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师弟，恭喜乔迁之喜。师兄我今天就不打搅了。”马达临走前笑得相当亲近。
康成不知道他是真得为结识自己而高兴，还是因为又做成了一笔生意。
总之康成五年来的积蓄算是见了底儿。希望这奸商卖给自己的这门火球术真得像他吹嘘得那么精妙，不但消耗更少，施法的速度还更快。
他捏了捏手上的术法玉简，终究没有让周围飞舞的蚊子对马达下嘴。
这些蚊子携带着多种病毒，哪怕是练气期的修仙者也不能豁免。
胖管事便是明证之一。
没错。这家伙最近三年里不断生病便是康成刻意为之。为得就是让对方在自己需要的时候“恰好”生病，又不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毕竟生病的次数一多，连胖管事自己都以为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孽”，才会“体弱多病”。
现在自己既然已经成功成为正式弟子，那么也是时候让对方脱离病痛的折磨了。
倒不是康成不想弄死这死肥猪，实在是他还没有站稳脚跟，不易节外生枝。
让人生几天病，和让人病死是性质完全不同的两种情况。
反正这五年多里，胖管事的家已经被他的“造物”渗透成了筛子。想让他全家暴毙也不过是靠近后一个念头的事。
康成对这一点并不是很满意。在升级到练气四层后，他的【黄金体验】遥控自己造物的能力也得到了提升，但也只有几十米的距离，很多事并不那么方便。
前两天他刚给胖管事的病情加了加担子，从对方家回来，不就遇到了那个单丰吗？好在他已经离开了一大段距离，否则真有可能被对方看出端倪。
一想到此人，康成便下定了决心：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不和马达这帮人交恶。
本来他是想让蚊子在马达体内埋下病毒，让他变得和胖管事一样“体弱多病”；关键时刻只要让他发病，十成的战力都能削去九成。
但来时和马达的交谈让他改变了主意。
胖管事只是“贪婪狡诈”，本身说不上有什么智慧；但这奸商不一样，已经超脱了“狡诈”的层次。
一个有智慧的人很难被蒙蔽。且不说小动作被发现后的恶果，就是当下，康成也没有把握能顺利地将病毒注入对方体内。
因为这马达有钱，有实力，有人脉，又不像胖管事那样抠门儿，身上多半有各种防护手段。
成功率实在太低，风险却大到难以接受。
说到底，还是自己实力不足啊。否则何至于在这里纠结？
康成自嘲地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想办法变强吧。
首先，他要收拾一下院子，种些漂亮的花花草草。这样，有鸟儿和虫子才不会显得突兀。
……
十多天后，宗门的后山某个偏僻的角落。
的一声炸响，一大块花岗岩被火球炸成了漫天的碎片，无数的小火苗落在周围的土地上摇曳，没一会儿就熄灭了。
康成摇了摇头，相当不满意。
根据马达给的玉简的描述，这火球术的初始威力应该更大一点儿才是。至少那些小火苗不该熄灭得这么快，然后就可以引燃火势，造成二次伤害。
自己的天赋有点儿弱啊……
多加练习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可想要多练，就必须有足够的灵石来恢复灵力才行。
他如今一穷二白，只能依靠长时间的打坐恢复，效率相当低。
一般的正式弟子都会在各个部门任职，以获取相应的薪资。但和凡间一样，有钱又有闲的职位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
康成想要，就只能靠马达帮自己运作。价格最低的一个位置也要一百块儿下品灵石。
马达还是那句话——现在情况特殊，所以价格贵。
这还真不是他胡说。
康成最近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一两个月里，总共有二十五名新进的练气四层；包括康成在内，偷偷成为正式弟子的却只有四个人。
三百块下品灵石可不是谁都有本事拿出来。
康成试探地问过马达——为什么不借贷给这些练气四层？
马达嘿嘿一笑：“如果你知道一笔账多半会成为烂债，你还会不会借给他？”
康成怀疑这货藏着更重要的理由没说。
偌大一个百灵宗也不过是数百个正式弟子，与几千上万人的杂役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如果很容易就能晋升，岂不是会让正式弟子的身份变得不值钱？
所以无论宗门有没有限制每年成为正式弟子的名额，马达这些既得利益者都不会轻易松开这个口子。
康成自己现在也是既得利益者之一，并不会想要去改变什么。
但他获得的不是只有坏消息。
同样的法决，同样的灵力消耗，又一枚火球从他手中飞了出去。
“轰”的一声，这颗火球居然造成了刚才三倍有余的伤害，就连许多练气后期的修士都无法施展出来此等威力的火球。
康成看着自己的替身【黄金体验】，猜测这是不是因为替身体内毫无杂质，所以能够完美地运转术法。
这也算是让自己多了张底牌。
毕竟一般的修士无法看到替身，他相当于随身带着个神出鬼没的道友，偷袭起来一定无往不利。
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恐怕普通的练气中期的修士都不是自己的对手吧？
康成长长地吐了口气，按捺住了外出搞钱的冲动。
“裁员”的风波还没有过去。他回来宗门的时候便目睹了许多杂役弟子被抢劫的场面——那真是让人绝望。
幸好他的“造物”在天空中侦查，让他避开了无数的埋伏圈儿，否则他也没那么容易回到宗里。
索性时间只剩下了两个月。
两个月后宗门就会正式开始裁员，然后宗门周围的风气就会恢复到从前……吧？
无论如何，康成都不打算现在就出去无畏地冒险。自己已经成为正式弟子，这两个月里就在宗门里老老实实地修炼……
“康师弟……”
康成的脸皮抖动了一下。他感觉自己似乎出现了幻觉，听到了某个不那么让人愉快的声音。
“康师弟……”那声音由远及近。
糟糕，不是幻觉，是奸商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