进眼里，将一直打转的泪珠踢出眼眶，顺脸流下。
壮汉嗤笑一声，道：“你这店老板倒是没说错，就算我强行把你带走，也不会有任何人拦我的。别看了，你不会指望这群垃圾里会有人来帮你吧。”
店门口蓝紫色灯光映的周围的人群的脸如同恶鬼一般，远处一直没停的嘈杂音乐将少年的头按进了水中，他有些呼吸困难，心中泛起一丝悔意，“我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劲逃到这个地方来，自由之城？我还真是个傻子。”
“快跪！”壮汉的喝声再次响起。
少年抹去脸上的泪，仰头道：“我不跪！”
“不跪？那就让我来帮你跪！”壮汉狞笑着扯过少年，准备强行将他打跪。
……
“我说，做到这样差不多可以了吧，再整下去就有些过分了。”
“过分？哪里过分了，我觉得有趣的很啊。”
“我已经觉得够了，谢谢你了泷泽君，我们走吧。”
泷泽大翔突然扭过头，眼神变得凶恶恐怖，道：“可是我觉得还不够啊，不要在我正开心的时候打断我，刘桑，没看到连金先生都没说话吗。”
汽车里，坐在两人的中年男人紧闭着双眼，吐出一口烟雾，道：“规定时间内，这里随你折腾，记得你答应我的。”
“当然，我们刘桑说话算话的，为表诚意，过会外面这几个人就归你了，随你处置。”
“疯子，都是疯子！”刘炫心中疯狂呐喊，满是后悔，脸上却是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点头应和着泷泽大翔的话。
前排的金先生仍旧闭着眼，轻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
“不要逼我把你腿打折，不然过会会少很多乐趣的。”壮汉拽着少年的衣领将他提起，恶狠狠威胁道。
少年紧咬着牙，倔犟瞪了回去。
壮汉邪火更盛，正准备真的将少年摔倒地上，耳中听到了自己老板的声音：“算了算了，心情毁了，把他带上，咱们进行下一步。”
壮汉身体立正，点头应是，接着便拖拽着少年的衣服准备将他拉到车上。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大喊，“表弟！你怎么了表弟？”
不待壮汉反应，便见一道人影从人群中蹿出，拳头捶在自己的臂弯处，抓着少年衣服的手便松了开来。
来人正是肖别，他将少年扶起，站到一边，道：“表弟，你没事吧？你怎么惹到他们了，哥帮你……帮你认错。”
横生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壮汉活动着自己的义肢没能想清楚它刚刚为什么会自己松手，原本以为这些煞神终于离开暗自庆幸的店老板又再傻眼，赶忙进屋关门，汽车里原本面露不耐的泷泽大翔也突然又来了兴致，夸张又变态的笑容再次爬满了脸。
“唉，还是没拦住。”不远处，白吉叹气看向肖别。
“这才是小别哥嘛，拦不住的。”白吉身旁的华安也看着肖别，脸上不同于白吉的愁容，满是欣慰。
少年也没能反应过来，刚刚被绝望填满的双眼此时有些看不清眼前人的脸，挤干净眼角的泪才看清揽住自己肩膀的肖别。
“配合我。”肖别扯着嘴角，小声嘟囔道。
壮汉捏紧了拳头，脸色有些难看，仔细看过肖别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你是谁？”
听到问话，肖别使劲揽了揽少年，道：“我是他表哥，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弟？”
壮汉扭头盯着少年，少年脸色微红，将话咽进肚子里，默认了肖别的话，来配合他。
壮汉突然笑了起来，道：“你表弟？如果你喊他是表弟，那是不是说明你这个表哥也是个女的？还是说你俩都是改装过的？”
肖别脸色一呆，盯着少年的寸头和耳钉看了又看，道：“什么意思？”
“她是女的，你找错人了，也惹错人了，劝你一句，赶紧滚。”壮汉想要劝走肖别，心里对他身上那身校服还是有些忌惮，不想横生事端。
“不行！不能让他走！杀了他！”老板的声音在耳中再次响起，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你疯了？他是橡果大学的人！”刘炫大惊，赶忙劝说。
泷泽大翔扭过头，爬上眼白的血丝写满了疯狂，“橡果大学怎么了？我杀得就是橡果大学的人！”
想到这位大翔君的过往，又看了眼对面仍旧闭目的金先生，刘炫也不再多言，只是想着自己该怎么和这些事撇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