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晴晩忙推开碧玉梳头的手,来到桌前给绛珠倒了一杯茶水,问:
“怎么样?”
绛珠拍拍脸,将茶水一口饮下,又拿起茶壶对着壶嘴,咕噜咕噜喝了好一会儿。
陆晴晩急得不行,一把抢下茶壶,问:
“到底怎么回事?”
绛珠一脸为难地说:
“小姐还没出阁,这话不好说。”
碧玉拉过绛珠坐下,说道:
“少卖关子,什么事没出阁的姑娘听不得?”
绛珠叹了一口气说:“我看见巧心小姐跟人私通。”
“什么?”陆晴晩吃惊。
绛珠说:
“我趴在房顶揭了瓦片,什么都看到了,我这眼珠子怕是要不得了!”
碧玉抿着嘴角,拿出手帕给绛珠擦额角的汗,疑狐道:
“巧心小姐是二太太的侄女,养在咱们府里,就是盼着能给找一个好人家,怎么会跟人私通呢?”
绛珠皱着一张脸,道:
“我也想不通,那男子又丑又老,嘴里还不干净,手长得像烤糊了的鸡爪子,在巧心小姐身上又捏又抓的......”
陆晴晩突然杏眼一瞪,问道:
“巧心可有反抗?”
绛珠摇摇头:
“只呆愣愣地流眼泪。”
陆晴晩若有所思,惋惜地叹了口气:
“巧心虽说是柳月华的侄女,不过是柳尚书小妾生的,柳月华怎么可能把人当回事。想必她是看巧心貌美,有利用之处,才养在身边。”
绛珠从怀里掏出一块黑玉:
“那赵嬷嬷说,这东西不能丢,到时候一定要拿在手里,我看她用手绢包了放在太太的妆奁上,等她们一走,我就用我的玉坠子换了带了回来。”
陆晴晩接过黑玉握在掌心,温润的手感一如前世。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迫不及待地毁掉朱显旸的名声?甚至连累了将军府也在所不惜。
前世这个时候,朱显旸在做什么?
陆晴晩略加思索便恍然大悟。
是因为太学院!
皇上的出身是门阀大户湖内朱氏,反南明的时候免不了要跟各世家联手。
太祖在世时便忌惮世家大族,自己族人只封王不给实权,他族可就不好糊弄了。
廖阳柳氏的族学几乎垄断了仕途晋升之路,眼下凡是在朝为官者,六品以上有七成都出身自柳氏族学。
近些年柳氏族学对外开放,不论是世家子弟,还是寒门学子,都削破脑尖想考入柳氏族学。
民间便流传“柳氏真皇族”这一说法。
所以,皇上想要办自己的学院,培养自己的人才,又考虑到自己身体不如从前,决定开始慢慢放权给太子朱显旸,让他主办太学院。
前世,陆晴晩因为朱显旸闯进浴房,大闹寿宴。
寿宴上都是盛京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时间将太子好色淫荡一说传的沸沸扬扬。
皇上无奈,斥责了朱显旸,还把他派去云疆打进犯的游牧民族,将功赎罪,以重新赢回民心。
这太学院的差事自然就落在了朱显煜的手里,而他的母亲是当今皇后,言舒。
言皇后的姑母,就是柳氏族长的夫人。
这么绕了一圈,太学院到底还是落在了世族手里。
陆晴晩冷哼一声,紧紧捏住黑玉,这一回,你们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