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
荀青伸出手掌,掌心向上,指向对面的空位笑着道。
“多谢这位少侠!”
对方与身后的跟班分别坐于荀青对面以及右手边的空位后,转头对着小二说道:“一壶烧酒,两盘盘卤肉,再加两个小炒一份米饭。”
“好嘞,客官您稍等。”
“在下赵扬,扬威镖局总镖头,不知少侠如何称呼?”赵扬点完酒菜后对着荀青抱拳说道。
“在下荀青,籍籍无名之辈,不值一提。”荀青回以抱拳礼,平静的说道。
“荀少侠,幸会。”赵扬热情的回应道,“若未来江湖再见,还望能行个方便。”
“赵前辈言重了,晚辈以后还要麻烦前辈照拂才是。”荀青顿时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
“哎~年轻人要对自己有信心点,以后江湖相见,大家以兄弟相称便是!”
“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赵兄。”荀青打蛇随棍上,也不喊前辈了,直接兄弟相称。
随后荀青当即双手端起桌上的酒杯欲与赵扬碰杯。
毕竟扬威镖局在这扬州地界上,各方势力都是要给几分薄面的,能与赵扬称兄道弟,荀青自认自己赚了。
“好,那某就托大,以兄长自居了。”赵扬也不客气,当即举杯与荀青碰杯。
赵扬同样认为自己赚了,毕竟混迹江湖二十多年,结合荀青的名字以及沉秋剑客的称号,赵扬多多少少能猜出一些荀青的底细。
“客官,您点的菜来喽。”小二端着托盘走到桌子近前,将赵扬刚刚点的酒菜摆好后,躬身离开。
“荀青兄弟,这是送给你的,就当作是为兄的答谢。”赵扬说着,将其中一盘卤肉推到荀青这边,“不要推辞。”
“好吧,那就谢赵兄了。”
说着,荀青举起酒杯道:“赵兄送在下一盘美食,在下便敬赵兄一杯美酒。”
“好,干!”赵扬身为老江湖,一眼就看出了荀青要敬酒,手早早的就拿住了酒杯。
一时之间,两人相谈甚欢,酒足饭饱后,荀青先一步起身抱拳道:“赵兄,在下不胜酒力,已有醉意,容小弟先行一步。”
“少侠慢走!咱们江湖再见!”赵扬起身抱拳道。
“少侠慢走,江湖再见。”
坐在一侧的赵扬跟班同样起身道。
“赵兄,江湖再见。”
荀青对着二人抱拳,说完便拿起自己的包袱与长剑,前去找酒楼的小二结账并去开好的客房。
“师傅,那人是谁?能让您如此客气?”一旁的赵岩开口问道。
年轻人原本无名无姓,自小便被叫做二蛋,赵岩是在年轻人被自己收为徒弟后取的名字。
在夏国,赐姓是皇帝专有的权力,往下的官员大臣被允许有为家臣赐名的权力。
但夏国以孝义为先,因此规定徒弟可随师姓,义子可随父姓,异性兄弟可随长兄姓等。
“你看那荀青像是什么人?”
赵扬喝着酒反问道。
“观其发冠、衣物、谈吐,皆不似寻常人家,应是出自大富大贵之家,听其说话口音,应是自北方来的,但具体是哪里,徒儿听不出来。”
“还不错,没枉我带你这么多年。”赵扬对徒弟的回答还是比较满意的。
“还请师傅解惑。”
“一袭青衣的年轻剑客,再加上他手中的宝剑,拥有这个特征整个江湖上也就这一个人吧。”
赵岩思考良久后,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师傅是说他就是那位江湖上如今盛传的沉秋剑客?”
“应该错不了。”
“可是师傅,这沉秋剑客为何要千里迢迢的来咱们南方地区?”
赵扬斜转了转手中的酒杯,随后一饮而下:“若我没猜错,他应当是进京面圣去的。”
说着,赵扬拿起筷子夹了片羊肉在碟子中来回蘸了蘸后吃下。
“请师傅为徒儿解惑!”
“为师今日心情好,就为你说一说这江湖……”
“小二!”
赵扬话说一半被门口传来的一声大喝打断。
新的酒楼大堂之中的众多食客纷纷转头,欲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如此嚣张。
“赵公子请进,今儿赵公子要吃点什么?”小二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滁州城恶名远扬的赵公子。
这滁州城自古以来便是军事重地,如今又是拱卫京城的北方门户之一,城内的高官子弟不在少数。
只见来人一袭青色夹绸长衫,头戴镶有一节小指大小绿色宝石的银色发冠,发簪之上嵌有一颗绿色的小巧宝石,手持一把淡绿色长剑,一身装扮倒是与荀青有着几分相似。
观其脚步虚浮,气息不稳,脸色潮红无光,双目暗黄无精。
一看便知此人虽有三两拳脚功夫,但终日沉于酒色,已伤根本。
其身后还跟着两名身穿棉布短衫的下人,步履沉稳,双目含煞,想来手上的人命不在少数。
银冠半绸衫,嵌珠玉宝石,这是官家子弟,且其父至少是五品官员。
“一壶陈年状元红,一盘上等卤猪肉,两个小炒。”
那年轻人将手中长剑啪的一声砸在桌子上,随后坐下。
赵扬仅是转头看了一眼,便立即把头转了回来,在看下去,他赵扬怕忍不住手中的这把刀。
“拙劣的模仿。”
赵扬仰头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小二!”
“客官您吩咐。”
听到声音的小二急忙小跑着来到赵扬身旁。
“结账,再给我安排两间人字号客房。”
“好嘞,酒菜一共十三钱,再加两间客房,一共是十七钱。”
赵扬将手伸进里衣数出十七枚银钱,在手里掂了掂,放到小二手中。
小二接在手中看上一眼便知真假多少:“不多不少,客官您请。”
将钱收好后,小二伸手,引着赵扬二人往酒楼后方的客房走去。
翌日鸡鸣时分。
因为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荀青于客房准时醒来,穿衣起床,并将木窗推开。
初春的寒风瞬间涌入还有些余温的房间,让荀青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中,明月高悬,群星争辉,银河垂挂,虽是一番美景,但每日都见,也就没什么值得惊奇的了。
看着客房楼下安静的小院,荀青不由暗叹一声,出门在外总归不如在家中那般自在,此时出门练剑,扰人清净不可取。
只能深吸一口窗外的空气后,转身盘腿坐于床边,五心向天,闭目打坐修炼内功心法。
直到街上传来更夫敲打铜锣之声:“咚——咚!咚!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一慢四快,五更天,卯时已至,该出发了。”