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时间他俩怎么会在这里？
凌相意把竹筐放到王青脚边，低声解释刚才看到了个同乡要过去跟他聊两句，青姐你买完先回家后，就隐进人群慢慢向那二人靠近。
“安哥，这可是你答应我的，把我转去大小姐院里，二姨娘院里每日都是清汤寡水，这个日头里连石炭都没有，我可待不下去。”李三妹勾着曹管家指头，造作的扭了扭。
二姨娘冯桃么？
“大小姐点的赵娣让她侍候跟前，就暂且缓几日，待之后我挑出她些错来，就把你安置过去。”曹管家轻轻捏了一把李三妹的屁股，“我办事牢不牢靠，你还不知道？”
凌相意听着二人的对话，觉得胃部有些不适。
“哎，要不是三姨娘这南疆来的就要贴身的丫头伺候，我倒还真想去她的院子里待着。”李三妹拿起一根翠绿簪子，递给曹管家让其帮着带上，“你看老爷多宠她，那物件珠宝跟不要钱的一样往她屋里头送。”
说起这个三姨娘，凌相意不由竖起耳朵。
曹管家递给摊主几颗碎银，同李三妹并齐走着，说，“边疆艰苦，大夫人病死后三姨娘和老爷相携十载，自然情深意笃。”
？？什么？柳莺莺死了？
凌相意没留神，差点踩到曹管家的脚后跟。
“而且......”曹管家踌躇片刻，神色策策的对李三妹说，“我听说，归京那日老爷跟陛下请了道恩典，八成是把三姨娘扶为正妻。”
“若这么说，我去大小姐院的事倒是能等等，三姨娘真成了夫人，院里肯定要添人手。”李三妹一脸兴奋，“这便是顶好的安置。”
曹管家点头，“同我想到一处了。”
“怪不得我昨日见大小姐正颜厉色与坊间说的不一样，原是这嫡出的位置要再坐上两个人。”李三妹唏嘘，“难不成最后这袭位要传给四少爷？”
两个人？四少爷？什么意思？？凌相意梗着脖颈，又进一步。
“倒也不是这么说，大少爷虽不善习武，但博闻强识，领兵打仗还是要靠脑子的。”曹管家停在肉摊前，指挥着屠户割了半扇猪腿，“说起来，这三姨娘是要比夫人好糊弄些，大夫人那算盘打的都窜火星子，府里中馈算到明明白白。”
“这么看来，大少爷爱舞文弄墨也是随夫人多些。”李三妹幡然自语，抬眼看到曹管家手中提着的猪肉，皱起眉，“你买这么多做什么？”
“曹然爱吃炖肉，你给他多做些。”
李三妹撇撇嘴，不情愿，“他整日躺在那，吃喝拉撒都是我伺候，吃这么油腻，如厕不好收拾。”
“过年吃点好的，一次两次不打紧。”曹管家见李三妹弯下的嘴角，顺手买了两盒胭脂塞到她怀里，哄着，“我知道你受罪了，但曹然怎么也是自家人，他的身体每况日下，真到灯尽油枯那日，我定会将你迎进门。”
“这可是你说的。”李三妹歪头看着曹管家，脸上笑意不断。
二人打情骂俏的私语，让背靠胭脂摊的凌相意冒出一身鸡皮疙瘩，这么大年纪了能不能矜持些。听着二人对话，凌相意大概能推出曹管家这个弟弟估计是生活不能自理，需要靠李三妹照顾。就是不知道，他这个弟弟知不知道哥哥和自己媳妇的禁忌之恋呢？
“其实你在冯桃那里也是好的，她那身份还算不得主子，院里的活做不做的她说不得你，不过是用度差了点，这些我找空都补给你就行。”见李三妹在思虑表情有些动摇，曹管家加了把火，“夜里若是受不住寒，来我房里取暖不就行了。”
听到这话李三妹抿起快要压不下的嘴角，语气却勉强，“成吧，就先这么着。”
曹管家胡须一撇，笑，“听起来你还不乐意来我那。”
“去你的，不要脸。”李三妹笑的直往曹安身上靠。
你俩都不要脸！
凌相意咬着牙看着二人的背影。
“别闹了，这都快到家门口了。”曹安后退两步，转头看向四周。
凌相意慌忙蹲下拿起一根黄瓜，装作很忙的样子。
“你买不买？瓜刺都要让你拔光了，还怎么卖?”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凌相意愧疚的放下黄瓜，起身去追走远的曹安李三妹。
他二人消失在街角，拐角巷里是单独的院落，凌相意不好再跟。这处院子虽然远离长街但胜在安静，适合病人修养，门口的两座小石狮显得有几分气派，牌匾上两个金色的‘曹府’让凌相意觉得似曾相识，就像是个缩小版的将军府。
这曹管家，定是在将军府捞了不少油水。
现下还不到晌午，凌相意盘算着他们铁定是要回将军府上值的，决定原地休息，守株待兔。
昨儿刚落得雪，这会街面上已经被车马人行踏的有些泥泞。看这曹府门前到巷口像是早早就清扫过，莫非这院里还有下人？
凌相意曲腿而坐，一时有些理不清头绪，刚刚他们说起四少爷，也就是还有个老三同样是出自南疆姨娘所生？那柳莺莺为什么会病死？这剧情怎么偏的这么离谱？这样下去女主人设会不会塌啊......
不行，必须要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此刻，想要进将军府的心情达到顶峰。
“不用带太多，缺什么我买给你。”
曹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凌相意起身立在拐角静等二人出现。
“家里有还买什么。”
曹安叮嘱道，“午时黄昏的，偏院没什么事记得回来看看曹然。”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想着你弟。”李三妹有些埋怨，“我在冯桃那就是如你的愿了，多的是闲散时间回来照顾曹然。”
“那你是想天天听人使唤？”曹安语气也有些不耐。
“我......”
李三妹的话在看到凌相意后咽了回去，她对曹安使使眼色，曹安扭头就看到昨日同他们对着干的那泼妇。
曹安并未吱声，权当做不认识她般，拉着李三妹就要走。
“曹管家，昨儿刚见过不认识我了？”凌相意冷笑一声，“你们这伯婶关系真不错，还手拉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