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有刀剑可擦,林连起身为法师也没根法杖。
这次战斗大概是用不上短剑,索性坐在陈安泽身边,手里摩挲着燃烧瓶。
看着陈安泽擦拭剑刃。
血液从伤口流出,异质化为某种坚硬的黑色物质。
看上去很唬人,却是一折就断。
不管是强度还是韧性,全都是三流。完全比不上李子焕批量生产的刀剑。
说不定比不上最劣质的生铁。
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方便。就地取材的血液加上陈安泽自身的操纵力,可以很快得到极为锋利的剑刃。
但是依然做不到随手甩出锋利的旋转的圆锯。
其实练不练习这个根本无所谓,利器切割对史莱姆的伤害低的可怜。
只是陈安泽不太想让大脑有思考的机会。
意志。
试了很多次,还是只能做到这种程度,血液一旦断开和身体的联系,就不再能进行形状和硬度的变化。
仅存的微弱联系,大概只能用来引爆血液内贮藏的血气。
自己的意志大概就只有这种程度。
真是可怜。
...
这次活动的参与者一共二十六人。
五名委员。
七位魔法组员。
七位持盾的战斗组员。
三位随时支援的治疗组员。
三名火焰系编外人员。
还有能释放猎人印记的黄鹂。
陈安泽配合林连起,李子昂保护赵雅青。
魔法组员和战斗组员两两一组,杜绝怪物切后排的可能。
...
垃圾填埋场的气味难以让人们满意,老鼠和飞鸟的数目却足以让人们哑口无言。
今天的夜晚并不晴朗,尤其在九点之后,最后一辆垃圾车的灯光远去,更是陷入了黑暗之中。
陈安泽有些不安,并没有犹豫太久,虚握手掌,支付了四分之一的体力。
陈安泽孤独的在垃圾堆里行走,身后是蓄势待发的队友。
大概是运气使然,陈安泽很快就碰到了正主。
地面上出现了包裹着粘液的带血残骸,像是被某种粘液生物刚刚从身体里吐出。
陈安泽哑然,也对,有食物才有这疯狂的宴会。
宴会的进行一如既往。
似鹰的喜鹊也是如此,在宴会结束之前,带着一条蛇走了。
剩下的这些,来不及走就别走了吧。
甩出染血的短剑作为起手,钉住了打算起飞的蜻蜓。
杀掉这几只新的食客,并不会花费陈安泽太多的功夫。
血液构成的丝线拉过蜻蜓轻盈的尸体,陈安泽将短剑拔出。
把食客的残骸聚在一起,自己站在中间一动不动。
像是垂钓的老翁。
鱼并没有什么智力,粘液在流动,虽然没有听见声音,但就是有这种直觉。
撤退的动作在攻击之前。
就好像陈安泽是发令枪,史莱姆是运动员。
陈安泽逃跑了,顺带用血线卷走了一半的猎物。
血粘在身上的味道并不好闻,不过吃了个半饱的史莱姆不这么觉得。
过于简单的诱饵计划,低智商的怪物却对此深信不疑。
像是被女神吊着的舔狗,远离了自己的舒适区。
唯一和舔狗不同的是史莱姆还有喷射而出的粘液和垃圾需要陈安泽去躲避。
...
黄鹂已经打上了猎人印记,脚步声正在远去。
液氮钢瓶被扔出,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垃圾没有让区域头目退缩的理由。
粘液射线擦着陈安泽的身体掠过,击碎了诱饵。
陈安泽更是站在原地,甩出了凝聚着气血的血液。
不打算引爆,而是作为诱饵。
为了林连起攻击的命中。
次级幻影。
造水术。
冰风暴。
幻影为陈安泽争取撤离的时间,造水术创造有利环境。
冰蓝色的光芒伴随着比拳头大的锋利冰雹落下。
与其说是风暴,不如说这个魔法带来了寒冷这一概念。
蓝光冻结了地面,自然也冻结了湿濡的史莱姆。
漆黑的凝胶染上了白霜,蠕动的巨大身影停住了。
远处还有不断射来的冷冻射线。
法师未免也太可靠了。
陈安泽忍不住这么想。
持盾战士上前保护住法师,手枪引爆了装有液氮的钢瓶。
“砰。”
那是钢铁在气压下撕碎的哀鸣。
纯白的爆炸,绝对的低温。
继魔法侧低温之后,物理侧的低温进行了二次冷冻。
史莱姆已经彻底不动了。
值得一提的是,隔着几十米,唯一一块飞过来的钢瓶碎片击穿了了大半个防爆盾。
吓了持盾的邵允一跳。
一切似乎都结束了,只留下垃圾填埋场边缘的那尊白色冰雕。
二十五对一,优势在我。
...
好消息,冻得很结实。
坏消息,冻得太结实了。
粉末钢材打磨的剑刃,甚至无法在冰雕上留下比一厘米更深的印记。
动用魔力的斩击可以给冰雕留下光滑的切面。
但是这玩意是个椭圆形,砍完的话,估计要等到猴年马月。
火焰三人组最终还是排上了用场。
燃烧瓶被点燃丢过去。
火焰三人组控制着火焰,灼烧着洁白的冰雕。
不断地有浅黑色的粘液和垃圾从冰雕外围落下。
火焰在异能的控制下质变,温度一再的升高,甚至还能成螺旋形,不断地向前推进。
...
黄鹂被她哥抓住了。
原本她上完猎人标记后,打算和赵雅青汇合。
突然就被两个人控制住了。
她哥黄义鹏出现在了她刚才所在地方,微笑着走向她。
空间置换。
而且,少人的计划原本会被立即叫停,但是可以听到钢瓶爆炸的声音。
缺损的计划仍在继续。
绝对有着某种奇怪的能力在发挥作用。
黄鹂所处的位置可以看到,她的同学们,开始朝着冰雕扔燃烧瓶了。
猎人印记还未失效,怪物仍未死去。
忘却了什么的人们,已然开始为还未死去的怪物解冻。
负罪感涌上黄鹂的心头,旋即又对准了它该对准的地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眼前的青年,不复以往熟悉的严肃,言语中带着轻浮的恶意。
“是上头的任务啊。”
“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正好监听了你们的计划。”
“既能让妹妹脱离危险的角色扮演游戏,又能让危险的能力者...不对,共鸣者组织分崩离析。”
“只要这样,在关键的环节插上一脚,就可以了。”
黄鹂沉默了,只是眼神中带着更不加掩饰的恨意。
“别看我啊,看你的同学们啊。”
“说不定真的是最后一眼了。”
不过在黄鹂真的转过头去的时,他又立刻发动了汽车,带着十足的恶意。
汽车起步时,黄鹂用尽最后的力气提醒:
“它还没死啊。”
回应她的只有恶意。
“别喊啦,他们听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