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阴雨连绵,王岳坐在前往案发现场的车上,心里仍然分析着大曾昨晚透露的信息。
聂明宇,张峰,黎阿祥,......他们为什么要杀胡刚?
冒险杀一个警察,这么大的风险他们却依然干了。
只能说明胡刚已经接近了某些真相,为了掩盖这些罪恶,只能铤而走险。
所以胡刚遇害,作为黑手套的黎阿祥也消失了。
“受害者名叫赵蕾,是红星超市的收银员,是邻居发现报案的。其他的信息只有到了现场才知道。”江汉的声音打断了王岳的思绪。
赶到现场的时候,门外已经围了一大群吃瓜群众,连下雨都不能阻挡人们看热闹的兴趣。
穿过警戒线,江汉还有心思跟白羚开起了玩笑:“白羚,你先别去了。”
白羚不明所以:“为什么?”
江汉露出蔫坏的微笑:“这不是怕吓着你吗,关心你啊。”
白羚感觉自己被小瞧了:“切~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走着瞧。”
白羚刚想进入现场被门口执勤刑警拦了下来:“里面还在做技术侦察,得等一下。”
王岳点了点头:“先找报案人问问情况吧。”
白羚江汉对视一眼,也只能这样了。
“是他们几个报的案。”民警引着王岳一行人见到三个报案人。
白羚掏出记录本:“说说吧,都知道什么情况?”
“我看见了。”“我也看见了。”“我告诉她。”“我又告诉了他。”
三人一番言语直接把白羚搞糊涂了。
“等等等等,你们怎么都看见了?难道说现场你们都参观过了?”
三人异口同声:“是啊。”
“那现场不得全被你们破坏了。”白羚收起本子,欲哭无泪。
现场结束了技术侦察,法医得出初步结论:“死者赵蕾,女,三十二岁,死亡原因是掐颈窒息而死,身上没有其他外伤,也没有性侵害痕迹。”
“知道确切的死亡时间吗?”
“应该是昨晚凌晨左右。”
江汉也结束了案发环境侦察:“门锁好好的,丝毫没有被撬的迹象,窗也是好好的,也就是说凶手是大大方方地进来又出去。”
“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王岳蹲下身子,在床底发现了半个旅游鞋印。“赶紧通知技术科来取样。现场破坏得这么严重,居然还有半个鞋印。”
白羚却提出了不同意见:“我刚刚看过受害者的尸体,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如果是熟人作案的话,她会这么害怕吗?”
王岳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白羚,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无论是陌生人还是熟人,要杀你的时候你怕不怕。”
白羚想了想,确实是这样。
回到六组,王岳开始总结汇报案件情况。
“从现场来看,很像是一起入室抢劫凶杀案,歹徒入室抢劫后杀人灭口,这在最近的恶性事件中并不少见。只是门锁和窗户没有丝毫损坏迹象,很像是熟人干的。”
“所以我们的侦察方向是死者所熟悉的人,初步排查,有两个嫌疑人。”
“一个是死者的丈夫霍京生,另外一个是死者的同事兼邻居吕江。”
“根据群众反映,吕江和死者交往很深,而且似乎有不正当男女关系的迹象。”
......
海关缉私处处长贺清明正在整理着桌子上的文件,然后拿起公文包,准备离开。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
他看了看来电显示,连忙拿起话筒:“喂,丹丹呀……”
话筒里传出女儿的声音,问他什么时候回家,要不要先煮点面条。
贺清明忙道:“不用,我马上就回去,你等着,我来做饭。”
“好的,我等着您。爸爸,你帮我联系学校了吗?”贺丹丹的声音里带着期待。
贺清明顿时痛苦起来,愁眉紧锁。
他的女儿自小得了小儿麻痹症,没有生活自理能力。
妻子在她三岁时,遇车祸身亡。女儿是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也正因为这,他至今未再结婚。
女儿已上初中,随他过来b市后一直未能找到愿意接收的学校。
他无法责怪校方,因为女儿确实没有生活自理的能力。
他这时只好含糊其辞地对女儿说:“丹丹,对不起。爸爸刚上班,特别忙。等等好吗?爸爸一定尽快帮你联系。”
话筒里传来丹丹的啜泣声,接着是电话挂断的声音。
贺清明发了会呆,准备拿帽子。
副关长刘建义这时走了进来:“清明,准备下班了?”
贺清明点点头:“刘关长,我正有事情要向您汇报,上午一直没找到您。昨天下午在港码头査获了三十六辆走私奔驰车。我把情况写了一份材料。”
他说着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沓纸,递给刘建义:“就是这些,您看看?”
刘建义接过翻了翻:“好,我回去再细看。走,中午一个朋友请客,正好一块去吃吧。”
贺清明推辞说:“刘关长,我不……不太喜欢这种场合。而且,我女儿还在家等我回去做饭呢。”
刘建义道:“我让司机过去,把你女儿也接过来一块吃。”
贺清明忙摇头说:“不了,不了,她还小。”
刘建义搂着贺清明的肩膀:“清明,吃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认识一些朋友。像你这样从机关下来这刚工作,建立一些关系是非常必要的,这也是工作。”
贺清明还保持着文人的书卷气:“咱们海关是垂直管理,关系不关系的似乎并没什么重要。”
刘建义被噎了一下,心中很不满。
但他还是很快调整过来,笑吟吟地说道:“说你是书生吧?走走!做领导干部的,应该什么场合都要适应!”
说着,刘建义连拉带拽地把贺清明扯出了办公室。
贺清明初来乍到,不好再驳顶头上司的面子。
他苦笑着说:“那我给女儿打个电话,让她自己随便吃点。”
刘建义高兴地拍了他一下:“这就对了,革命就是请客吃饭嘛!老像个娘们儿似的婆婆妈妈还能干什么大事……”
此时的贺清明还不知道,一场精心围绕他的狩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