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岁桉只是笑笑,继续说道:“自我有记忆开始,家里就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即使那个时候爸爸还在,可我还是能感受到不同,别人家永远都是有说有笑、热热闹闹的,可只有我们家,永远都是低沉沉的,那时候我还小,并不懂这是没什么,还以为是因为性格使然,所以我一直都觉得是因为爸爸太严肃刻板了一些,可是再严肃刻板的人,对自己的孩子,也不应该常年如此吧,直到那次我看见了他对着别人笑,我才知道,原来我的爸爸居然还有不用的一面……”
说到这里,于歆明显感觉到了徐岁桉的低落,想试着安慰些什么,可是却又说不出口,而身旁的徐岁桉好像陷入了回忆,还在继续对于歆说着,又好像也是在对他自己说着……
“我还记得那天放学,回家路上我恰巧看到了爸爸,原本我还在开心今天能和爸爸一起回家,还在开心着,我看到爸爸径直朝着一个女人走了过去,甚至步伐有些着急,到了那个女人面前的时候,他一改往常冷冰冰的样子,居然破天荒的对着女人笑了,那是我记忆里少有的见他那么开心,那天我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对着那个女人嘘寒问暖,那是我和妈妈从来没有被对待过的,回家之后我曾和妈妈提起过,可是那时候我并没有看懂当时妈妈的情绪,也就是在那之后不久,他和我妈提出了离婚,什么都没有带走,毅然决然的走了,甚至没有一丝丝的留恋。”
“那天我妈哭的很伤心,她抱着我对我说,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加倍的爱我,不让我受任何委屈,后来我才知道,没过多久,他和那个女人结婚了,又过几年,我听到别人说,他们俩有了一个女儿,一家三口,好不幸福。”
说到这里,徐岁桉已经红了眼眶,可就像是自揭伤疤的自虐一般,徐岁桉还在继续说着。
于歆再也忍不住,哽咽着说道:“岁桉,我们不说了,不说了好不好,你不只有阿姨,你还有我,还有我陪着你!”
“歆歆,就这一次,权当是我发泄吧,好嘛!”
于歆点点头,握住徐岁桉的手说道:“好,我听你讲!”
“知道他走了个孩子,还过的很幸福的那天,我彻底爆发了,因为他的无情,也因为我们母子两人多年来的委屈,我不甘,我怨恨,所以那天我和妈妈狠狠的发了脾气,我质问她,我抱怨她,可又心疼她,那天发过脾气之后,我几乎整个人都没了力气,可妈妈全程并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任由我发泄着,然后一个人默默的收拾了起来。”
“后来的几天,我们俩都一直别别扭扭的,直到有一天,妈妈准备了一桌我爱吃的菜,然后对我说,想和我好好聊一聊。”
…………
徐岁桉还记得那天,因为那天的事情,徐岁桉心里也十分过意不去,也想找个台阶缓和一下,却没想到徐妈妈抢先了一步。
徐岁桉和往常一样,放学回家,到家就看到徐妈妈早已准备好饭菜,只等着徐岁桉回来了,看了儿子回来,徐妈妈温柔的对着徐岁桉说道:“岁桉回来啦,快洗手吃饭了!”
徐岁桉坐下后,看着一桌的饭菜,心里更是愧疚,于是对着徐母说道:“妈,对不起,那天是我没控制好情绪,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您能原谅我吗?”
听到徐岁桉这样说,徐妈妈也很是欣慰,于是对着徐岁桉说道:“妈妈明白的,也从来没有怪过你,我们岁桉一直都是个好孩子,只是实在太委屈了你,你也不过是发泄了一下,妈妈都懂得,没关系的!”
“妈……”
徐妈妈擦了下眼泪,接着对徐岁桉说道:“岁桉,妈妈知道,其实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很疑惑为什么你爸爸要这样对我们,只是你怕我伤心,所以也一直忍着没有问,今天,妈妈会把一切告诉你的。”
“妈,我已经不想知道了,现在这样就很好,我们俩有彼此,这就够了!”徐岁桉宽慰道。
“没关系的岁桉,你也长大了,一些事也应该告诉你,只是你以前小,很多事你并不明白,所以妈妈才没有告诉你,现在看来,也应该告诉你了。”
那天徐岁桉才知道,原来自己爸妈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徐父年轻的时候就和那个女人互生情愫,可是偏偏那个女人的家庭一般,又因为那个女人的父亲曾有过入狱的前科,所以徐父的家里就一直不同意两人的婚事,甚至一度因为那个女人,一家人闹的不可开交,严重的时候,徐父的妈妈甚至以死威胁,可徐父还是没有放弃,恰好那时有人介绍了徐妈妈,各方面条件还算不错,徐父家里为了让他彻底断了念想,于是借一次机会,将两人灌醉,生米煮成了熟饭。
即便事后因为徐父发了好大脾气,甚至不惜要自首进监狱,可是徐妈妈到底无辜,万般无奈,也只能被迫结婚,徐妈妈性子软,而且本身对徐父也算中意,想着婚后或许可以好好生活下去,总能改善的,可是被算计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幸福。
婚后其实徐父也曾提出过离婚,可那时偏偏徐妈妈怀孕了,在众人的劝说和徐妈妈的请求下,也只能作罢,可徐父因为走不出那份执拗,婚后多年也始终是如同行尸走肉般,直到后来和那个女人再次相遇,他彻底坚定了离婚的想法,徐妈妈多年来,也算是想清楚了,及时止损,这才决定分开。
知道这些后,徐岁桉久久不能平复,徐妈妈也只是对着徐岁桉说:“他纵然有错,也不能全都怪他,毕竟除了家里的原因,我也有责任,如果不是强求那些年,或许你还能比现在快乐一些,现在想想,他之所以对你如此,也是因为你受了我的连累,让他挣扎和痛苦,所以对你也一直都是冷淡的,虽然他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也一直亏欠于你,可是岁桉,妈妈想说的是,很多时候,一些事情不要执拗,算了,或许会好过许多,妈只希望你幸福,别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