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校如此优秀,肯定不会让我陷入危险,况且我福大命大,又这么聪明,不会有事啦!”
见秦熤稹脸色不对,她立刻放下筷子,“走吧走吧,不是说下午还有事儿吗?早弄完早回实验室!”
于是接下来,一脸懵逼的梁梦被秦熤稹开车带到了一家户外用品店,三个柜员正一件一件给她演示作战服的穿法,身上各种隐藏的口袋可以用来装什么,一些乱七八糟的绳套怎么解怎么扣……
梁梦:“……”
嗯?
“梁小姐,这几套作战服您更中意哪一套?”
梁梦:“虽然但是……”
秦熤稹:“明白了,都包起来,一样两套。”
“好的秦少!”店员生怕梁梦改主意,一溜烟儿就跑去结账了。
梁梦:“…秦少校好大手笔,你平时给别人买东西也是这样各来两套?”
秦熤稹淡定地把玩着一把军用匕首:“除了我妈,我没给别人买过东西。”
梁梦觉得刚才的半个小时简直比跟梁澄和阮明霞斗智斗勇都要难捱,对于别人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指来指去,衣服脱了穿穿了脱的过程,她全身的汗毛都竖的直直的,用进浑身的力气才没有在别人碰到她痒痒肉的时候一肘子甩过去。
“明白~那这买东西的习惯就是当兵之前在家当二世祖的习惯了呗,我懂~不用解释。”
“……”你懂个屁。
“秦少校,虽然我理解您对我的保护略微过度,但有一点我还是要跟你说清楚。”
两人拎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坐进车里后,梁梦突然碰的一声车咚了秦熤稹。
而在秦熤稹懵逼的瞬间,梁梦从校服口袋中摸出了一支约莫10毫升的淡蓝色液体,在秦熤稹眼前晃了晃。
“秦少校不妨先猜猜,这是什么。”
秦熤稹微微皱起眉头。他依稀记得据点里的实验室里并没有这么一支溶剂,而她出来前也并没有从实验室里顺走什么东西。
“……”
面对此情此景,秦熤稹选择了不做回答。
梁梦却在这时打开了溶剂瓶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液体洒在了秦熤稹衣服上,然后猛地拉开车门,一脚把秦熤稹踢了出去。
“???”
身体本能使他落地时并没有很难看,但刚才一瞬间发生的事确实让秦熤稹猝不及防,再加上对梁梦没有防备,他甚至还在怀疑自己是怎么被扔下车的。
“滋滋滋……”秦熤稹胸口的被撒上蓝色液体的地方马上开始腐蚀,他下意识的开始脱下了自己的风衣外套,却不曾想打底的单衣只是蹭到了一丁点液体,竟然也开始融化腐蚀,下一秒,一阵皮肤灼烧感猛然袭来,低头一看,胸口已经被腐蚀穿了一个巨大的洞。
“梁梦你……”
突然清醒过来的秦熤稹发现,自己还在驾驶座上,身上没有被那瓶蓝色的液体腐蚀,而梁梦手上的蓝色液体并没有洒落半滴。
反观自己短短几秒内被惊得额头上都是汗珠,而梁梦一脸戏谑地举着一只散发特殊气味的香囊,凭刚才的感觉,应该是香囊中特殊的气味唤醒了他的神志。
秦熤稹陷入了幻觉。
这种幻觉过于逼真,瞬息之间感受不到任何违和感,身上的灼烧疼痛都太过于真实,但又不会因为痛感而刺激神经让自己清醒过来……
秦熤稹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的女孩。
梁梦:“秦少校经历过生死,也同样受过各种抗药性的训练,比这痛苦百倍的药少说也有个几十种。但很明显,你还是着了我的道。所以秦少校,请您不要觉得我是弱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子。如果有人对我产生歪心思,只要我想,我身上的一切你认为的弱点,都会变成无形之中要他性命的索命巨毒。”
秦熤稹面不改色:“我竟不知,梁组长竟还有这般能耐,秦某佩服。”
内心慌得一批:好险好险,还好没有对她动手动脚…
“还请梁组长指教,不知这么猛的致幻药水,是如何在你打开瓶盖的瞬间就能放倒我的?”
梁梦坐回原位,将手里的香囊和药水小心翼翼封好,并递给秦熤稹。
“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小时候和家里人出去游玩,无意间发现了一条很特别的小蛇。可能在我们来之前它经历了一场厮杀,重伤晕了过去。我将它放进随身携带的水杯中带回了家,放进了便于观察的小笼子。”
“那个时候你几岁?”
“嗯…八岁吧。为什么问这个?”
“我记得你的档案里是十一岁才化出异能的。”
“……秦少校,你对我的个人档案研究的这么深?”
“所以,不是十一岁?”
“嗯,虽然爆发的时候是十一岁,但回想起来,我应该是八岁左右的时候就有了觉醒的苗头,说不定出去玩的那个时候就已经觉醒了异能……
可我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拥有异能。
因为除了家里的那条特别的小蛇,我从任何人身上看不到那种浅浅的异能量的颜色。
我本以为眼睛率先进入了异能化,导致我能看到空气中别人看不到的异能分子,可是除了那条蛇,我在任何人身上看不到那种能量。
后来我才知道,我的异化远不止这么简单,不是眼睛,而是大脑,被称为【智脑】。
但当时我觉得我能看到那条小蛇身上的光点别人却看不到,那说不定就是佛曰的机缘。那这条蛇一定不是妖怪就是神物。
既然上天让我遇见它,就一定有理由。于是我开始每天都去观察那条蛇。
它因为受伤,总是蜷缩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但即使什么都不吃,它长大的速度非常惊人,仅仅只是养了十天,小笼子就装不下它了。于是我把它放进了我养小乌龟的大缸中。
但第二天早上,我发现我的三只小乌龟全都死了。”
“……死了?蛇干的?”
“怪就怪在,那条蛇几乎依旧没有挪过窝,而小乌龟身上也没有伤痕,更没有挣扎的痕迹。甚至它们昨天晚上是什么样子,今天就是什么样子。似乎也没有一定点动静。
就那么趴在角落,一动不动。
我以为是我观察的时间不对,于是过了几天我再去看的时候…乌龟都臭了。
就像是在睡梦中无声无息死去的那种…
为了验证我的猜想,第二天我去买了两只活蹦乱跳的小鸡仔,放进了大缸中。
于是第二天早上我再去看的时候,小鸡又是同样的死法…无伤痕,没有打斗的痕迹,甚至周围连根鸡毛都没掉。”
“所以这瓶致幻药剂是从它体内提炼出来的?你八岁就能干出这种事?”秦熤稹不可置信地看着梁梦。
“怎么可能。我没有器械设备,没有实验室,而且还是个懵懂的孩童,仅凭一些毫无科学依据的猜想,怎么可能说提炼就提炼?
若我那个时候就能做出这瓶致幻药水…那条蛇…或许最终不会酿成哪次惨痛的大战。”
“!!!”秦熤稹猛然起身,“你说什么?”
梁梦闭上眼睛,仿佛下定决心般长舒一口气。
“…你没想错,就是那条你带回来的十级蛇王。而你的队友,大多都是因为它强大的致幻异能让你们无声无息地死在梦中。”
“这件事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为什么我没听到关于这件事后续的任何消息?是你们封锁住了消息吗?还是说你们还在做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研究?”
梁梦这时才发现,秦熤稹眼里充满了血丝,眼眶通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手中的致幻药水。
“那场灾难对于你们来说过去了很久,但在我们科研人员眼里,也只过了五个月。
前几个月我们专注于研究这只十级大蛇的异化程度,能量波动,身体构造,趁它没死之前多收集一些数据。
直到上上个月末,我查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研制这个药水有我的私心。因为当年那条蛇在伤愈之后便逃走,我也没有去追查它的下落。前不久,我从你的战友体内检测到这段让我异常熟悉的异能能量的时候,一开始我是不信的,可当我一次次反复对比大蛇的毒液样本和异能数据时,我的心渐渐就沉到了谷底。
无论大蛇经历了多少次的异变,多少次的进化,它的本能,它的习性,它异能最核心的片段是不会改变的。
那时我确信,这就是当年我带回家的小蛇…
那条喜欢用异能催化致幻的毒液弥散在空气中,让猎物再不知不觉中成为自己的盘中餐的进攻习惯的小蛇。”
梁梦偷偷看了秦熤稹一眼,却看不清他埋在阴影中的情绪,只觉得他一定在尽最大的努力压制心头想杀了她的恶念吧。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硬着头皮继续道:“我……我并没打算瞒着你,说实话…当我知道这个事实的时候我非常后悔,后悔到一度…
哈…还记得前不久我们初见的时候我额头上还未痊愈的疤吗?刘院当时还给了我一瓶淡疤特效药呢,我这几天每天都在涂…
说真的,这几天我很纠结,一方面害怕你知道这件事后会怎么看我,更怕你会主动提起这件事;另一方面…我一直都不知道应该给你一个什么样的交代才能让你…让你对我不产生怨恨…不知为什么,我有些在意你对我的看法…可能是因为我觉得你这个人对我真的很好。
虽然纠结,但我还是选择告诉你真相。除了我这个人讨厌拐弯抹角不真诚待人以外,还因为…我一厢情愿地认为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朋友之间更不能心存侥幸,心怀芥蒂。
我……”
“不是你的错,梁梦。”秦熤稹短暂失控后马上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
“你不用心怀愧疚。早年间。我们身边出现了很多我们根本没办法注意到的异能,谁都不能以当年那种保护动物的社会意识形态来要求现在的我们以及现在的社会形势。
而我作为一名职业的军人,前线拼杀的战士,也决不会给自己的弱小找任何借口,嫁祸给一个小姑娘。世事无常,谁能预料到下一个异变的会不会是身边的某个事物,谁也不能为了自保,为了自己还未曾认知的事情,清理掉周围所有的物种。
没有人能活在真空里。所以每个人都会有遗憾,每个人都会有疏忽。因为你是人,不是神。
倘若当年你杀死了这条蛇,那么我在战场上也可能遇到更难以制服的物种,或许就是刚抓回来的那只化成人形的八级人面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