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六组审讯室
“9月25日，你去找你哥董彪，反而被你哥踢了一脚骂了一顿，你不生气吗？”
坐在审讯桌前的董成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我不生气。”
“从小你哥就欺负你，你没想着反抗？你这么活着太窝囊了。”
董成微微一笑，也不辩解：“一个人一个活法，习惯了就好。”
“那你之后回家了做什么？”
“回家后我就躺床上休息了，没干什么。”
王岳从抽屉里拿出在他家发现的水银瓶子提在董成面前：“休息？是去做引爆装置了吧。”
“为什么你家所有东西都落了一层灰，只有这个瓶子干净的跟新的一样，里面的水银呢？去哪了？”
董成也不恼怒焦急：“房东家的猫把这个瓶子打翻在地，里面的水银也流光了，我捡起来重新擦一擦没问题吧？”
王岳重新坐回椅子上：“那你从房子那出发后还去了哪里？五点从家走，八点到医院，好好解释中间的时间去哪了。”
听见这话董成更轻松了：“我走累了就休息一会，走走停停，走的时间长了一点，这也犯法吗？”
无论王岳怎么提问，董成都是同一套说辞。
结束审讯后，王岳几个人也是犯了难。
案件进行到这一步，如果不能突破董成的防线，那只能功亏一篑了。
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他们只能释放董成。
白羚小声地抱怨：“这大学生的心理素质就是不一样，还真像他哥董彪说的那样，高科技人才啊，既会做炸弹，面对警察还能滴水不漏。”
听到白羚的话，高科技人才这个词语一直在王岳心中盘桓。
“有了！像董成这种人一定特别相信科学，咱们啊这回给他来个科技对科技。”
老郑听糊涂了：“科技对科技？可我们这哪有什么科技啊？”
王岳接着自己的想法说：“像董成这种相信科学，自诩是高科技人才的人，肯定也害怕我们对他使用科学手段。”
“我记得咱们总局技术处上个月不是刚进了一个测谎仪吗？我们就用这测谎仪来对付他。”
老郑点头同意：“好，我马上就和总局技术处联系。”
......
“你先别调查这个案子了，马上停职检查。”
“严大队，我......”季洁话还没说完严队就挥手示意停止。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孟春林虽然是一个已经退休了的警察，可也算是执法人员犯罪。”
“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要马上追捕孟春林，希望你能合作。”
说完，严队拍了拍季洁肩膀以示安慰，随后转身走出办公室，还没走几步，人就被大曾拦了下来。
“严队，这事我也有责任，要处分算我一份吧。”
严队没有搭理大曾的请求，反而神情严肃。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要是逃避现实的话，你们就都没有资格当刑警。”
“你总不能对陈茂生说因为我的原因导致了你的死亡，对不对？”
“任何人在接受法庭审判之前，都有生存的权利。如果你还当自己是一名刑警，就要防止事态的扩大。”
“行了，尽快找到孟春林，最起码要找到孟春林杀害陈茂生的现场。”
......
“董成，我们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戴上连接测谎仪的袋子，董成不再是一副轻松自若的形象。
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他额头滴落。
“第一个问题，案发的当天下午，你有没有去过光明桥？”
董成强撑着精神：“没有。”
“第二个问题，案发地当天下午，你有没有去过肿瘤医院？”
“去过。”董成思考都没有思考就回答。
“再问你一遍，案发地当天下午，你有没有去过光明桥！”
董成思考了很长时间，颤颤巍巍地说：“没有。”
王岳取出测谎仪的条子，看向董成。
董成被王岳盯着发毛，脸上的汗珠简直快连成线了。
“你还要说谎到什么时候！白羚，准备审讯室，今天晚上我们好好陪董成聊聊。”
董成终于承受不住这股压力，他以为自己的谎言已经被识破了，痛苦的闭上双眼。
“我说了，炸药是我放的。”
“那天下午，我回到家，把早就准备好的引爆装置用晚报装好，藏在身上。”
“为了掩人耳目，我又到其他地方买了一份当天的报纸。”
“然后我又去了一次我哥家，听到他说今天晚上他还要去美加商场。”
“之后我就去肿瘤医院看我妈了，等我妈九点左右睡着了，我就去美加商场把炸弹放到我哥自行车篮子里。”
王岳提出藏在他心里很久的疑惑：“你是真的想炸死你哥吗？”
董成取下眼镜：“一开始我是这么想的，我爸被他气死了，我妈也快不行了，我就想在我妈临终前做个了断。”
“可是在我放炸药的时候，我又手软了，他毕竟是我的亲哥哥，小时候他打的第一场架还是为了护着我。”
“我原本想在我妈走了之后立马来警局自首的，但是没想到，你们警局居然真的有测谎仪。”
说完董成自嘲地笑了笑，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无知。
王岳对董成做出保证：“放心，你妈那边，我们会派人照顾好她的。”
结束了对董成的审讯，白羚围在测谎仪旁边走不动道。
“这东西也太先进了吧，有了这个东西，什么案子破不了啊？”
王岳听了差点没笑出声来，他把测谎仪吐出的条子递给白羚。
白羚接过条子，但是看了半天还是一头雾水。
“这条子上歪歪扭扭的线是什么意思啊？”
“这就是测谎仪测的结果啊。”
白羚继续盯着条子，可半天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
老郑从白羚手里拿过条子，一把撕碎。
“要是这个东西管用，还要我们警察干什么？”
白羚傻眼了：“这个东西是假的？”
原来所谓的测谎仪，只能测出当事人的脉搏、呼吸和皮肤电阻变化，所以吐出的纸条上也只有几条不断变化的曲线。
对于王岳来说，他不过借着测谎仪对董成进行心理施压，如果董成还是一口咬定原本的说辞，那么再来几台测谎仪也没用。
“测谎仪不是假的，但测出的结果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